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有些按耐不住的村民很快就开始每天扛着锄头在自家的田间地头上开垦荒地。
桃花村的村民难得的团结了起来,村长组织了人每天早晚在村口和村附近巡逻,一旦有风吹草动就必须立即通知大家。
村民们有个奔头,日子虽然还像以往一样难熬,但村里人的整个精神面貌都变得积极向上,即使每天面对农活也都是乐呵呵的。
叶家那么多的地自然不能全靠自家人,叶鹤礼当晚就放出来消息,按照在镇上做工的价格雇人开垦荒地。
翌日一打开门,黑压压站了一片人,叶鹤礼被吓得往后一退,顺手捞起放在角落的扫把抵在门上,“这是干嘛?”
“叶兄,听闻你们要招零工,所以我们兄弟打算来试试,价格真的和镇上做工的一样?”
叶鹤礼这才回过神来,“我们是要招工,工钱日结,绝不拖账。”
“既然你们一大清早就来了,那我就当面给你们说一下,工钱日结,只招二十岁到四十岁之前的人。
另外。等到荒地开垦完种上庄稼后,平日里我会选着一位庄主出来帮忙管理,还有做工期间表现好的人会成为我们的佃户,帮忙除草浇水,给他们粮食的一成。”
这些都是叶鹤礼连夜想出来的,届时选择一位管家帮忙管理,他只需要监工即可,而且村民只要勤奋填饱肚子不难。
“真的吗?那我要来,老子肯定好好表现,争取留下来。”
村民们激情澎湃,叶鹤礼挥挥手示意稍等,“你们先排队,我去找人给你们登记一下。”
他转身进屋将一大早就起来晨练的宋言白拉出来,让叶承安往桌子外面摆放了一张座椅。
“小宋,你来把人都记下来。”
人群一窝哄上前,叶鹤礼当即大喊:“停!从现在我数三声,你们立马排队,若是三声过后没排队的人我就不要了。”
“三……二……一”
嘈杂的队伍很快排好队,宋言白将来的人都一一登记下来,直到日上三竿,门口的人才渐渐消散。
而他手上,已经有密密麻麻的两张名单,叶鹤礼扫了一眼后,顺手划掉几个在村里偷奸耍滑的人,把名单塞到衣袖里,晃晃悠悠的去村长家了。
当天下午,名单就已经出来了,除了奸懒馋滑,偷鸡摸狗的人外,但凡是个能踏踏实实干活的,叶鹤礼都要了。
人多地也多,早干完早出苗。
等地面解冻,地上开始冒嫩草时,叶鹤礼开始风风火火的安排人开垦荒地。
阴阳城物价高,有价无市,光是干农活的农具,都是叶承安翻遍周边的县城四处购买,一连奔波了四五天才勉强弄来一批。
另外一批则是找铁匠定制,半月后才能交货。
能开工,牛暂且只从其他村里花高价买来三头,只能委屈家里的烈马犁地,工钱每天晚上都是现结,村民都充满了干劲,几天下来,人数不减反增。
与此同时,在桃花村买地的人也每日扛着锄头翻地,整个村里四处晃悠的人都变少了。
叶晚娇每天带着自己一溜的小动物沿着两百亩地乱晃,看着地里忙碌干活的人群,充满了欣欣向荣。
她有时会上山踩点,研究种果树的地方,并且私底下悄悄在空间里开辟出一片地方,专门种下一些好养活的苹果树,李子树,杏子树,樱桃树,板栗树等。
专门用灵泉水浇灌,配上空间里的黑土地,短短几天的时间树苗就长了出来。
等到半个月后,已经长成了和她一样高的小树苗,这些暂且先放在空间里,等到叶鹤礼忙完这阵后,她就开始大规模的种果树了,以后就有源源不断的水果吃了。
*
