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爷子回到田家后, 田洋说出了小宝的事情。
田老爷子并没有表现出惊讶的表情,只是微笑的看着我和田洋。
田洋了然的笑了笑,“您也知道?”
田老爷子拍了拍田洋的肩膀,“人老了,看事情就看的透彻一些,不过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还是自己决定就好。”
回到房间的时候,我接到了许飞的电话,“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胡家的那些人,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估计几年之内他们不能再出来做坏事了。”
总算是听到了好消息,“谢谢你,那你姐她?”
许飞叹了口气,“她没事儿,她和我小姨都出国了,本来我小姨要和姓胡的离婚,结果姓胡的怎么都不肯,那就拖着呗,反正都已经一把年纪了。
等下我过去找你,咱们好好庆祝一下。”
挂了许飞的电话,就听到楼下好像有人在吵架,田洋应该是已经下去了。
我走下楼的时候,就看到田敏、梁辰宇和田洋在争执。
田敏歇斯底里的喊叫着:“你们一家人编瞎话骗人,什么不是田家的人,亏你们想的出来。我们可没那么好糊弄,赶快把老爷子叫下来,把股份转给小宇,要不然我把你们都曝光了。”
田洋看着梁辰宇一脸无奈的表情,大概猜到他已经和他母亲谈过了,语气平平的说:“爷爷他不在家,有什么事你可以和我谈?”
田敏仰头瞪着田洋,语气不屑地说:“就凭你?你不是田家的人,有什么资格和我谈?你不过也是一个私生子,凭什么管理田氏?乖乖回去做你的大学老师。”
田敏看到我下楼,更是愤怒的说着:“还有你,说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原来你才是田家的独苗,怎么?把我们骗的团团转,是不是很得意?
别以为你可以得到田氏,什么都不懂女人,没有资格站到最高位。”
看着她现在的模样,我才像是看到了真实的田敏,她算是卸下了所有的伪装,“其实一开始田老太太说是因为你蓄意勾引田洋父亲,她才把你送出国的时候,我是不信的,不过我现在相信了。
之前你哭着说你被那个男人骗了,我现在在怀疑,你是不是介入别人的婚姻。
是不是谎话说多了,连你自己都分不清哪句真哪句假了?”
田敏尖叫着出声,“她胡说,她只不过是为自己的恶毒找借口而已。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只想好好的待在田家,过这种养尊处优的生活,不用再颠沛流离看人脸色。
可是她非要把我赶走,让我出去受苦,让我被人唾弃,都是她的错。
那个男人说他爱我,不被爱的人才是第三者,他不爱他老婆。”
我为梁辰宇有这样的母亲感到可惜,“连小孩子都懂得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你把所有的错都推托到别人身上,只不过是没勇气面对自己的失败而已。
是你自己的言行造成了现在的后果,怨不得任何人,我劝你还是好自为之,不要再继续的错下去。”
田敏使劲的摇着头,“我没错,我没错,错的是你们,你们都有罪。田洋父亲趁着醉酒侮辱我,他的财产都应该是我儿子的,我没去告他就不错了。”
我渐渐感觉到她的言语越来越没有逻辑,现在和她说什么都没有意义,她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思想旋涡里。
突然间田敏笑着向我走来,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是时候,一个坚硬的东西抵在我腰间,我才意识到她可能是要干什么。
“你别乱来。”她把我拉到身前,用刀抵着我的脖颈。
田洋和梁辰宇都想冲上前来,田敏疯狂的挥舞着手里的刀,又把刀架到我的脖子上。
梁辰宇轻声说道:“妈,你收手吧,没有胜算的。”
田敏凶狠的瞪着梁辰宇,“你这个混账东西,我是你的母亲,我含辛茹苦的把你养大,你居然相信别人的话,不相信我?
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啊?那个老太太的话你都相信,你知不知道她是怎么对我的?如果不是她,我怎么会过现在这种生活?”
梁辰宇耐心的说道:“我知道,我带您回去A国,我们两个人好好生活,我好好孝顺您。
您把人放开,我带您走,我们回家。”
田敏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哭了,“回家?我们没有家了,回不去了,他骗我,他从没有想过要娶我,他只是把我当做一个玩具,他知道你不是他的孩子,他居然打我。
他凭什么打我?他还骂我不知廉耻,让我滚,说要让我在 A国待不下去。我跟了他这么多年,他说翻脸就翻脸。”
田敏越说越激动,手里的刀也不太稳,说着就离我的脖子近了几分,刀锋很锋利,我立刻感觉到了痛意。
田洋看着我脖子上的血色,紧皱了眉头,问身后的人,“警察还没到吗?”
梁辰宇听到警察要来,也着了急,“妈,妈,我知道,我们不理他,我有钱,我有好多钱,我们去您想去的地方,过我们自己的生活。”
他正说着的时候,警察已经冲了进来,现在田敏的面前,厉声说道:“放下你手里的刀,把人质放开。”
田敏看着警察手里的枪,绷紧了身体,精神也有些恍惚,手里的刀又离我的脖子近了几分。
我感觉到有液体从脖子上流下,田洋的身体明显一怔,“你放开她,我来做你的人质。”
田敏把我挡在她的身前,威胁道:“你别想骗我,我才不上你的当呢。你们都退后,不要靠近,要不然我就杀了她。”
警察也出声劝解,“你不要激动,放下手里的刀,有什么问题可以坐下来商量。”
田敏扬了扬手里的刀,又快速的架回我的脖子上,“你们别废话,让我父亲出来,把田氏的股份都给小宇,让他给律师打电话签协议,签了协议我就放了她。”
正在大家都剑拔弩张的时候,许飞的声音突然响起:“怎么这么热闹啊?在拍戏吗?”
