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样绝学,在我爷爷手中那都是强大的武学神功,可惜他的后人没有得到‘凤火’相助,所以这两样绝学也就沦为了一般的高阶武学……你这是什么表情?你以为我在逗你吗?”
杨毅听闻裴红月的话,顿时露出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被裴红月瞧见,裴红月脸皮一红,捏起拳头砸了一下杨毅胸口,既是羞恼,又是觉得尴尬。
“不不不,我觉得可能是裴炎大人在逗你吧?是不是哄你睡觉的时候跟你讲故事呢?这个世界或许有许多珍禽异兽,却哪里来的龙凤神兽,若是有的话,怕也被各大宗师抓来修炼了。”
杨毅摇了摇头,他不是不信裴红月的话,只是他亲眼见过半步宗师级别武者的厉害。
“你别不当真,我爷爷说了,其实远古之前,我们这天地并非这般样貌,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神仙与凡人划定界限,隔了一道星河,我们便被禁锢在星河之下,每日里这方世界的天地之灵都要被星河汲取,供给神仙享用。”
“哦,对了!那些神仙,将我们这些天地之灵,称作‘灵蕴’,就像是他们的粮食一样。”
不知为何,杨毅听闻这个故事,本身没有什么想法,但内心里却涌起一股强烈的躁动,甚至说是一种愤怒,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阎魔作祟”。
只是转念之间,心中愤怒复归平静,来不及去想,又被裴红月拉着追逐花灯而去,直逛到了接近子时才算停歇。
随着“龙灯”、“凤灯”也相继回归,整个“花灯游街”的活动也就进入尾声,许多相好的男女回府的回府,开房的开房,整个皇京都开始四处有了床榻摇曳之声。
“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府去吧?”
杨毅在裴红月面前,不会称呼什么“红月郡主”,仍旧是“你我”相称,这会让他感觉到自在。
“不要!过了今夜,我想必又要被禁足在家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不会的,过两日就是大朝会了,想必这个时候,‘于先生’肯定已经收到了消息,他要我做的事,杨某已经办到,你只需再忍耐两三日,便会心想事成。”
“真的假的?于先生是谁?他能比我爹的官还大吗?”
“有时候官不官的,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戳中了软肋,不得不吸气忍痛以避要害,而你就是你爹的那道软肋。”
杨毅耸了耸肩,没有深入去说,裴红月也仿佛终于悟到了什么,没有再继续追问。
……
皇京宫城,云龙阁。
李玉站在二十八功臣画像前,一一瞧过那些熟悉又陌生的人像,他们画像之下的银雕书简里表述着他们各自的功绩。
“祖爷爷当年怕是也没想到过,会有那么一日,这些忠心耿耿的勋贵老臣之后,会成为一种阻碍王朝生存的力量,这股力量让大乾王朝变得糜烂、腐朽、愚蠢!”
“陛下,顾临安深夜呈递奏章,需要现在阅览吗?”
“拿来吧,朕等到现在,不就是为了提前知道个结果,好安排接下来的大朝会上,到底是奏鼓猛进,还是偃旗息鼓?希望这位杨提举,不要令‘于先生’失望。”
李玉接过许焕递上来的奏章,忽略了前面一百多字,对李玉的歌功颂德,直接看里面的正文,不时的点点头,当看到杨毅意斗败退三大勋贵轮战,又解开三道百年不解的“聘题”,顿时眼前一亮。
“好好好!这把刀子,不可谓不利,才刚出鞘来,便已伤得小半敌人,这番阵脚大乱,朕可要好好拿捏一番!”
“去传旨教坊司,连夜赶制凤冠霞帔、金玉顶戴,三天之内,朕便要送到裴府……等等!”
李玉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喊停了正要出去的许焕。
“陛下还有什么旨意?”
“许焕,你说多做几套怎么样?”
“这……官家是何想法?”
“朕是何想法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解开聘题的三家如何自持才对!哈哈哈,未想到这些老狐狸,搬起石头砸到了自己的脚,朕一想到裴庆那张古板的老脸,面对萧放这个老丈人的那个‘要求’,会不会气得面目全非,当场便要‘和离’!”
