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真正的有钱人,都是特别懂人性的。
陈柔因为知道特警队每天早晨6:20分会准时出大门,沿海岸线晨跑,想看看这一回到底是谁进了特警队,又是谁去了驻香江部队嘛,就特地6:00钟出门,准备去海边看看他们出操,结果一出门,到电梯口,就发现蔡小姐竟然也在等电梯。
“嗨,聂太,您起的可真早。”她说。
陈柔看她穿的是睡衣,不像是要去晨练的样子,就问:“你是有事,所以早起了?”
蔡小姐耸肩:“我哥哥已经在办理签证,订机票了,他希望从今天开始,聂氏就能以在职的状态为他记录年薪,但不知道为什么,聂总处于关机状态,韦德先生说他做不了主,我哥让我去找an,可是……我房间的电话它,不肯工作了。”
陈柔笑着说:“你的电话是欠费,停机了吧?”
国际长途,国内一分钟收费两块多,她把酒店给生生打欠费了。
但蔡小姐当然不会认为自己有错,反而说:“大陆跟米国相比,差的实在太远。”
因为安秘书在下一层楼,只聊了几句电梯就开了,她也就下电梯了。
出了酒店,此时正是黎明前天最黑的时候,陈柔跑了几步,路过几个热气腾腾的早餐摊,肠粉,烧麦,灌汤小笼包,豆浆和老阿婆手工捶捣的花生奶。
她因为急着去偶遇陈恪他们,就只买了一碗花生奶,当场一口喝干,转身跑了。
也恰好这时,凌晨五点落地的聂钊由安秘书开车带着,恰好路过。
才六点钟呢,在香江,是没有人会起那么早的。
聂老板的神经病只有他自己知道,也只有他自己能治自己,他说:“调头!”
路上人很少,也就陈柔一个人在跑步,安秘书也觉得怪:“太太今天起的好早啊。”
Sam猜的其实是对的:“我觉得她很兴奋,坦白说,我也很喜欢这座城市,我认为她是因为兴奋才早起,她想呼吸更多的新鲜空气。”
毛子哥看到有个小卖铺开着门,老板正在往外摆东西,其中就有二锅头,美味的二锅头,好想喝,但他当然不敢说,因为他和聂钊并坐,感觉得到,老板不开心。
聂钊确实不开心,因为陈柔来过几趟内地,平常最多6:30钟起床,而今天她在5:30分应该就起了,为什么呢,觉得他干涉她的生活太多,有窒息感了吧。
而且从四个月开始,胎儿就会加速生长,虽然他问了专家,也找了解决办法,但所有的医生都说,妊娠纹的产生与否更多的依赖体质,而非药物。
宝宝越来越大了,有侵占她的生活,他也让她不舒服,她昨晚说不定失眠了呢?
她是因为失眠睡不着,才大清早起来跑步,去海边的吧。
聂钊突然说:“停车。”
陈柔跑的慢,下了车,他带着俩保镖快走了不一会儿,就追上她了。
去年才刚刚修成的城市主干道,双向八车道,一路通往海边,大夏天的嘛,陈柔穿的运动裤,无袖白t恤,半长的头发高扎丸子,迎着天边的鱼肚白而去。
因为聂钊只是快走,陪他来的sam和毛子哥,安秘书也不好跑,就只用走的。
有个小摊贩带着孩子,骑着三轮车出街,孩子坐在车厢里,看到那几人经过,突然指着说:“爸爸爸爸,快看,他们好像西游记啊。”
还别说,大肚皮的毛子哥,黄头发的sam,再加个安秘书,还真像一出西游记。
陈柔到了海边,恰好6:20分,她做了会儿拉伸,已经听到陈恪喊号子的声音了。
上了沙滩,到马路上,恰好看到一行人穿着体能t跑步经过。
她其实很意外的,因为在她想来,王宝刀足够优秀,又有他老爹的bUFF,就算当不了队长,也得是个副队,或者是小班长,但是他竟然跑在最后,是吊尾的一个,那意味着他只是个普通队员,也就意味着,如今的老领导王司令跟将来那帮子还真不一样,虽然他肯定会扶持自家孩子,但不会做得那么明显。
宋援朝果然在特警队,两个多月没见面,他被聂老板强制性剃掉的头发终于长出来,还特别茂密,当有了头发,他就不像原来那么滑稽了,正义又帅气。
也是他最先看到陈柔的,然后一脚就把胡勇的鞋给踩掉了。
胡勇也瞟到一个美女,边跑边说:“宋哥,收着点吧,别搞的太难看。”
但他再定睛一看:“陈小姐!”
又喊陈恪:“陈队,快看呀,陈小姐呢。”
已经跑过了,陈恪回头看队伍竟然是散的,生气了:“这是在外面,人民群众能看到的,还特种警察呢,看看你们的形象,一二一,给我整队……”
但说着说着,他也看到陈柔了,又正好在斑马线处,他于是带队等红灯,又跑过了马路,绕了个圈,不一会儿又跑了回来,这时陈柔还在马路边呢。
陈恪突然喊:“齐步走!”
整列队伍,人并不多,总共21个人,两列,整装有序,同时切换走路。
恰好从陈柔身边经过,陈恪再说:“敬礼!”
所有人齐刷刷的敬礼,并从陈柔的面前走过,陈恪这才又说:“齐步跑!”
两列整齐的队伍迎着刚刚升起的朝霞,跑远了。
陈柔手搭晾棚,看着同事们离开的方向,当然会怀念曾经,不仅仅是因为她热爱那份工作,更是因为在特警队的几年,是她人生精力最旺盛,也最美好的年华。
更是因为她哪怕再回到曾经,到了年龄也必须退役的遗憾。
而其实陈恪待在特警队,反而比在部队更好,人际关系简单,也只需要搞案子嘛,遗憾的是,岳中麒竟然也被调过来了,那他以后在部队的仕途,估计也就无了。
看过一遍,心满意足,陈柔得去找个路边摊吃早餐了。
经过一片绿化带,她隐约看到有人在里面,悉悉祟祟的,但她当然想不到,聂钊那个神经病会躲在绿化带里,那也太匪夷所思了。
可偏偏就是聂钊,带着他的几个手下,此刻还在绿化带里呢。
而要问他为什么总处在一种,随时可能失去太太的危机中,就是因为陈恪那帮人不止优秀,而且他们身处在一种,连他都向往的,隔绝名利和算计的象牙云塔里。
他们是真正意义上的,英雄式的人物,是不必金钱傍身,人们就会羡慕敬仰的人,陈柔也是那样的人,而如果不是因为他,她也会在那支队伍里。
聂钊好难过啊,在看到陈柔笑望着那帮朝她敬礼的人时,眼里的温暖,他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感觉是他,剪掉了她高飞的翅膀。
……
红眼航班名不虚传,聂老板和他的手下们,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
他疲惫的说:“先过关吧,8点钟的晨会开完,12点再过来。”
安秘书要陪太太,倒不需要过关。
可是俩保镖昨晚就陪他在机场待了大半晚上。
本来以为他今天到了大陆,就应该要休息了,那么毛子哥就会去找岳中麒,一起跳跳政委舞,再喝二两二锅头,sam也需要个酒店来酒澡睡觉。
西方人体味大,他现在臭的就像个茅坑。
可老板简直神经病,扔下飞机溜达了一圈,又要赶在口岸开启之时回香江。
他疯了吗?
但有什么办法呢,他是比甲方爸爸更可怕的,老板!
愚蠢又神经的,就像大多数打工人的老板那样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