众人都看向突然出现的许飞,田敏的注意力也被分散了,手里的刀远离了我几分,我看向田洋,他做了个向下的手势。
我读懂了他的意思,突然蹲下了身体,田洋和警察趁着这个时机冲上前,田敏想要重新抓我,被田洋挡了回去。
她疯狂的挥舞着手里的刀,“你们不要过来,再过来,我…”
警察安抚着她的情绪,“放下你手里的刀,不要再作无谓的挣扎了。”
梁辰宇也急着冲上前去,“妈,你放下刀,我们好好说。”
田敏好像被说动了,手里的刀停在空中。
此时我已经被许飞扶了起来,“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啧啧啧,都流血了,疼不疼?”
田敏看着又有人在照顾我,她一时又陷入了疯狂,“谭雪,你才是私生子,你以为你是田家的后代就了不起吗?我告诉你,田洋和你在一起,也是为了田氏的产业,等你没了利用价值,他也会把你丢掉的。”
许飞听了田敏的话,手上的动作停顿了,“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田家的后代?你和田家有什么关系?”
田敏看到她的话起了效果,更加得意,“哈哈哈,你也被她骗了吧,她是田老爷子的孙女,哈哈哈,她才是田家的继承人。
一直装的无辜的人,才是最后的赢家,田家都是她的,她凭什么?”
许飞眼里出现了裂痕,伤心、难过、怨恨反复纠结着,“你骗我?”
我无力的摇着头,“不是,我没想骗你,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田敏正分神看着我们这边的动静,一时大意被警察制服了,她手里的刀也被踢飞了出去。
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田敏也放弃了挣扎,一个女警上前抓住了她的胳膊,准备带她出去。
田洋也向着我走了过来,许飞轻笑了一声,目光猩红一片,“我那么相信你,你居然不对我说实话,我居然在帮我的仇人。”
田敏在走过我身边的时候,突然从女警手里挣扎出来,从衣服里拿出一把刀,冲着我就刺了过来,“去死!”
“小雪,小心。”田洋的声音猛然响起。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身影挡在了我身前,是许飞,他闷哼一声,靠在了我的身上,我下意识的扶住了他。
他的身后,田敏双手染血,愣在原地,然后就被两个警察押住了。
我感觉手上有粘稠的感觉,举起手才看到上面粘满了红色的液体,我害怕的喊道:“许飞,许飞。”
突然间,我的手腕红光闪现,顿时头痛欲裂,身体也没有丝毫力气,直直向后倒去,许飞也倒了下来。
“你醒醒,别睡了,醒醒。”有人在叫我,还摇晃我的身体。
我睁开眼睛,就看到许飞的大脸出现在我的眼前,“你没事?”
许飞一个飞指敲在我头上,我闭了下眼睛,没有意料之中的痛感,“当然有事了,我们都进了医院,现在应该是在你的意识里。”
我起身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是在我以前看到的田家老宅里。
我疑惑的想着,“这里是田家老宅,为什么我们会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
许飞还在絮絮叨叨,“我还没有原谅你啊,给你挡刀是下意识的行为,不代表我就原谅你了,你骗我的事不会就这么轻易过去的。”
我突然间想到之前看到的本来应该被烧死的田夫人,她躺着的那个房间,于是拉起许飞的手,激动的说:“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许飞不耐烦的说:“唉唉唉,你干嘛拉我的手,我还没原谅你呢,你知不知道我和你是仇人呢。”许飞嘴上这么说着,却没有甩开我的手,而是很配合的跟在我身后。
我按着记忆中的路线到达了那个房间,房间的门开着,我拉着许飞走了进去。
一身古装的田老爷正在给田夫人喂着药,田夫人的脸没受伤,只是胳膊上包裹着白色的布条,眼神空洞,面无表情。
许飞看清了女人的脸,愣在了原地,自言自语的说道:“我以为她烧死了,怎么会这样?”
田老爷喂完了药,扶着田夫人躺下,给她盖好了被子后,走出了房间。
我拉着许飞跟了上去,许飞呆立的像是一个木偶一样,看到田老爷来到了前厅,坐到了正中间的座位上。
家丁从外面走进来,站定在田老爷身边,小声说道:“事情已经办妥了,人没事,应该很快就能醒了。”
田老爷摸着手里的珠子,沉声询问,“他的伤怎么样了?”
家丁凑近了说道:“已经让医生看过了,没什么大碍,给他喂了药,外伤可能会留疤,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没给他医治。”
田老爷点了点头,“不能让宗族的老人们知道,要不然他们两个都活不了,对外就说他们被火烧死了。
还有,告诉府里的人,谁都不准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明天我们就出发去外城,给夫人准备一辆马车,不要让任何人看到她。
她精神受了刺激,离开这里,换个环境,也许会对她的病有帮助。”
听了他们的对话,许飞仰起头,自嘲的笑了笑,眼眶里潮湿一片,“我以为我能活着是命大,原来是田老爷放过了我,我都给他戴绿帽子了,他居然会放过我,我还一直想着复仇,原来应该报恩。”
我还想和他说些什么,眼前又有红光闪现。
“小雪,小雪,你怎么样?小雪。”又有人在轻轻的呼唤我。
我费力的睁开眼睛,对上了田洋焦急的眼神,“小雪,你怎么样?你晕过去了,现在在医院里,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环顾了下四周,又是白色的墙壁,我们回到了现实里,想到许飞,我问田洋:“许飞怎么样啦?”
田洋摸了摸我的头,柔声说道:“他中了刀,已经做过手术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一直都不醒,现在在重症观察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