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广济含糊其辞,究竟也不敢说四哥有什么过错。
对于杜夫人的真实身份,他母亲到底记挂着他心性淳朴,怕他说漏了嘴误事而未敢与他明言。
石广济一向敬重着哥哥,不敢起一丝忤逆之心。
石广涛瞧他半晌吭哧吭哧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又是气急,又是恨铁不成钢道:
“石广济,你到底是不记得母亲的教诲,这些年我与三哥也是白疼你了!”
“四哥,我没有!”石广济鼓起勇气道:
“祁丞相究竟给了你多少好处,你才肯为了他出卖五姐?”
“住口,你这是对兄长的态度吗!”石广涛怒道:“你现在给我回钟离府闭门思过,我便不与你计较!”
“我回不得!”石广济道:“四哥,你快跟我回去,别再为外人做事了!”
“为外人做事的到底是谁!”石广涛更是怒从心来,又瞧见石朗一双虎目总盯着失了反抗能力的白遂之,便耐下性子道:
“朗叔,且先别动手,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谈。”
石朗目光冷冷,道:“四爷,你是大将军爱子,石朗又承蒙大将军知遇之恩,对您不敢不敬重。但也正是出自忠心于大将军的目的,今日这姓白的贼子,我必得拿下叩问!”
石朗说这话时,握着长剑的手紧了一紧,额前渐渐有冷汗冒出。
原来随着他开始逐步调用身体内力,喝下的那毒酒效用也被催发,此时渐觉能发挥的力量只有两三成了,便欲速战速决。
为此,即使得罪了石广涛那也是在所难免的了。
石广涛神色肃然,眼神里少了平日的玩世不恭:“若是我不肯呢?”
石朗便道:“那便由石朗做一回护主忠臣,以武力来劝服眼前的昏君吧!”
“好!”
石广涛一声低喝,双拳作势,只见他腕上的【碎狮护腕】流过一丝青色光芒,那是玄灵级宝器在显露威能时才会绽放的光芒,原来这护腕并非是凡修低品。
“四少爷,得罪了!”
石朗长剑击出,便向石广涛取去。
“【只手挽月】!”石广涛运起一势,那是其父石若飞的【破泰山拳】中得意一势。
石朗熟知这拳法精要,便避其锋芒,以待时机攻他罩门所在。
“四哥!”
石广济眼瞧石广涛与石朗三言两语间便动起了真招,一时有些茫然,不知该相助何人。
又瞧着白遂之的身影渐行渐远,便欲先将他擒住,臂上【夺命鲨齿】蓄势待发。
石广涛眼神一瞥石广济,仓促间变招向白遂之身边掠去,一时露出破绽。
石朗这一剑本是刺向他招式中缺漏所在,不想他忽一变招,罩门大开,这一剑若是按原先想法刺出非要害得石广涛受了重伤不可。
石朗不欲真的伤了石广涛,便只能将劲力一收,这招式开合间收招远比进招吃力,石朗收了这一招,面上一白,功力又觉流逝。
石广涛距离白遂之要比石广济的距离更近,便先到了白遂之身边。瞧见石广济的鲨齿利刃抓了过来,嵌进几人相斗时脚下的屋顶瓦片中。
那瓦片固然坚硬,夺命鲨齿利刃却也并非等闲,两相交合间,几把利刃刺入瓦中,瓦片顿生龟裂,岌岌可危。
石广济便也借着这势腾着身子飞了过来。
石广涛当机立断,劲力贯于足上,将那几近碎裂的瓦片狠狠一剁一送,瓦片碎裂成块,向石广济身上飞射而去。
“破!”
石广济一掌击出,掌风呼啸,瓦片应声化为尘末,区区瓦块并不能伤他分毫。
嗖的一声,夺命鲨齿四条利刃也弹射回石广济臂间,一时失了钉住的目标,再想借力就没那么快了。
当此之时,石朗又一剑飞来,他不难推测出,石广涛先前突然的变招只是在赌自己果真会因不敢伤了他而收手。
而他真正的目的,只是为了掩护白遂之离开。
“退!”
石广涛一声暴喝,蓦地抬起眼来,与石朗形成对视,石朗只瞧他目中金光闪动,他呼出“退”这一字听在他耳里竟如同一句振聋发聩的佛家箴言,令他不住心力激荡,动作也觉有些僵缓。
精神攻击!
石朗心内一震。
连续受到两次精神攻击,石朗虽无精神力修为,可多少有些见识,却也不难联想到此。
而白遂之与石广涛的精神攻击竟似系出同源,念想到此,石朗一惊,料来两者勾结也不是一天两天。
趁这个空档,石广涛又抓起白遂之后心,向天香阁方向疾掠而去。
“六爷,”石朗望着两人背影,慎重道:“我们还要追吗?这两人早有勾结已是再不言而喻的事情,想来天香阁就是他们的大本营了!”
“如何不追?”石广济道:
“四哥到底也不愿真的伤了我们,如果要问他话,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了。”
“好!”
石朗面上一白,沉声道。却瞧见石广济仍似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便问道:
“六爷,你可觉得身体有何不舒服的地方?”
石广济一懵:“多少有一些吧,我想着是喝多了些酒的缘故,却无大碍。你怎知晓?”
一路以来,石广济赶路攻袭都凭自己身上机关之能,出力也较少。想来那毒酒效力也只是微微发挥了些许,他也无所察觉。
石朗一点头,并未将自己情况告知石广济,毕竟眼下若失了踪迹,日后再想找到石广涛与白遂之两人,怕就要人去楼空了。
“走!”
两人膝盖上套的伸缩杖长杆瞬间挥出,在黑夜中,助力着两人往天香阁跃去。
天香阁顶层,一片黑寂,窗纸透不出一丝光亮。两人却心知,这正是此行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