桃花村村民每日看着被开辟出来的一大片土地充满了干劲,心里开始期盼着清明前后下雨,润湿土地,这样就可以下种了。
然后,三月末,雨没盼到,反倒是来了一群玄天宗养的打手。
这天,依旧如同往日一般,除了被村长派到村口看守的人外,其他都在附近开垦荒地。
守村的十几个男人除了三四个巡逻的,其余人正无所事事的蹲在村口大石头上和上年纪的婶子们侃大山。
正聊到兴头上时,一男人无意中抬头,就看到不远处宽阔的大道上出现一群浩浩荡荡的大男人,手里拿着家伙,一看就来者不善。
见此情形,男人收起脸上嬉皮笑脸的神情,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人,压低声音道:“赶紧去通知村长和叶家的,尤其是叶家大儿子。”
天塌下来个高的顶着,他们村出事叶家必须在前面扛着。
“不好了,不好了,天玄宗的人过来了,大伙儿都快点出来。”
村民跌跌撞撞的往村长家方向跑,脸色煞白。
往年,天玄宗都会派人来村里挑选很多佃农带走,去阴阳城周边的庄子上伺弄庄稼,村里人等到秋收时勉强能带回来些碴子混杂的粮食过冬。
但自从去年秋季暴雨天灾,北疆这边也被波及,粮食减收,佃农的日子难熬,天玄宗压根没给粮食让人过活。
这也是村里人能空前团结起来隐瞒事实悄悄种地的原因,村民心里都想着人多势众,万一真的种出来庄稼,日子定然会好过一些,再不济还有叶家在前面挡着。
如今村里的荒地基本已经动土,但凡过来个明眼人都能一眼看出来什么情况,就怕天玄宗会派人来闹。
听到动静的村长很快就拿着他的烟斗跑了出来,四肢从未有过的矫健,同时,正在周边地里忙碌的叶鹤礼等一大堆村民都浩浩荡荡的跑了过来,手里的铁锹都没有扔,拿着当家伙什打架。
而正在家里和叶承安收拾地窖,清理垃圾的叶晚娇听到动静,立刻呼喊在地下的大哥,“哥,快上来,有人来挨揍了。”
“行,正好有段时间没操练了,拳头早就痒了。”
叶承安灵活轻巧的从地窖里翻上来,随手捞起放在院墙角的大铁锤就拉着孟君彦往村口赶去,他们二人是打架的主力。
叶晚娇迈着小短腿转身就往后山跑,她身后一溜个小玩意也跟着撒欢狂奔。
远远地,就看到后山一片空地上,叶晚清正拿着手里的飞镖不断的练习,几乎每次射出后,都会穿透一串飘落的树叶。
叶晚娇灵活的穿过干枯的灌木丛跑到她身边,小短腿灵活又矫捷,虽给人一种摇摇晃晃的感觉,实则稳当得很。
“姐,有人过来讨打了,咱俩快偷摸悄悄去看,别整日对着树叶练了,现成的活靶子出现了。”叶晚娇边扶着树喘气边笑道。
就村口那点找事的,光桃花村村民就够他们喝一壶了,更别提还有以一敌百的叶承安在,叶晚娇丝毫不担心,她和姐姐偷摸躲起来看热闹就可以了。
就站在村口那棵百年老树上刚合适,不容易被误伤视野还广。
叶晚清一身素衣简单朴素,头发扎成高高的马尾,周身气质清冷利落,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汗珠,抱起叶晚娇淡定问道:“现在已经打起来了吗?”
“估计没,反派开打之前不都要说好多废话吗?估计正在对峙吧!”叶晚娇吐槽道。
俗话说反派死于话多,她打架前就从不废话,直接开干,那些死也要做个明白鬼的事她绝对不干。
若是想知道真相,去地府了解去吧!
