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公府,虽然号称公府,却只是一座小小的三进宅院,跟天大地大的蜀王府,根本没得比。
皇城都指挥使窦民望,护着张献忠亲自杀来,竟无意中促成了,张献忠当皇帝之后的:第一次御驾亲征。
“围起来,一只鸟、一只老鼠,都别给老子放出去......”
张献忠穿着黄色龙袍,提着天子剑,一阵怒吼。
窦民望急忙一挥手,一千多士兵,立马把太平公府给围了起来。
“开门......”
窦民望大吼着,走上前去,黑没等太平公府的人来开门。
抬腿狠狠一脚,“砰......”一声,狠狠踏在太平公府的大门上。
恰巧,门开了,慌忙开门的家丁,被门框狠狠砸到,直接撞飞两丈之外,扑地不起。
\"给老子搜......有外地人,抓活的......\"
窦民望大吼一声,三百带甲亲兵,立马冲进太平公府。
撞开雕花屏风、搬倒青瓷梅瓶、挑开蜀锦帷幔、拉到衣柜书架......一应东西,摔得叮叮当当作响。
府内家丁、女佣,吓得一个个蹲在墙角,瑟瑟发抖!
太平公朱平樻,吓得赤着脚、穿着睡衣,从寝殿奔出,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
看着愤怒的张献忠,惊恐道:“陛下,你这是......\"
“狼崽子,还给老子装蒜!”张献忠猛然拔天子剑,剑尖顶住朱平樻的咽喉。
厉声喝道:“说......密探藏哪了?”
“陛下,没有密探啊!”朱平樻吓得额头上黄豆大小的汗珠,滚滚落下。
朱平樻慌忙提袖,一把抹去密探,继续辩解道:“陛下,臣谢不杀之恩,一直克己奉公、遵纪守法。府上,真没有什么密探啊。”
“妈的,死到临头,还不老实!”窦民望大吼:“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窦民望话音刚落,一名什长跑过来,大声禀报:
“陛下,将军,在后院,发现两具尸体。”
“体温还热,应该刚死不久。”
“嘴角流的黑血,估计是咬毒药自杀。”
......
朱平樻一惊,低下头,不敢再说什么。浑身放松,有一种死无对证的感觉。
“走......去看看。”
张献忠提着剑,立马冲向后院。
这么点事,还如此火急火燎,张献忠的帝王气概,还需修炼。
后院地上,果然躺着两个刚死不久的尸首。
窦民望走上前、蹲下去,拉起手一看,惊喜道:“陛下,还没凉。”
“手上有老茧、身上有刀疤、还有箭伤,绝对是密探。”
“奶奶的.....”张献忠怒骂一句,提着天子剑,转头来找朱平樻。
此时此刻,朱平樻还跪在原处,没有起来。
“朱平樻,那两个密探,你怎么说?”张献忠气得咬牙切齿。
“陛下,那两个人,臣也没见过啊。”朱平樻继续狡辩:“臣估计着,他们应该......应该是刺客!”
“刺客......?”张献忠和窦民望一怔。
太平公府还有刺客?
这头猪,借口找得真他妈好!
“陛下,一定是刺客!”朱平樻信誓旦旦,一口咬定:“他们看臣投降了陛下,一定是眼红心热,所以入府行刺。”
“若不是陛下亲自率兵杀来,臣怕是,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见不到陛下的英姿伟岸,不能为陛下效劳了。”
“臣,叩谢陛下救命之恩。”
说完,太平公朱平樻立马对张献忠一阵磕头感谢。
张献忠、窦民望直接惊呆。
掩耳盗铃、大言不惭、抵死不认、耍赖抵赖......说的就是朱平樻。
他见过太多藩王,也杀过太多藩王,藩王的死样子,他一眼看穿。
不学无术,且肥头大额!
耍小聪明,还觉得别人不知!
脸皮贼厚,比一身肥膘还要厚上几倍!
口口声声,还说着要为自己效劳。
可笑至极!
张献忠听完,笑了!
围着跪地的朱平樻,笑着走了几圈。
嘴角,突然邪笑道:“太平公,这一身细皮嫩肉的,比蜀王嫩多了......”
窦民望一怔,他知道,张献忠这句话,是想吃人!
可跪着的朱平樻,竟然得意洋洋一笑:“谢陛下谬赞!”
此时,左丞相汪兆麟也从门外冲了进来。
听到这话,汪兆麟吓了一跳。
急忙谏言提醒:“陛下要稳固四川,这头猪,还得留些日子,撑个门面,给川中学子一点念想。”
“川中学子,手无缚鸡之力,要了作甚?”张献忠冷冷道。
“陛下,川中百姓愚昧无知,容易受人蛊惑。”
“最能蛊惑人心的,就是学子,是读书人。”
“陛下若能留下这头肥猪,大开科举,川中学子必定踊跃报名,四面八方蜂拥而来,参加科举,求取功名。”
“到时候,把这些学子一网打尽,或囚一成都,或斩草除根。”
“巴蜀百姓,就能安安心心做陛下的顺民,为陛下种田种地,交粮交税。”
“到时候,粮饷充足,陛下就可提大兵出川,争夺天下。”
张献忠咬着牙,叹息一声,狠狠道:“今日,暂且饶了这头肥猪!”
“窦民望。”
“末将在。”
“派一队人马,做太平公的护卫,可不能让刺客,伤他毫毛。”
“末将遵旨!”窦民望大声领旨。
怒气稍消,张献忠扫一眼太平公府。目光,最后落在雍容华贵的太平公夫人身上。
冷冷问:“是何官宦人家的女子?”
“陛下,臣妾父亲,是一个秀才,没做过官。”太平公夫人惊恐颤抖道。
张献忠一怔,“蜀王世子,也娶平民女?”
“回禀陛下,算命先生说,臣妾的生辰,暗合龙相。”
“妾身所生子,有帝王之运。”
“啊……真的?”张献忠大惊。
汪兆麟和窦民望也一时紧张起来。
太平公夫人坚定点头:“臣妾不敢欺瞒陛下,但有假话,臣妾死罪。”
“夫人子何在?”张献忠质问。
“陛下,臣妾入王府一年,尚未有子。”
“真的……?”张献忠再次瞪大了眼睛。
太平公夫人眨着雪亮眼睛,萌萌抬头:陛下不信,可问佣人!”
“哈哈……”
“好……”
“善……”
“妙……”
“果然,贵不可言……”
张献忠张着大嘴,露着满嘴大黄牙,色眯眯盯着大眼睛太平公夫人。
高兴不已!
兴奋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