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刀哥儿见这问题涉及军中隐私,便犹犹豫豫起来。
“快说,不然小爷弄死你!”云赦恶狠狠道。
他虽年纪轻,却更有一副干架不要命的气势。
“呕……”刀哥儿胃中又翻起股酸水,在云赦恶狼般的眼神中强咽下去,断断续续地道:
“这几个月来二皇子木绝策殿下亲自来前线视察督战,与东极国间组织了大大小小的战役五起……我们这侧靠近隐冬国,隐冬国的石将军龟缩不出,叫阵不应……木殿下也有意无意地懈怠了我们这头……”
“至于今夜,乃是因为逢月中月末,木殿下都要到往新漠镇一趟,去看那劳什子拍卖会,又带走了我们的边防将军同去……如今营中便只剩郭荃将军,守在东侧与东极国交界一带……”
石琛抚着下巴道:“守卫如此懈怠,你们便不怕隐冬国石将军率队攻来吗?”
“这……”刀哥儿支支吾吾道:
“现今谁不知晓,鬼蜮关是打不成了,隐冬国在搞内斗,听说朝廷要纳贡投降了,怎么还敢有意地搞摩擦……”
“竟连你们都知道!”石琛恨声道。
这刀哥儿三言两语就招了个底朝天,如今石琛也知晓,今晚拍卖行间那位已抄底价买走【寅虎鬼豹 】的贵客正是来泰国二皇子木绝策了,身为皇子金尊玉贵,怪不得无人敢与他争,连拍卖行都要强咽下这口气。
“那郭荃将军修为境界你可知晓,另外,木殿下他们何时会回来?”徐靖之问道。
“木殿下他们总要明后天才归吧……至于郭荃将军……我只是最末等的小卒,连将军的面都没见过,哪里知晓啊……”
徐靖之抬腿向那刀哥儿面上飞踢一脚,喝道:“说不说!说不说!”
刀哥儿吓得涕泗横流,嘶声哀嚎道:
“不知道!不知道!”
徐靖之又是一脚,这一脚却是踢中了刀哥儿后颈,刀哥儿脑袋一仰,昏死过去。
“死了?”石琛惊道。
“没有,只是打中了他风池穴,令他一时昏厥过去,否则由他哭天喊地地乱叫,都要把人引来了。”
石琛这才安心。他们此行只为借道,对方虽是来泰国的士兵,但眼下并非两军对垒,妄造杀孽多有不仁。
“怎样?可探听得什么消息?”徐靖之问道。
石琛点点头:“这刀哥儿所在营帐中,除去他外还有十一人,有一人是洗经前期实力,八人是吐纳境,另有两个不通武道的女子。我的想法是我俩乔装成其中军士,让云赦扮作女人。只是我俩若是硬碰硬虽能力克那营帐众人,却难免会造出大的声响……”
“至于我若是采取精神攻击将他们逐个引出,时间久了也难免让人怀疑。”
徐靖之点点头:“这个容易。”
便一抚他腰间的软皮腰带,抽出几根线香来,说道:
“石七弟,这东西你可识得吧?”
石琛苦笑一声,徐靖之所拿出的正是九伯当日嘱咐林源去迷倒众人所使用的“迷魂香”。
徐靖之道:“营帐中人既然都醉醺醺的,那么燃着香他们必定觉察不出来,这迷魂香一燃起,不出半个时辰他们便都会睡得死死的。只是我们时间有限,等不来那么久。可要劳烦石七弟再用精神攻击引出两男一女来。”
说罢,面带嫌恶地看了看满身污秽的刀哥儿。这一身装束,他们几人自是都穿不来。
刀哥儿躯体所在的枯树处本就少有人来往,石琛三人为了保险起见,便又抬来几块大石,将刀哥儿躯体掩藏起来。
事情作罢,三人又来到营帐前的上风口,只要在此点得迷香,无须入帐,迷香的妖力便会顺着风吹入帐中,神不知鬼不觉。
徐靖之将白清萍递给云赦守护,刚要再取火刀火石来点上迷魂香,一缕本源火气却从石琛指尖钻出,轻而易举地将迷魂香点燃。
几人见一缕淡若无色的白烟从迷魂香上徐徐钻出,都稍微地安了下心。
却忽听得帐中人叙话道:
“这刀哥儿怎么还没回来,该不是掉茅坑里了。”
“怕是这小子喝得糊涂烂醉,厕纸忘了带,眼下正犯难呢!”
“唉,阿木,你输得最多,出去看看这小子!”
“为什么是我……”
几人听得声音渐近,那阿木掀帐而出,正与几人撞了个正着。
“你们……”
阿木刚一开口,徐靖之已抢身而上,一手先攥住他脖子,另一手肘击中他颈后风池穴,阿木随即软倒,昏死过去。
“徐兄,你先换上他的衣服吧。我用精神之术再探出两个人来。”
徐靖之应了一声,便将阿木的身体拖至营帐后头,更起衣来。
石琛在杵在迷魂香旁边,精神力刚一散发而出,便即惊道:
“不好,营帐中少了两个人!”
云赦亦是愕然,却见徐靖之向他两人比了个噤声的姿势,又指指自己身后。
两人忙敛了气息踏过去,便一路隐约听得娇喘呻吟,草色遮掩下,干柴烈火间正有一男一女藏于幽微处颠鸾倒凤,青衣罗衫散了满地。
石琛一见忙扶着云赦掩下身子,刹那间脸已经涨红到耳朵根。
他与云赦都是未经人事之人,云赦年轻,尚还懵懵懂懂,只是心中却已腾起一种怪异感觉。
两人楞在原地,颇有些进退两难之感,若是上前,免不得要和那军妓接触,非是止不住心中欲思,但在此刻仍是觉得颇难为情。
徐靖之已更易好了装扮,将自己原先的衣饰收入腰间的储物宝器之中,上前两步,拍了拍石琛与云赦的肩,低低道:“我去吧。”
石琛与云赦两人便像看着个英雄勇士般的看着徐靖之的背影,见他离自己两人渐远,又伏上了那男人的肩,低低说了句:“算我一个可好?”
随即,只听噼啪之声骤起,那一男一女未等惊叫出声便已经双双倒去。
石琛与云赦这才站起身子,只见徐靖之已经丢了一件军士的常服与一件鹅黄色的女子外衫来,后又递出了几件珠饰。
他两人更易了衣饰,云赦所穿虽是女装,却只用套个最外层的轻衫,云赦体量尚瘦小,这样一穿却正是合适。
石琛审视一番犹嫌不足,他这般穿着虽远看上去像是个女子,近了细瞧又必然会被发觉。
便让云赦将那件黄衫穿在中间,外头仍是披上自己的黑袍。
两人换完了服饰,却见徐靖之犹还在草丛深处未出来。
石琛两人便把先前的兵士阿木的身体也搬来,和里头的一男一女放在一起,却见徐靖之在草丛深处忙活了一阵,原是在给那昏死过去的女子穿好衣装,又将那一男一女都摆到草丛里,男的堆在地上,女的压在旁边。
“这几人不知道何时便会被人发现,这女子虽是个风尘女子,却也不能让她赤着身子暴露在外了。”徐靖之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