“官家,请恕老奴直言,若是如此,便是一步险棋!又岂知杨毅不是养虎为患?”
“所以,还得锤炼一番,总得要有十拿九稳的把握才行……对了,郑国公的嫡曾孙,那个叫‘郑元吉’的,近日又惹了是非?劳累郑国公一把年纪,还得夜访宫城,向我求情。”
“郑国公一脉因有护驾从龙之功,又得高帝独宠,赐下‘世表名书’,此子仗着此物向来在皇京城中横行霸道惯了,不知害了多少百姓,但就因为那一块小小的银牌匾章,便是地镜司,也不敢轻易招惹他。”
“恶人自当有恶果,否则,这大乾治世,又怎得清明?尤其是那一小撮人,虽说是以‘裴庆’为首,但谁不知道‘裴庆’只是一个傀儡,真正在背后的大人物,其中便有‘郑国公·郑化成’。”
李玉一回头,眼中便是灼灼之色,紧紧盯着许焕,其中的狠辣,便连活了一百多岁的许焕,也觉得心有寒意。
“杨毅不是说要去‘黄璐山·三月峰’修行吗?你便安排人找那‘郑元吉’常去‘黄璐山’一带狩猎游玩,朕想看看,这位有着‘杀神’之名,被戎狄人听来,闻风丧胆的杨毅,到底是有多大的胆子。”
李玉沉吟片刻,便已作出决定,这或许不是最后一次试探杨毅,却绝对是用心最狠毒的一次,利用他人的良善,行阴谋之事,任谁也想不到,这位“于先生”前一刻还与杨毅把酒言欢,下一刻,便能算计他的生死。
这便是大乾王朝历代之中,最有手段,也是最为狠毒的帝王“李玉”。
……
杨毅睡了一个好觉,第二日便去了冯老六的铁匠铺,铸剑工程已经进入尾声,有了杨毅的加入,便又加快了三分,但仍旧是花费了一天多的时间。
厉冰倩起初还觉得有趣,没两天就觉得沉闷,好在她与苏清歌也相熟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徐紫嫣被禁足,导致苏清歌也变得闲下来,时不时便约好厉冰倩自皇京中游玩。
没了厉冰倩这个跟屁虫,杨毅倒是觉得松了一口气,这位“贴身保镖”厉害是厉害,就是不通人情世故,不像赵春莺那般,偶尔只是一个眼神,便都知道彼此的想法,绝不会给对方添什么麻烦。
“当当当……哗啦啦!”
随着冯老六和众多工匠,一锤又一锤的在宽厚的铸剑台上敲打,庞大的器身逐渐冷却成形,也不知这最后一下是谁敲得,硬是透过兵器将铸剑台都打出了蛛网纹,随着铸剑台垮塌下去,冯老六却是眼神一亮。
“成了!”
冯老六放下铁锤,扒开废墟碎石,将一块黯淡的大铁块暴露出来,轻轻抚摸这柄庞大的兵器,虽是“剑形”,实则无锋,又长又直,两侧棱角分明,若是拿在手中,好似一柄大铁尺般。
“可惜了,这兵器虽然有足够的分量,却顶多只是个下品宝器,瞧这架势,没有三五个成年男人,根本难以搬动,能使用者非得宗师人物不可,但宗师武者,飞叶摘花,皆是最利的兵器,哪里用得上这块笨铁。”
冯老六兀自摇头间,眼前已经出现了一个钱袋,他喜滋滋的捡起来,发现里面有着不少的金豆子,比起刚谈好的价钱,甚至要多了三成,不由眼前一亮赞道:“还是杨老板阔气!以后需要什么家伙事儿,只管吩咐便好!”
杨毅笑了笑,也未答话,只是用眼神示意张睢道:“你试试?”
“我?那我便试一试!”