情况如叶晚娇预料的一般无二,眼下,天玄宗和桃花村村民确实正在村口对峙着。
天玄宗的人今天之所以过来,确实是为了桃花村这边的荒地。
不日前天玄宗遭到了重创,库房大缩水,于是,便决定将阴阳城附近的荒地也收到名下,扩大种地的规模。
但他们刚到这里,看到村子附近已经被开垦出的荒地,瞬间心领神会察觉到不对劲,当即抄起家伙就打算吓唬人了。
居然敢在他们眼皮子地下种地,得先问问他们同不同意才行。
不曾想村民心里都压抑着怒气,如今好不容易能尽情发泄,压根不怕威胁,以韩娘子为首的村里婶子大娘们更是打头阵,指着那群地痞激情辱骂,愤愤不平的倾诉不满以及问候他们的十八代祖宗。
这群大娘各个都是村里打架扯皮的好手,在家里和男人打架时该上手时绝不含糊,如今一致对外,实力可想而知。
光是一人一句话,就成功把来的地痞流氓骂退了半步,一个个抹着脸上的口水唾沫掩饰不住诧异的表情。
看到这样,大娘婶子们骂的更起劲了,以至于一直到叶晚娇和叶晚清姗姗来迟时,村口的对峙都保持着单方面的碾压。
叶晚娇抱着小白狐窝在叶晚清怀里,两人静静的蹲在村口粗壮的大树下见证着一幕。
老树背面,没爬到树上的元宝和三条狗扒拉着光滑的树干龇牙咧嘴,而叶晚娇一无所觉。
眼瞅着大娘婶子们准备扯起袖子干仗时,懵逼的天玄宗众人总算反应过来了。
“凡是隶属于阴阳城的村落土地都是不得乱动的,你们这破村居然不守规矩,是想和我天玄宗为敌吗?”
“我呸你,有个狗屁的规矩啊,老娘就是太守规矩才让白白胖胖的大孙变成瘦不拉几的鬼样子,这里面就有你们的手笔,还老娘的大孙。”
村里一名去年忙碌折腾一年但丁点粮食都没收到的大娘狠狠抹了一把泪,瘦干的身体出其不意的冲过去薅住为首男人的头发,大巴掌啪地扇了过去,连着左右开工好几下,狠狠出了口恶气。
村里人也不甘示弱,早就想动手了,废话不多说,抡着铁锹就冲了上去,逮住正说话的天玄宗人就往死里揍。
这群人长期挨饿受冻,身形十分消瘦,但心里憋着一口气,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狠心打人,一个个都使了狠劲。
天玄宗一群酒囊饭袋,平日里被人走到哪捧到哪的地痞当然不是对手,一旦真枪真刀到干架,他们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只能嗷嗷乱叫,抱头痛哭。
上了年纪的村长也掺和了进去,拿着旱烟杆四处胡乱的捅人,看到地上被打的人时不时还会上去补上几脚。
与平日里走路慢吞吞,装聋卖傻的样子大相径庭,表情都带着一丝狠戾。
“老子真受够了,有本事回去告状,来一回老子保证打一回,反正是贱命一条,给小辈们打一条出路也不是不行。”
叶晚娇在树上看到群殴的场面也不甘示弱,一个劲的往下面扔小石子,准头好的可怕。
“你们……你们……给老子等着。”艰难从人堆里爬出来的一人捂住流血的额头恶狠狠的指着村民大喊,边喊边撒丫子跑,背影踉踉跄跄的。
叶承安扛着他极为醒目的大铁锤故意追上去,“娘的,还想跑?”
吓得那人跑的更快了,叶晚娇在暗处补了一刀,男人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激起无数尘土。
来的二十多个地痞,除了三四个被村民故意放走的,其余全被绑起来悬挂在村口的老树下,周围路过的村民一眼就能看到,其中也包括即将来的天玄宗人。
这馊主意是叶鹤礼想出来的,把人挂在树上省事又能打天玄宗的老脸。
留下几个巡逻的,村里人很快平复住激动的心情,扛着锄头继续下地去了,叶晚娇自告奋勇留在村口帮忙盯着,带她的小玩伴一起玩捉迷藏。
元宝对于主人刚刚把它丢下跑到树上的事情有些幽怨,平日里精力旺盛的小老虎此刻蔫哒哒的卧在地上无精打采。
每当叶晚娇蹲下身时,元宝还故意把头扭到另一边,幼稚得很。
“元宝,你在我心中永远是最好的伙伴,刚刚我也想抱你的,但你看看自己的体型,我压根抱不动你,而且啊,万一到时候上去把树枝压断,那不是要从上面掉下来吗?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叶晚娇难得低声下气的轻哄着。
“嗷呜~”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