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彻在一片洁白的病房中缓缓睁开了眼睛,柔和的灯光洒在他的脸上,温暖而安宁。
随着意识的逐渐清晰,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那种曾经让他痛苦不堪的,对临柏信息素的病态渴望已经彻底消失了。他明白,自己中的毒已经被解了。
一时间,程彻心中百感交集,喜悦、悲伤、愤怒和释然交织在一起,让他感到一种深深的痛苦。
程彻仿佛从出生起就被爱神特别眷顾了,他从来没有缺过爱。
他的雄父和雌父是一对出身于帝国的顶级权贵家庭的青梅竹马,无比恩爱,对程彻照顾得无微不至。尤其是他的雄父,因为愧疚于没把他孵成雄虫,对他的溺爱几乎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这使得程彻自幼天真烂漫,从未感受过世界的恶意,他的世界充满了爱与美好。
回忆起当年,袭罗让他去训练营租用小雄虫时,程彻天真地相信,这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有趣游戏。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临柏时的情景,那个孩子的眼神中充满了戒备和不安,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临柏在程彻的教导下学会了知识,获得了教养,懂得了爱。看着临柏眼神里不再有半点戒备,而是充满了对自己的敬慕,程彻觉得自己的一切努力都获得了最棒的回报。
临柏绝不是个坏孩子,他勤奋好学,认真努力,乖巧听话,甚至比程彻认识的最优秀的雌虫幼崽都要好。然而,正是这个孩子,毁了他的一切。
虫皇和程彻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他当然知道虫皇从小就暗恋他,因此,他也欣然同意成为虫后的候选人,接受了虫皇对他的心意。
然而,就在程彻和虫皇互诉心意之后的第二天,虫皇红着眼睛冲到他面前,把一摞照片摔在他脸上。
“程彻,这就是你所谓的‘没有恋爱过’吗?”虫皇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愤怒与失望。
程彻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弄得茫然无措,他捡起地上的照片,一张张看过去,心中充满了震惊。照片上,他和年幼的临柏共同进出同一个房子,笑容满面,亲密无间;而另一张,小临柏的衣衫不整,跪在地上,一脸媚笑地服侍着其他权贵雌虫。
程彻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置信的感觉,他无法相信这些照片是真的。
“这不可能,这一定是哪里弄错了!崽崽他怎么可能这么做?!”程彻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他仔细观察着照片里的临柏,试图找出伪造的痕迹。
“你是不相信他会去服侍别人?”虫皇一把打掉了程彻手中的照片,把一本训练营雄子任务记录丢到程彻面前。
冷冰冰的文字记录着训练营里所有雄虫的外出任务。程彻的目光落在临柏的任务记录上,那里清清楚楚地写着“外出任务:接受调教,夜晚侍奉”。
“程彻,你还有什么话说?”虫皇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希望程彻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程彻深吸了一口气,他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虫皇:“虫皇陛下,您跟我一起长大,应该了解我。我喜欢玩养成小游戏,您是知道的。我听说那个训练营可以租到雄虫,就去选了一个年龄最小的雄虫来陪我玩。后来临柏说训练营不再放他出来,我就结束了这个游戏。”
虫皇的眼泪夺眶而出,他的心中充满了痛苦与挣扎:“程彻,我从小就喜欢你,喜欢你的纯真,喜欢你的善良。可我没想到,你竟然能落下这样的把柄,在我那些政敌手里……无论我再怎么相信你的人品,有这些照片和记录在,你都会失去成为虫后的资格。除非……你去亲手杀掉那只小雄虫,我们还可以给议会和元老院那些人一个交代,我还能够选你做我的虫后。”
程彻的心如刀绞,可他却坚定地摇了摇头:“陛下,我做不到。崽崽是我养大的孩子,他就像我的亲人一样。我怎么能杀死自己的亲人?”
虫皇的脸色变得苍白,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失望:“那我呢?为了一个陪你玩游戏的孩子,你就弃我们多年的感情于不顾,不做我的虫后了?”
“我当然是把我们的感情放在第一位。”程彻急着辩解,“我只是做不到杀死那个孩子……”
“呵呵,既要又要,你想得还真美呢。”拐角处,一个长得和虫皇有七分相似的雄虫走了出来。
“嘉煵?”程彻蹙眉,嘉煵是虫皇的雄弟,从小跟在他们后面,是最喜欢纠缠他的熊孩子。
“嘉煵,我和你皇兄有要紧事情商量……”
程彻刚想把这个插嘴的熊孩子哄走,就见他停在自己面前,满眼轻蔑:“你背叛了我皇兄的信任,还敢继续骗他?怎么,想等当上虫后之后,再继续享受那个小雄虫的侍奉?”
“你在胡说什么?”程彻刚想反驳,就见嘉煵又递给虫皇一摞文件。
“皇兄,这是我们又翻出来的新证据。这只雌虫在骗您。”嘉煵指着那一摞文件,那些依然是那个训练营的记录手册,可却不再只是临柏一个人的,记录显示着程彻在几年时间里,不断去训练营领出不同的小雄虫,外出任务都是夜间侍奉。
“这些记录贯穿了好几年时间,绝对真实可靠,毋庸置疑。”嘉煵在虫皇耳边轻声劝他,“皇兄,接下来你要承担整个虫族帝国的命运,不能再让自己心软了……”
虫皇看着那些侍奉记录,嘴唇都被他咬出了血,他满心是爱恋最终化为了愤怒,狠狠地将那些文件摔到了程彻脸上。
“程彻,你品行不端,德不配位,从今日起,剥夺你的虫后候选人位置。”虫皇的声音在大殿中回响,冰冷而无情。
“他欺瞒陛下,根本就不配做雌君,应该罚他去做雌侍。”嘉煵阴恻恻地开口。
虫皇的脸色由愤怒转为阴沉,他咬了咬牙,最终在激愤之中,同意了皇弟嘉煵的要求:“你说得对,既然欺瞒虫皇,就该被罚做雌侍!”
程彻茫然无措地捡起那些记录,上面是经年累月的无中生有:“我没有……这些时间,我明明都待在家里……是谁在陷害我?”
“陷害你?谁会提前十年布局陷害你,陷害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虫皇冷笑,根本不信程彻的话。
“皇兄,我已经按您的命令安排好了。”嘉煵微笑着关掉光脑,“这只恶毒的雌虫以后不可能再纠缠您了,他已经是我的雌侍了。”
“你说什么?!”虫皇瞬间就慌了,“为什么是你的雌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