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禹雾赶到时,便见一个白衣女子负手而立,周边散着两个僧人的尸体,以及横躺在地的罗琴儿。
“你把他们都杀了是吗?”
花禹雾道,她追踪了一半,便感觉罗琴儿也没了气息,便仍按照原定的方向一路追寻,所幸他们并未远走。
“……那个姑娘不堪受辱,是咬舌自尽的。”白衣女子沉沉道。
“你……还有这些人,是怎么回事?”花禹雾道。
以她的精神感知,已经觉察到罗琴儿被刀疤、瞎眼两僧控制,却却未感觉到还有眼前这位白衣女子的存在。
白衣女子不答,转而道:“小姑娘,你想帮助他们父女,用心是好。可是斩草不除根,终究会留下祸患。”
花禹雾一惊,向后退去两步,警惕地道:“你如何会知晓我与罗家父女的事?”
白衣女子一瞟罗琴儿的尸身,漠然道:“我读取了这丫头生前记忆。”
花禹雾又是一颤:读取记忆?
她却从未听说过世间有这样的秘法!
这女子精神气息也全无感应,想来必是个难得一见的高手。
花禹雾便回嘴道:“无须你多操心我。若没你出手,我也能从这两个恶僧手上救下罗琴儿。”
白衣女子冷哼一声,轻蔑道:“真是可笑,这两个僧人修为都在你之上。凭你练神第一重的境界,真以为能与他两人相搏吗?”
花禹雾讶然失声:“你如何能看透我修为?”
“我不光能看透你修为,还能看出你内功是承自仰月朝仙宗门下。”白衣女子道,声音中不掺杂一丝感情。
“我……”花禹雾顿时感觉自己败下阵来,不过三言两语间,自己的底细已被这白衣女子全然看破。便皱着眉道:“你也是仰月朝仙宗门下?”
“不是。”
“哦。”花禹雾应道,她心中颇有一丝失望之感,感觉自己无处不被这女子比下去一般。
“既然如此,我便不留了。”花禹雾转身欲走,袖中却悄无声息地放出会吸引来毒虫的药粉来,想借着风势播撒到白衣女子身上,让她日后吃些苦头。
她刚转过身子,心尖却陡然一颤,白衣女子的身影瞬间闪到她眼前,下一刻已经被那白衣女子扼住了喉咙。
白衣女子冷言道:“小姑娘,我念你仍有一颗善心,这才与你言语几句。可你竟出手暗算于我,当真狠辣之极!”
花禹雾止不住地挣扎,狠狠盯着白衣女子蒙着面纱的俏脸。
终于,就在花禹雾将失却了意识之前,白衣女子手一松将她扔在地上,言道:
“同是女子,我不滥杀了你。滚吧!”
花禹雾咳了两声,看向那女子的目光中多了几许恨意。
花禹雾撤走几步,袖中绳索陡地飞出,缠向那女子脖颈。
那女子不闪不避,眼看花禹雾已经将她身躯套牢,白衣女子在原地的身躯却瞬间消失无影。下一刻,白衣女子已经身在半空,一只大手按在花禹雾头颅顶。
白衣女子目光寒凉,冷言道:“你这恩将仇报的小毒女,仰月朝仙宗何时出了你这等妖孽!让我看看你的记忆,来日叫仰月朝仙宗将你这一脉一网打尽!”
花禹雾惊叫一声,便已失去意识。
……
第二日。
花禹雾在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温暖舒服的大床上。
“我……怎么了?”花禹雾头痛欲裂,忙以手抚上额头,不过片刻间,已经想起来昏迷前经受的一切。
“那女人修为通天,我定是已经被她杀了吧。”花禹雾低低呢喃道。
之后头痛感稍减,花禹雾坐起身子,发现自己已经住进了间客栈的上好厢房中,周围放着上好了鱼翅汤羹,犹还散着热气。
花禹雾食指大动,她近日奔波流浪,客居在小村落,许多日都没见过些好的菜肴,便一翻身从床上下来,把汤羹尽给喝了。
“你醒了。”一个声音道。
花禹雾朝身后一看,只见昨日那白衣女子正如鬼魂一般立在自己身后,仍覆着面。
花禹雾护了护怀间的汤碗,颇有些戒备地道:“女道仙,你为何没杀我?”
白衣女子轻轻一笑道:“你这丫头也有趣的紧,我放你一命仍还不知感恩,真像个一点就着火药筒。”
花禹雾见这面目冰冷的女人竟然会笑,心中更添了几分狐疑。便冷言道:
“你要怎么折磨我?把我变成你的傀儡吗?落到你手里算我栽了,你也别想我轻易地为你卖命。”
白衣女子表情怪异地看着花禹雾:“可不是所有人都存了你这样的坏心眼。”
花禹雾沉默不言,心道自己所有的招式尽为她所化解,她再挣扎已经无用。便听那白衣女子又道:
“不过呢,你这动辄要作弄人的性格也还挺有趣,蛮对我胃口的。就是人太蠢了些。那么漂亮的脸蛋上长了个猪脑子,也实在是可惜。”
花禹雾听她言语嘲讽,当即便压不下怒意,秀口一张,本源火气喷涌而出,向那白衣女子面上烧去。
其实她也不是想将面前女子脸蛋烧毁,她也知道自己没有那个能力,只是想看看那人面纱下什么样子。
一阵火气燎过,白衣女子眼都未眨一下,面上却如结了层寒冰一样,半点没烧着。
不过总算,她面上覆的那层纱是由花禹雾毁去了。
花禹雾看着面前女子那张脸,竟有些痴了。
那女子姿容恬淡,饱有出尘气质,便如下了凡的仙子一般,一颦一笑都令花禹雾有种不知名的亲近之感。
特别是缭绕在她身边的那一缕若有若无的荷露凝香,更让花禹雾生出朝慕之意。
“看够了?”白衣女子望着花禹雾道。
“……仙女姐姐,你可真美。”花禹雾怯怯地道。
“你也很美,”白衣女子柔柔一笑,又道:“只不过,你屡次偷袭于我,若不给你点教训,岂不是显得我沧水道仙任人欺凌了?”
只她一个微笑间,便将花禹雾整个人三尺范围内的空气凝为玄冰。
昔时花禹雾刚张口要说话,便感觉自己连舌尖上都结了一层坚冰,保持着微张着嘴的姿势,整个人冻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