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过去,宁云溪欢欣雀跃,跑到顾沅穹房间。
“大哥哥,我的伤势大好。”
恐她牵动痛处,顾沅穹眸盈担忧,连忙安抚坐下。
“不可疾跑,快快安坐。”
确认她笑颜无恙,毫无痛楚,他由心赞许。
“你的医术,卓有天赋,习亦精熟,实在高明。”
“重伤在身,我还以为,你至少躺上半月,才能下床。”
宁云溪娇态盎然,胜似瑶月仙琼。
“非我医术高明,而是大哥哥疼惜,予我力量。”
顾沅穹指尖宠溺,轻点她的额头。
“莫非双唇抹蜜?嘴甜得很。”
宁云溪杏眸贝齿,清泉含笑。
“这些日,大哥哥没少喂我甜食,小妹自是甜蜜。”
她收起撒娇之态,稍稍正容。
“前者,大哥哥教我勘察地形,无奈身负重伤,小妹只能纸上谈兵,没能足履实地,今日总算等到机会。”
“大哥哥忙否?假使不忙,陪我去往各处,练习勘察地形,好不好?”
顾沅穹落英莞然,惠风和畅。
“我不忙,理当陪你。”
宁云溪含苞淳静,复又绽放一丝娇态。
“大哥哥,你真好。”
顾沅穹开始引话。
“夸我一句,便想敷衍了事?”
“我倾囊相授,你打算如何报答?”
宁云溪眸意清澈。
“小妹愚钝。”
“大哥哥想要什么报答?”
顾沅穹自然而然,提出要求。
“你也将擅长之能,教习于我,可好?”
宁云溪面露难色。
“但我不会教,只会学。”
顾沅穹愣了一下。
“何以这样说?”
宁云溪如实回答。
“此乃家兄所言。”
听得“家兄”二字,顾沅穹立时表露几分不屑。
“你那兄长,狡恶多端、心术不正,何必在意他的评述?我则评你,一定会教。”
他学着娇态,轻摇她的手臂。
“好妹妹,教教我嘛。”
经他勉励,宁云溪寻回一点自信,欣喜一笑。
“蒙兄长不弃,小妹愿教。”
“请问大哥哥,想学什么?”
顾沅穹佯作深思。
“容我想想……”
须臾,他发出疑问。
“你可学过,布阵、破阵之法?”
宁云溪坦言。
“粗浅有学。”
顾沅穹会心一笑。
“那你就教我,阵势用法。”
宁云溪颔首同意。
“好。”
顾沅穹行至书案,取来纸笔。
“你教吧。等你教完,我们一起习练。”
宁云溪毫无保留,也是倾囊相授。
过程中,顾沅穹眉心,越发紧蹙。
显而易见,宁奉哲所言极是,她确实不会教。
宁云溪一脸愧疚。
“听不懂吗?”
“大哥哥,对不起。”
顾沅穹勉强撑着微笑,眉宇严峻却是阴云不散。
“无需道歉,极易听懂,你教得特别好。”
宁云溪保持一分质疑。
“真的吗?”
顾沅穹目色坚毅,努力给予肯定。
“真的,我向来不会骗人。”
兄长谋思莫测,单看表情,宁云溪难辨真假,于是,递去一张图,求证试探。
“请兄长赐教,如何破阵?”
顾沅穹落笔彷徨,顿时难在原处。
“呃……这……”
试出真假,宁云溪心颜愧怍。
“对不起。”
顾沅穹并不气馁,反作劝慰。
“是我太过迟钝,你不用自责。”
“学不会,倒也无碍,有你在,足矣,我不惧阵势。”
见他自信不移,宁云溪不再消沉,膺腔渲染,亦是满怀信心。
“嗯,假若以后,遇到阵势,小妹定当不遗余力,护大哥哥周全。”
顾沅穹惬适快意,不积一点愁绪。
“好,我们说定。”
宁云溪义正辞严。
“兄长授我勘察地形之能,恩重如山,我须得报答,方可安心。”
说话间,她灵光一现。
“我想到一法,不知大哥哥意愿若何?”
顾沅穹表示好奇。
“说来听听。”
宁云溪欣然提议。
“大哥哥知晓,小妹颇懂医术。”
“这几日,闻听大哥哥,偶有咳嗽,像是咳疾,也像是胃疾。小妹不才,可为兄长请脉,确诊病势,对症下药。”
顾沅穹不假思索,直接应允。
“我的确常有咳嗽,久缠不愈。”
“请你一瞧。”
宁云溪打开一旁药箱,取出脉枕,帮他置手而上,开始把脉。
“大哥哥稍等,我且诊脉。”
顾沅穹清风一笑。
“嗯,好。”
宁云溪仔细探知脉象,反复默想,斟酌用药,提笔写下,最后,双手奉送。
“大哥哥,请笑纳。”
顾沅穹双手接下,作揖平礼,表达感激。
“谢你良方。”
宁云溪急忙回应平礼。
“小事一桩,不必挂怀。”
顾沅穹话头一转,说起正事。
“我陪你去,勘察地形,回时,便要启程,离开盛京。”
宁云溪骤不及防一惊。
“这么快?”
顾沅穹简明扼要,诉知情况。
“原本,两日前便要动身,我唯恐你重伤难行,所以羁留未走。”
他微微靠近,迎许她的视线,传意点点真切。
“路上,我摘去面具,告知真实身份,自此与你交心。”
宁云溪与他相视而笑。
“兄长推心置腹,小妹亦申肺腑,你我坦诚相见。”
顾沅穹心绪,云集缕缕期待。
“嗯,那等上路,我们互相诉知。”
宁云溪悉心叮嘱。
“大哥哥先行服药,我们再去勘察地形。”
顾沅穹眸深几许,宛转柔情。
“另有一事,在我心中徘徊。”
宁云溪侧耳倾听。
“大哥哥请言。”
顾沅穹伸手入怀,取出金玉同心锁,依在掌心,示于她前。
“这对同心锁,乃我家慈赠予。”
“我想,送你玉锁,我留金锁,意在兄妹同心。”
“你,可愿收下?”
宁云溪懵懵懂懂,略有猜想。
“大哥哥或是误解。”
“令慈准备金玉同心,大约,不是兄妹同心之意。”
顾沅穹递去玉锁,放在她的掌中。
“管她是什么意思?反正,我是此意。”
“祈望,我们兄妹同心,永不分离。”
宁云溪应诺,珍藏入怀。
“大哥哥心意,我应当回馈。”
她顺手,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
“这块蓬莱杏玉,乃我兄长赠予,是我身上最为贵重之物,今转赠于你。”
“玉佩衬良人,雅人清致,望你不嫌。”
顾沅穹爽快收下,动作迅速,配在腰间。
“我这新衣,恰好缺一玉佩,多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