张睢先是困惑的指了指自己,随即便跃跃欲试起来,鼓足了力气握住尺柄,却无法提起半分。
“嘿!小个子,别看你年轻力壮,尚且不知老冯花费多少材料打造这块笨铁,你想拾起来,简直痴心妄想,便是‘武神·闻清之’来了,也要花费一番力气。”
冯老六与张睢已经有点熟悉了,当即调侃起来。
话音未落,却听“咔咔”之声响起,杨毅单手握柄,硬是将那块又大又重的笨铁从废墟之中取了出来,随即两手合力,横尺当空。
巨大的尺身挡住阳光,即使以杨毅的体魄,也完全被遮挡在阴影之中,随着一道“鉴定符”拍在尺身之上,杨毅终见此凶器的真貌。
【玄岩量天尺:重达1500斤,非天生神力者,无法使用;由玄岩精金的残渣混合多种矿物熔炼而成,参照上古神兵“霸王量天尺”的构造铸就而成,虽有其型,但未得其神,仅有沉重和坚硬的尺身而已。】
【特性·量天尺:使用此兵器,可无视“剑术”、“刀术”、“锤术”、“锏术”对兵器要求的限制。】
【特性·重若千钧:需要1500点力量以上方可正常使用,兵器威力按照五倍力量属性计算。】
杨毅的力量属性也就堪堪达到标准,想要圆转如意、如臂使指的运用“玄岩量天尺”还需要一段时间的修行,但他心中已然是热火上涌,也顾不上还穿着破烂的工衣,就要前往南郊“黄璐山”一行。
“师父,你要出城?”
“嗯,算是吧,这段时间待在城中气闷,要寻一处地方好好修行。”
杨毅先是带张睢回到了“自在居”,没有见到余白秋回转,便跟素女宫弟子们留信,说是三五日间便会回来,若是余大师归来,需等他一等。
“那你带我一起去吗?”
“……也好,家中有你苏叔叔和冰倩姐姐照应,应是不会出什么岔子,你与我一起去吧。”
杨毅算了一下,没多久他的“饮殇”又要蓄满了,到时候直接灌顶给张睢,又是间接的给自己永久增加实力,尤其是他现在掌握了“潮汐无量功·总诀”,对于灌顶之法的运用,几乎能让内力转移达到九成九的效率。
也不知道是不是“玄岩精金”属于“活性材料”,导致杨毅想要将这块笨铁放入须弥戒环之中都做不到,只能一路背在身上,这样一来,就没办法骑乘坐骑代步了,就算是普通的马车,杨毅踏步上去,也会压垮车厢。
无奈之下,杨毅和张睢只能比一比脚程,好在杨毅体力绵长,敏捷属性极高,后者则是内力深厚,得到杨毅传授的“蛇形狸翻”之术后,张睢铆足力气跟上,却也没落了后。
直见黄昏时分,两人一前一后到了“黄璐山”的山脚下,那里居然还有一处店家,虽然只是几套木屋联排的山村野店,却也是能够歇脚的所在,不必黑夜上山。
“孙家老店?”
杨毅走到店家前,便见到一块好似招牌的东西挂在了大门外,歪歪扭扭的写了几个字,连字迹都快被风给掩化了,显然年月已久。
杨毅推门而入,这时候张睢才急急跟了上来。
“师父,你脚程太快……该当慢上一些。”
“你还差得太远,我连一丝内力都未提用,明日罚你赤足上山。”
“啊?师父,我又是哪里得罪了您啊?”
张睢满脸痛苦之色,跟着杨毅走进孙家老店。
“客人?这时候能见客人进门,可是稀奇,两位是要住店,还是用餐赶路?”
推门而入,只见大厅之中也是张灯结彩,四处贴着大红喜字,一名穿着大红嫁衣的女子,落落大方的在柜台前算账,闻听门响,便抬起头来招呼。
这女子还算眉清目秀,尤其脸上带着新婚不久的羞怯红晕,便又增得三分姿色,在烛火映照之下,连见惯绝色的杨毅,也觉得称得上一声“美人”。
“打搅了,老板娘,可还方便用饭?”
“当然!王贵,你出来招呼客人了!”
这老板娘朝着后厨喊了一声,不多久,就有一名朴实矮壮的汉子走出来,手里还拎着一把炒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