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利张开手臂做母鸡护崽状拦在司聪身前,怒目回瞪。
“有事说事,干嘛动手抢孩子?这是我们家的事,表舅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姚老二气的跳脚大叫,指着徐来福叫道:“姊夫,看看你家的好儿子,真是傻透腔了。”
徐来福也是气愤不已,上前一把将徐利拽了过来。
“大人的事,小孩儿不要参与,赶紧领着你弟弟们回家去。”
徐利却不肯。
“阿父,刚刚在二叔父的墓前,不是还说要照顾二叔母一家吗?怎地才一顿饭的工夫,就这般对待了?阿父......!”
“啪!”
徐来福气的一巴掌呼在了徐利的脸上,打的徐利两眼冒金星,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阿父若是不顾兄弟情,那就休怪儿子不念父子情了!”
徐来福气的两眼冒火。
“逆子!你要怎么不顾父子情?还敢还手不成?”
徐利死死咬着唇,看向满院子的族亲,满眼的无助与凄凉。
这就是他的族人们,为了一点小利,竟是如此的不顾脸面。
徐利如此护着她,令司聪心中一暖,缓缓开口道:“阿利,二叔母知道你是个正直的孩子,这事你管不了,去看看你大母吧!”
徐利微有一愣,看向司聪的眼神微微闪了闪,死死咬着牙,领着徐禄徐贵两个弟弟退出了院子。
司聪冷眼看向姚老二,轻嗤道:“这倒奇了,这姓姚的,何时改姓了徐?莫不是,认了族长做大父了吧?”
众人一听,忍不住轻声哄笑。
族长的辈分是徐来福的伯父,司聪这样说的意思,是降了那姚老二一个辈分,也是映射他以徐来福为尊,人家叫他干啥就干啥,当亲阿父一样的唯命是从呢!
姚老二看向司聪的眼睛都绿了,哼道:“你不用逞口舌之快,一会儿定要你跪地求饶!”
司聪已是汗流浃背,抱着孩子的双手也是颤抖不已,可是她知道,这只是刚刚开始,等待她的,将是一场恶战。
“我逞不逞口舌之快,那是我的本分,能不能叫我跪地求饶,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司聪深深一个呼吸,转眼看向族长。
“看来,族长是打算私设公堂,草菅人命了?”
族长早已没了长辈的慈祥,一脸的阴沉。
“如今给你两条路,一是签了那保证书,阿安你可以带走,将你名下所有的财产都转交族里保管,二是留下阿安,从此你与徐家再无瓜葛,你是死是活,是改嫁还是卖身,族里都不会干涉!”
司聪冷笑,她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她签不签保证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名下的财产。
她反问族长道:“那我的女儿们呢?族里打算怎么安置?”
族长轻嗤了声,“女儿家早晚是别人家的,父母养育一回已是天大的恩情,将来是死是活是,富贵还是贫穷,也与族里无关,便,自生自灭吧!”
司聪一颗心冷如寒冰。
“族长的意思是,我那房子那两亩地,都给族里,只要我签了那保证书,我就可以带着阿安走,那几个姊妹自此与族里毫无干系,我这么理解对吗?“
司聪定定的看着他,族长沉着脸道:“不止是房子和地,还有你名下所有的产业,只要交给族里管理,你还是老徐家的儿媳妇!”
司聪冷哼,“那族长这就把金花她们姊妹的名字划去吧,我就是吃糠咽菜,讨饭化缘,也将几个女儿抚养成人!”
族长一怔,“你是要舍了阿安?”
“我几时说过这话?是族长说女儿无用,也不必得到族里的庇护,那留在族谱上还有何意义?”
族长脸色阴沉的冷哼了一声,“二郎媳妇,你是昏了头了?臭丫头也想上族谱?哪里有她们的位置!”
司聪有些不信,看了看众族亲,大部分人点了点头,司聪放心的舒了口气。
将阿安递给了杏花,嘱咐道:“抱紧了,阿母有些事。”
杏花睁着大眼睛点点头,接过阿安,小心的抱在怀里。
阿安十分的懂事,看着姐姐呲牙一笑,也不闹,杏花逗弄着他,与两个妹妹一起哄着他。
司聪转头对族长道:“族长伯父,有几句话,可否单独说说?”
族长讶然的看向司聪,又四顾看了看,道:“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好了,背地里去说,倒显得我办事不公。”
司聪小声道:“有些话不适宜公众知晓,我也是为族长的清誉着想。”
族长面带疑惑的看着司聪,眼角瞄了瞄徐来福,还是答应了司聪的请求,向祠堂里走去。
司聪紧随其后,徐来福心下着急,这小寡妇惯会耍花招,可不能让她与族长独处,遂徐来福也跟了上来。
“来福啊!你先在外头候着,我去去便来。”
族长没让他跟去,徐来福更加的慌张起来,也不知这小寡妇有什么要紧的事,要私下里与族长说。
司聪与族长进了祠堂,回身关上了门,看着族长落座,她也不坐,而是恭敬的站立在一旁。
族长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司聪定了定神,微施一礼。
“族长伯父,侄媳妇知道您是好人,是最热心肠不过的长辈了,我家二郎惨死,伯父也是心疼的,如今我们孤儿寡母的还没饿死,也是族里多方援助,当初两个孩子丢失,族长和一众族人没少帮着找,侄媳妇,感激不尽。”
司聪说罢,福下身去,深深一礼。
族长有些困惑的摆了摆手,“不说这些,那都是族里应该做的,你只说,你要说的。”
司聪深叹了一口气,“族里今日这样逼迫,无非是为了钱,族长伯父也是被那徐来福哄骗才来为难侄媳妇的,他答应您什么条件了,您只管说,我愿双倍奉上!”
族长倒是一愣,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司聪。
司聪从容一笑,“族长伯父不必惊讶,徐来福是什么样的人,我是最清楚不过的了,他贪吞了我夫君的卖命钱,世间哪有这样做兄长的,他立身不正,儿子也不是好东西,要不是我夫君在天保佑,我那两个可怜的孩子早就冻死在外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