我和田洋回到田家别墅的时候,胡虞菲突然冲了出来,显得异常的着急,抓着我的胳膊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你们快去救救他,他…他为了救我,被他们抓走了,快一点。”
我和田洋下了车,我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试着安抚她的情绪,“你不要着急,慢点说,谁被抓走了?”
我很少看到胡虞菲这个样子,她语气中的慌乱完全不加掩饰,“是…是梁辰宇,他…他本来要送我回家,结果半路车子就被逼停了,他们…他们要抓我们两个人,是梁辰宇拖住了他们,我才能跑出来。”
“是谁要抓你们?”
胡虞菲眼神空洞的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没见过他们,他们都戴着面罩,还穿着…像是特种兵的衣服。”
说到衣服,我想到了之前被田洋奶奶绑架的时候,她的手下也是这样的穿着。
我好像在新闻里看过,他们是通过非法手段从境外过来的,收钱办事,行为狠厉,完全没有一丝人情味。
田洋眉眼清冷,吐出的话也泛着冷意,“你应该去警察,警察才能帮你,而不是来找我们。”
胡虞菲看着田洋冷淡的表情,眼眶越来越红,“你就这么不相信我?是梁辰宇说的,如果有什么事情就找你们,说只有你们能够帮他。
不管你怎么不喜欢他,现在事关人命,你能不要这么冷漠吗?”
田洋没有理会胡虞菲,牵起我的手就要离开,胡虞菲急了,脱口而出,“是你奶奶,你奶奶的人抓了他,你觉得他的结果会是什么样的?现在只有你能救他。”
田洋停住了脚步,没有回头,只是声音提高了几分,“你是真心想救他吗?”
胡虞菲叹了口气,“现在只有他是真心对我好的,不是为了什么目的,虽然我不喜欢他,但我也不想他有事。”
田洋的语气冷漠疏离,“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但不是为了你,你好自为之。”
胡虞菲还是一副受了打击的模样,我只能轻轻对他说,“你先回家去吧,如果有人要抓你,你还是注意安全好一些。”
胡虞菲不情不愿的走了,我摸不准她现在的想法,也想不明白她现在的举动意味着什么。
进到别墅里的时候,田洋问了佣人谁在家里,佣人说只有老爷子。
随即田洋打电话给田父:“奶奶她抓了梁辰宇,我担心他会有危险,你最好去看一下,把事情说清楚,我不希望她再错下去。
爷爷既然已经把事情说清楚了,她是不是可以放手过自己的生活了,这样下去谁都不会好过的。”
田父不知道在哪里,他的身边很安静,“我知道了,我会和你奶奶说的,至于梁辰宇,你想怎么做?”
田洋意识到田敏已经找过田父了,“他母亲找你了?”
田父嗤笑了一声,“呵,她威胁我如果不把田氏交给她的儿子,她就要把事情公之于众。
她做这么额头,不过是想拉我们下水,好让她的儿子站上那个位置。
不过她做梦也想不到,费尽心机得来的机会,也不过是过眼云烟,他的儿子和田家一点关系都没有,根本就没有继承田氏的权利。
就算她把事实说出来,也无济于事,只能是自己也变成个笑话。
那样的话,A国他们也回不去了,虽然那男人没想要给她个什么名分,但是如果知道她在跟着他的期间,生了别人的孩子,我想也不会轻易就过去的。”
田洋看了看我,又对着电话那头的田父说道:“有些事您也应该说清楚了,趁事情还来得及,别让自己后悔。”
挂了电话之后,田父就给田洋打了个定位,“你们来这里。”
田洋上楼找了田老爷子,请他也一起走一趟。
定位居然就在我第一次被绑架的地方,只是这一次,房间里面布置了很多的东西,一张单人床、沙发、写字台和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
看来这几天,田父一直生活在这里,看到田老爷子也来了之后,他把人让到了沙发上。
田父还给大家倒了水,田老爷子环顾了下四周,目光放在了写字台上摊着一些文稿上面。
田父注意到老爷子的目光,语气平静的说:“我准备把以前进行到一半的研究进行下去。”
田老爷子一脸欣慰,田洋的眼神里也透着赞同,田父变得很有生机,不再像以前一样对什么都不关心。
门外响起了汽车的喇叭声,田老太太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她的手下,拽着手被绑在身后的梁辰宇,嘴里还塞着一块布子。
我突然间想到我被绑到这里的时候,和他是相同的境遇,只不过那时的袁刚没有恶意。
田老太太看到人都在这里,还有些惊讶,不过随即又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她看向自己的儿子:“你要说什么?”
田父指了指梁辰宇,对老太太说道:“你先把他放开。”
田老太太没有犹豫,让手下放开了梁辰宇,然后让他们出去。
梁辰宇取出了嘴里的布子扔在地上,一脸怒意的揉着自己的手腕,“你们绑着我到底想干什么?”
田老太太没说话,走到另一边的沙发旁坐下,悠然地环顾着四周,最后目光也停留在写字台上。
我能看到她眼里闪过的惊喜,只是很快又被她掩饰了下去。
田父对着我和田洋说道:“你们都坐下吧。”然后转头看向梁辰宇,“你也坐下。”
梁辰宇还揉着自己的手腕,不情愿的挪到沙发旁,坐到了田老爷子的旁边。
田父站到了田老太太身旁,理了理思绪,淡声说道:“妈,你把梁辰宇放了吧。”
“你在说什么?这些事都不用你管,你做你自己的事情就好,其他的事情少管。
他和她母亲做了那么多对小洋不利的事情,我当然要让他们得到教训,斩草要除根的。”
田父叹了口气,一脸凝重的看向自己的母亲,“他也是您的孙子。”
“什么?”
