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就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也有机会能尝尝这青梅酒咯!”秦老夫人笑呵呵的说道。
姜老夫人敬了对方一杯酒,道,“会有机会的,会有机会的!”
两个老人家有说有笑,似是全场最高兴的。
秦辞低头看着杯里深色的酒水,眼角不自觉的弯了弯。
要不是现在他不方便在席中脱身,他到怕是要跑到后面去找苏蓁的。
宴席散时,暮色已染透了飞檐。
秦辞随着长辈往外走,路过西角门时,忽见有丫鬟匆匆搬着一盆花往后院去了,好似是他加在礼单里面的蟹爪兰。
“公子,该上车了。”小厮在旁轻声催促道。
秦辞收回视线,抬头望向角门上方的雕花窗,窗纸上映着个模糊的人影,鬓边珠花轻轻晃动,他忽然轻笑,这才转身离去。
月上柳梢时,苏蓁坐在梳妆台前,看着碧珠捧来的玉镯,镯壁内侧刻着细小的字,借着烛光辨认,原是“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是《诗经》里的句子。
“大姑娘,这秦将军可真是懂得你的喜好,。”碧珠笑着将蟹爪兰搬到了苏蓁的屋里,道:“这花奴婢还从未见过呢,想必开花的时候该是极好看的吧!”
苏蓁看到蟹爪兰,嘴角抽了抽,这东西也是仙人掌科的植物之一,秦辞这家伙......还真是会找呢!
想了想还是说道:“这叫蟹爪兰,开花的时候还是很好看的,放到阳光足的地方去,这花喜阳怕冻,这个时节不用多管它。”
“是。”碧珠应道。
回到府的秦辞 ,摸着洒金的聘书,乐开了花,甚至少有的坐着发起了呆。
直到有人敲响了房门,才收了收脸上神情,说了一声,“进。”
来人是将军府的侍卫,只见他进来先行了一个礼,随后低头将一个小东西递给了秦辞。
是一份密函。
只听侍卫道:“鸽笼那边中午的时候传来了消息,不过将军那时在姜国公府,所以属下到现在才呈上来。”
秦辞打开一看,眉头皱紧的瞬间,手上的纸张也被他瞬间捏碎。
“备马,我要进......”宫。
秦辞本来要说的话顿住了,“算了,还是明天再说吧,你先退下。”
“是。”
中午就传来的消息,他现在才知,而景康帝搞不好下午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他现在火急火燎的跑到宫里去也没啥用。
第二日卯时三刻,金銮殿上,景康帝端坐在御椅上,目光扫过阶下诸位朝臣。
若是有大臣仔细一些,就会发现景康帝的神色状态很是不好。
“昨日,朕收到消息,蜀州战事大捷!但是!”景康帝中间突然的停顿和转折,让恭喜和好话挂在嘴边的臣子们一下子停住了。
只听景康帝又道,“但是,三王跑了!”
“陛下不用担心,此等乱臣贼子大势已去!就算是跑了,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咱们只要下令全力抓捕!定能将之绳之以法!”立马礼部侍郎就上前一步说道。
“掀不起什么风浪?!”景康帝的声音带着一丝压迫,沉肃的说出了另一件事情,“可笑!你可知三王勾结西戎,已经投奔蛮夷了!”
底下的大部分朝臣先是一惊,而后就炸开了锅。
其实关于三王的事情其实昨日就已经有些大臣们也知道了,但是不知道的是大多数。
礼部侍郎马屁没拍成,还差点拍在了马蹄子上,立马跪下说道,“臣失言,不知情况,妄自开口,请陛下责罚。”
只听景康帝冷哼一声,没有说要惩罚礼部侍郎,但是也没有让他起来。
昨日蜀州那边递来的加急军报已摊开在御案上,蜀州战图边缘用朱砂圈出醒目的箭头——三王余部竟与西戎部落合流,正往祁山隘口逃窜。
“诸位爱卿觉得,此等叛国之举,该当如何处置?”景康帝看着地图,神情莫测的道。
这时户部尚书率先出列,道:“陛下,蜀州新胜,我军已损耗五成粮草,祁山道艰险难行,若贸然追击,恐有后勤不继之危……”
“粮草?”秦辞按剑上前,玄色朝服袖口绣着的银鳞甲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三王逃往边疆,分明就是狼子野心!等他们喘息过来,西戎必定染指边疆,若放任三王与蛮夷合流,来年开春必成心腹大患!昔年汉武帝逐匈奴于漠北,靠的不是坐守城关,而是千里奔袭!”
左都御史抚着山羊胡咳嗽两声:“秦将军少年英武,然西戎骑兵来去如风,我朝步卒如何追得上?不如遣使议和,许以岁币——”
“议和?”秦辞忽然冷笑,目光扫过左都御史腰间新换的和田玉佩,“先帝在位时,西戎犯境,便是靠议和换得半年喘息,如今他们马刀上的血还未干,诸位大人便忘了甘州城破时,百姓被斩首,挂在城墙上的惨状?”
殿中议论声骤起,有人低呼“秦将军慎言”,亦有人暗暗点头。
景康帝抬手止住喧哗,目光落在丞相身上:“丞相以为如何?”
丞相则捋了捋花白的长须,从袖中抽出一卷羊皮地图:“祁山隘口有我朝旧设烽火台十二座,若能抢占青石峡,可断西戎退路。
只是……”他目光转向秦辞,“只是对付蛮夷秦,最好是派一个对西部熟悉的将领过去才是,而秦将军刚定亲,本应婚假在即,此时挂帅西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