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对方是文龙，我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是要出什么事！
我和文龙是接触过的。
人家虽然不是京都本地人，但是深谙京都办事儿文化，特别能装的那种。
装的自然，不违和，还让人很佩服的。
我长这么大，也就只有文龙能办到。
他这样的人，是不会轻易给人打电话的。
而且还是给我这样的人打电话。
这是要讲什么私密的话。
“龙哥，好久不见了，这是您号码对吧，我存一下。”
“对对，你存起来。”
“好，这会儿下班了吧，这个点了，龙哥是有什么指示.....”
我保持着笑容问道。
楚寒秋讲过个事，就是打电话的时候，对方看不到我的表情，可我如果保持笑容讲话，对方是能感受到的。
“嗐，没事儿，咱们哥俩就不能聊聊了，呵呵呵？”
这就是更有事了，都哥俩上了。
上次京都见面，可不是这么热情的，高调的很。
“当然可以聊了，主要是龙哥您太忙了，我平时想跟您打打电话学点东西，都不敢打扰你。”
“你小子，呵呵呵，上道！”
“京都现在天气凉了吧？”
“还好，外头就冷成冰窖，那也冻不到我不是？”
“那是的，哈哈哈。”
说着文龙话锋一转：“诶，你跟粤省执法队那个老宋挺熟对吧？”
“熟，熟。”
文龙这事，属于是明知故问的了。
宋轩宁去京都见蔡先生，然后顺道，帮自己亲戚跑医院的事。
医院这事，就要文龙点头，人家是医疗口的大拿。
文龙点头，医院资质就能下来。
是我从中介绍，托人和文龙讲了，这文龙才见了宋轩宁一面。
后面，我听楚寒秋说，上次见面，两人谈的挺好。
文龙虽说没有现场担保，医院的资质能下来。
但是宋轩宁已经进了第二场，也就是进了饭局。
离开文龙那个四合院的时候，宋轩宁脸上还是笑嘻嘻的。
可见，资质的事，是板上钉钉了，就是时间问题。
按照文龙的路数，能办他也不会承诺，会一边办，一边吊着对方。
这样的话，才能拉满情绪，对方得到的时候，才会感激涕零。
也就是说，这事大差不大，十拿九稳了。
宋轩宁都是我推过去的，我怎么会不熟呢，太熟了。
他这么问，我就自然要老实回答。
听我这么一回答，文龙就为难的开口。
“哎呀......
这事儿搞得。
可能我要驳你远山老弟的面子了。
按说你推的人，我得帮忙。
可是这.....哎......
你哥哥我，说到底，那是给大伙服务的。
有些底线，我还是不能去违反呐。”
听他意思，宋轩宁亲戚的医院，这事要悬了。
肯定是老宋这亲戚，有什么很严重的问题。
不然的话，正规开医院，你在当地走程序就好了，各方面都合规，别人一般不会过分为难。
哪怕有人想捞油水，你给点茶水费，就解决了。
不会大动干戈，求到老宋，然后老宋还拉下脸来，去京都求人，这太费劲了。
必然是有比较大的问题，才要这么干。
只是，有的问题，别人那是大问题，在文龙这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文龙一支笔，能摆平很多事。
可眼下文龙都说，这事难搞了，那肯定就是非常大的问题了。
老宋几次三番的左顾右盼，对我并非真心。
他是个既要又要的人。
用完了我这种人，心里就一直想撇干净。
这让我非常生气。
他事办不成，我这会儿还有些爽呢。
但还是假装紧张的开口。
“这么严重吗，他们家亲戚到底怎么个事啊，连你龙哥都弄不下来？”
文龙微微叹气道：“你是不知道。
我手下调查了一下。
老宋这家伙忽悠我呢。
他亲戚的底子，并不是他说的那么干净。
那家伙，过去在湘省干过一家医院。
后面因为那医院，跟人t国的一个组织合作上了，给人搞代孕的事。
还被人抓到证据，曝光过。
那医院后面就被处罚了。
他那亲戚跑t国发展去了，多年没回来。
现在是换个华侨身份又回来了。
你说，这样的人，我能给他资质吗？”
我连忙顺着嘴说：“我靠，这叫啥事啊， 这以后要是出了问题，不是牵连到龙哥您了吗？”
文龙拉高声调道：“就是说啊！
老宋这是坑我。
不过，话说回来。
我要是硬将资质批给他，那也行。
大不了出事后，我被上头屌一顿，拉个背黑锅的手下出来，事情也就过去了。
实在不行，我换个地方雪藏一段时间，过段时间我再出来。
能怎么滴？
只是，为了老宋，我这么去干。
我是不是有些划不来啊？
老弟，你说呢？
这可不是哥有意驳你面子。
我得有个理由啊，对不。
老宋跟我不是朋友啊。”
我连连称是。
文龙收回情绪，最后平静的问了我一句。
“对了，问你个事，那个老宋，是不是和京都蔡先生，私下有交情？”
闻言，我心头一动。
这才明白过来，这才是问题所在。
之前，我想拜访文龙，就找过蔡先生，希望他能引荐。
那时候，蔡先生就明确表态了。
他不会帮我引荐，因为蔡先生上面那位，跟文龙上面那位，两人不对付。
这是大老板之间的斗争。
蔡、文之间可不敢私下有什么勾连。
万一被大老板知道，那可就是灭顶之灾。
蔡先生不敢，文龙同样是不敢。
本来文龙是已经决定帮宋轩宁了，不知道从哪里探听到了宋轩宁和蔡先生的关系，这才反悔。
至于老宋亲戚搞代孕啥的，那都是小事。
文龙完全可以当做不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提点要求就过去了的， 就是借口罢了。
大老板之间的斗争，才是核心。
想到这，我心里顿时感觉不妙，文龙打这个电话，肯定也有责备我的意思。
“龙哥，实在是抱歉。
我讲实话，他们确实私下有勾连。
老宋去京都，见您之前，就见了蔡先生。
只是这个情况，我是后来才知道的。
推荐老宋去见您那会儿，我是不知道的。
不然的话，我也不能这么做。
我哪能坑您呢，是吧？”
文龙语气不悦的嗯了一声道：“老弟你的人品，我是信得过的。
宋轩宁和蔡先生狡猾。
你跟他们玩，你要小心咯。
我听说，你在t国是吧？”
嘶，我来t国，是杨承佑一手办的。
我们在闽省转机的时候，甚至机票都没有买。
他又怎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