“不可能!你胡说!”
田老太太和梁辰宇的声音同时响起。
田老太太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田父,“你是真糊涂啊,为了一个外人,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抹黑自己。
我早就和你说过,田敏她心思不纯,从来到我们家开始就企图勾引你,所以我才会把她送到国外去。
我没想着对她怎么样,谁知道她死性不改,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贼心不改,想吞下田家的产业。
她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我很庆幸当时没让她得逞。”
梁辰宇愤怒的看向田老太太,“你不要污蔑我的母亲,是你看不惯我的母亲,把她赶到国外,让她受了那么多苦,这一生都过得颠沛流离。”
田老太太嗤笑一声,“她是这么和你说的?果然还真是个心眼狠毒的,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用来当做自己达到目的的工具。”
梁辰宇激动的就要冲到田老太太身前,“你胡说…”
田老爷子厉声喝住了他,“小宇!”
梁辰宇对田老爷子还是很畏惧的,又乖乖的跌坐回沙发里。
大家都噤了声,田老爷子用拐杖指了指田父,“你继续说!”
田父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是那次您过生日的时候,我喝多了,身体不太舒服,就回房间睡觉了,醒来后田敏在我的房间里,说我趁着酒意欺负了她。
我当时什么都不记得了,随便给了她500万,就把事情了了。
没想到她有了孩子,还生了下来。”
田老太太忍不住又来了脾气,“她的话也能信?你清醒清醒吧,别被她骗了。”
田洋把手里的报告递到了田老太太面前,田老太太疑惑的打开看了,脸色变得很难看。
“这个女人还真是下的一盘好棋,隐瞒了这么多年不说,现在是想干什么?挟天子以令诸侯吗?”
田老太太说完,故意把报告递给梁辰宇,“你自己看看,这就是你的母亲,机关算尽,谎话连篇。”
梁辰宇看完报告后,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田洋,“这是你伪造的,一定是,你有什么目的?就是阻止我和你争田氏?”
田洋无奈的弯起了嘴角,“如果不信,你可以自己亲自去测。”
梁辰宇还陷在自己的情绪里,“不可能,我母亲不会骗我。”
我看着他的样子,其实觉得他很可怜的,他一直自己是个私生子,还想着通过自己的努力让他的父亲认可他。
现在他发现自己也是个谎言的产物,那以前那种种被当做私生子的对待又算什么?
他一向尊敬爱戴的母亲,给他灌输的都是错误的信息,对他说的话都不真实。
田洋感同身受的看着梁辰宇,梁辰宇崩溃的撸着自己的头发。
田老太太看着眼前的梁辰宇的,毕竟是她的孙子,她也有些不忍心,“你现在看清了她的面目也不晚,不是我说她的坏话,她的心性有问题,你不要再被她影响了。
你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应该有自己的判断,不要再继续错下去了。她让你做的事情都是为了她自己。”
梁辰宇从他的情绪里清醒过来,语气低沉的说道:“她说的也没错啊,如果我真的是田家的孩子,那也是我应得的。”
田老爷子看着眼前的状况,叹了口气,“把事实告诉他吧,别让孩子因此再继续错下去。”
田老太太看着自己的儿子,有些不知所措。
田父吐了口气,对上了他母亲的眼睛,“我早就知道了,您不用再想着瞒我了。”
田母又是一脸震惊,“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田父沉声说道:“小洋出生的时候,那时候需要输血,我们都测了血型。”
田老太太自嘲的笑了笑,“呵,原来你们都知道了,只有我还以为一切都藏的好好的,看来我才是那个笑话。
好吧,那就一次性说明白!”
田老太太对着梁辰宇,正声说道:“梁辰宇,你是我的孙子,你父亲的儿子,但是你不是田家的孩子,因为你的父亲不是田家的孩子,是我和别人的孩子。
包括小洋也不是,现在你明白了吗?你和小洋都没有田氏的继承权,你们的父亲也没有。”
梁辰宇直接僵在了原地,哑口无言。
田老太太表情也不是很好,毕竟是在说自己的错处,“你可以回去告诉你的母亲,让她死了那份心,不管她做什么事情,田氏和她都没有丝毫的关系。”
田老太太转向了田老爷子,“原来你一直都知道,但是却没有为难过我们,现在好像是我对不起你了。
多可笑啊,一直以来支撑我的就是报复你,现在却没有了意义。
事情就到这里了,我不会再做什么了,你们以后的事情,就自己看着办吧。”
田老太太踉跄的站起身,背对着田老爷子,声音苍老了许多,“对不起。”
田父扶着田老太太出去,扶上车子,然后目送着车子离去。
他再回来的时候,扶着梁辰宇坐了下来,他第一次坚定的看向了田老爷子,“我想把我名下的股份卖给您,钱转给小宇,您同意吗?”
田老爷子点了点头,“你的东西你有权自己决定。”
田父松了口气,语气轻松了不少,“这样就可以断了他母亲的念头,避免以后再产生一些纷争。小洋,你觉得呢?”
田洋摇了摇头,无情平静地说道:“我没有意见。”
田父转头看向梁辰宇,“小宇,你呢?”
梁辰宇看了看在场的人,吐出了一口浊气,“不是我的东西,我不要,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我的母亲。既然事情已经说清楚了,我知道怎么做了。”
说完他自嘲的看向田洋,“没想到我们是兄弟,怪不得我总是不忍心对你下手,你放心,我不会再做对你们不利的事情了。
我母亲那边我会想办法,也希望你们能不要追究她做过的事情。”
田洋点头说道:“可以,那份证据我会保留,只要她不再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