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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阿默失声的毛病还有救呢?”宋回泠随口一提,不排除有这个可能性。

昨日草率了,就应该叫上阿默一起去医馆,顺道让于大夫替他看看。

杨氏眼底燃起希望:“如此这般最好!”

“明日我还要再去一趟城中,到时叫上阿默一起。”

宋回泠刚说完,杨氏便惊讶着张大了嘴:“还去?要不先歇上几日?”

她儿子没轻没重的,再给儿媳妇弄伤了还得了。

宋回泠目光狐疑,不懂杨氏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反应,遂解释道:“娘,我明日约了人有要事相商,我可以歇,人家可不会等。”

“这样啊……那必须得去,正经事可不能耽误!”一听是自己误会了,杨氏赶紧笑着圆话,但还是不放心叮嘱道:“回泠,昨日你已经给阿斩送过饭了,明日便不用再去看他了,男人就该适当晾晾,以免他得寸进尺!”

闻言,无数禁忌画面在脑海里快速闪过,宋回泠面色倏地一红,瓮声瓮气点头回应杨氏:“娘,我知道了。”

确实该晾晾这个狗男人了,谁叫她昨日受了伤,他都还不放过她的!

清远县。

正值军中开饭时间,贺斩拎着昨日宋回泠送来的食盒,走到僻静一隅席地而坐。

蒋怀忠排队打好饭菜,远远瞧见贺斩身影,捧着个碗就跑了过来。

他刚一坐到贺斩旁边,就开始喋喋不休道:“老大,我打听了,孙虎兴这次伤得挺严重的,大夫说最起码得养半年,这段时日他再也不能兴风作浪了。”

贺斩打开食盒,随口应道:“我知道了。”

“老大,你不知道!”蒋怀忠情绪突然激动,惹得贺斩狐疑侧目。

他连忙凑到贺斩耳边,小声解释:“老大,是这样的,兄弟这边和孙虎兴手下那里,我都去敲打过了,让他们不准随意将此事外传,可奇怪的是这件事竟然还是走漏了风声。”

听着蒋怀忠所说,贺斩眉头渐渐紧锁:“现在外面是怎么传此事的?”

蒋怀忠见贺斩神色凝重,立即接上话头:“老大你放心,外面传闻和嫂子半分关系没有,反而都是在议论你。”

说着,故作神秘停顿片刻。

贺斩额头青筋隐隐跳动,冷冷扫了蒋怀忠一眼:“有话就一次性说完,别逼我动手抽你!”

蒋怀忠连忙举手做投降状:“老大,我交代,我全都交代,不知道是谁在城里散播的消息,说你因不爽孙虎兴将他揍了个半死,那些曾经被孙虎兴欺辱过的百姓听说此事,觉得无比解恨,共同商议着要来军中寻你,当面感谢。”

“……”贺斩眉头紧锁的纹路更深了,“若是有人来,你就帮我打发走。”

蒋怀忠知道贺斩不喜闹,让他应付这样的场面可以说是生不如死,当下也很贴心的替他揽了这档事。

“老大,你放心,和百姓打交道我最擅长了。”蒋怀忠说着捧起碗筷。

随即神色一变,疑惑道,“不过散布消息这人还挺有分寸的,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愣是没把嫂子抖出半句,这种行事风格瞧着也不像孙虎兴手下的人,到底会是谁呢?”

贺斩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张讨厌的面孔,冷冷哼了一声:“必定是心怀不轨之人。”

除了谢允绥,再没人会做这种事。

可这人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他一时也没弄清楚。

蒋怀忠想了想,也是,都已反复交代不许将这件事说出去,可这人竟然还是有意无意叫消息放了出去,这种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必定不是什么好人!

他低头猛扒两口饭,余光忽然触及贺斩从食盒里拿出来的饭菜,惊呼一声:“老大,这饭菜都凉了,你怎么还吃啊!”

贺斩淡定夹起一筷鱼肉放进嘴里,鱼肉放凉后,有一股浓重的腥味,可他却吃得津津有味。

一口咽下后,对蒋怀忠道:“像你这种没有娘子送饭的人,和你说了你也不懂。”

蒋怀忠:“……”

“可是老大,这饭菜是嫂子昨日送来的,你为何要等到现在才吃?”蒋怀忠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求问。

贺斩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眼底泛起温柔笑意:“昨夜有更好吃的。”

蒋怀忠:“?”

吃过饭后,贺斩收好食盒,准备去千户府一趟,他有件要事要当面禀报沈正。

到了千户府,沈正没在府中,门童却也不说,引着他直接去了议事厅。

进屋后,贺斩才发现屋内只有谢允绥一人,神情淡淡开口:“怎么是你?”

谢允绥长袍一撩,坐定在主位上:“我已得到千户授意,你有何要事,直接与我说便是。”

贺斩眉头微微一挑。

于私,他很不爽谢允绥。

可在处理公事上,不应代入个人情感。

他还算客气的对谢允绥抱拳道:“此事干系重大,千户曾交代不能让第三人知道,千户既不在,我就先告辞。”

小厮端来的茶,他甚至没动一口,长腿一迈,便要离开。

临到门口,他背对谢允绥,甚至连头也不回,只冷声开口道:“另外,有件事要告知谢公子,我与泠儿之间确实有些误会,托你的福,我们夫妻二人已坦诚解开误会,日后望你收起不该有的心思,切莫在背后再搞什么小动作。”

木门缓缓闭合,贺斩的身影在门缝合上那刻彻底消失。

谢允绥眼眸一黯,竭力维持的镇定面容下悄然出现一丝裂痕,宛如冬日湖面上出现的冰裂,随着他内心的愤怒逐渐蔓延开来,直至全部碎裂。

桌上清茶被他拂袖一扫,摔落在地。

动静惊动门外小厮,问询声音随即而至:“谢大人,您没事吧?要再给您沏一盏清茶吗?”

屋内无人回应,片刻后,木门缓缓启开,谢允绥一脸阴沉站至门外。

小厮只余光瞥了眼,便知情况不妙,为免被波及,缩着头,屏息凝神,尽量当自个儿不存在。

“我看你还有多少时日狂妄!”谢允绥内心的阴郁完全显在面上,一双深邃的眼眸在阴影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