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聪自嘲的轻笑一声:“妈妈此言尚早,这赏赐是给邵家的,而非奚家。不过妈妈别着急,假以时日,奚家,一样会有这样的荣耀。”
樊妈妈微有些尴尬,又有些期盼,“荣耀不荣耀都不打紧,若是有生之年,太老爷、老爷他们还能平安回来,便已是最大的荣宠了。”
司聪语气坚定,“一定会回来的,父亲和祖父他们,也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樊妈妈也不知道为何就这般相信她的话,很欣慰的点点头,看到桌子上的包袱,想起什么似的,一边解开一边说:“瞧奴婢这记性,这是夫人让奴婢给夫人带的吃食,都是几位夫人姑娘亲手的做的,姑娘快尝尝,都凉了,热着更好吃。”
包袱打开的瞬间,糕点独有的香气就散发了出来,一包一包的纸包打开,各色的果子透着诱人的色彩,让人垂涎三尺。
“这是桂花糕,乡下最不缺桂花树,花蜜也甜,花蕊做点心也好吃,糯米蒸的,可软糯了,姑娘快尝尝。”
司聪拈起一块放在了嘴里,入口清香软糯,实在是好吃。
樊妈妈看着她吃的一脸开怀,止不住的笑,“这个是菊花酪,用鲜牛乳和菊花做的,也是糯米的,味道不如桂花糕甜香,但是奶味十足,小孩子们都爱吃呢。”
司聪又尝了一块,有菊花特有的味道,也有奶的香浓,也很好吃。
“还有这个,是油酥饼,有红豆馅的,还有绿豆馅的,你都尝一尝。”
樊妈妈介绍一样,司聪吃一样,吃的口中甜咸香腻都有了,感觉中饭都不用吃了。
“妈妈,我实在是吃不动了,留着晚上再吃吧,这么多好吃的,都是母亲她们做的?”
樊妈妈有些骄傲,“当然了,夫人爱吃甜的,以前在府里的时候,五姑娘就爱鼓捣这些,常给夫人做着吃。这几年日子过的艰难,也没银子买材料,若不是姑娘给拿了些银子,还吃不上这些美味呢。”
“妈妈是说四叔家的五妹妹,莺儿?”
樊妈妈喜悦的神色忽而转为落寞,无限惆怅的叹息一声:“正是,奚家鼎盛时,四夫人心疼这唯一的女儿,东挑西拣的,总是不满意。可下有个中意的了,正要议亲,咱们家就出事了。唉!如今五姑娘过了年就二十岁了,亲事还没个着落,四夫人愁的都生了白发,悔不当初,耽误了女儿家的婚事。”
原主给司聪的记忆实在是太少了,她知道祖父祖母共生养了四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早夭,所以奚含灵这个嫡长女出生时,原主的祖父祖母待之如掌上明珠,十分的喜爱,甚至是溺爱。
所以,造就了原主嚣张跋扈的性格。
原主的父亲宰相奚凉川是长子,奚含灵有两个哥哥,都是进士出身,在官场上也是颇为得意。对这个唯一的妹妹更是百般疼爱。
所以,.........,不说了,都是眼泪。
像二叔三叔四叔家的人口情况,原主没给她留下什么痕迹,只是在樊妈妈叙述的时候,她脑海里会一点点涌入一些片段的记忆。
她十分好奇,这是什么形式的穿越,挤牙膏呢?现用现挤?
但是,聊胜于无,总比什么都不知道的强,至少还能插上一两句嘴。
“俗语说,好饭不怕晚,妈妈回去劝劝四婶婶,已经都这样了,急着给五妹妹找一个贩夫走卒,还不如自己过自在日子呢。”
樊妈妈一脸的懊悔,“村里像他这个年纪的女子,孩子都两三个了,若是奚家还鼎盛,她也能找个差不多的人家。如今这形式,怕是续弦,都没人敢要。”
“我奚家的女儿,凭什么给人家续弦?”
司聪微有不悦,语气也冷淡了些,樊妈妈一怔,神色有些慌乱的站了起来。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姑娘误会了,奴婢,奴婢是太着急了,口不择言了,姑娘您别生气。”
樊妈妈半蹲着的身体就要跪下去,司聪一把拉住了她,按在了椅子上。
“妈妈别紧张,我也不是生气,就是觉得没必要这般着急。五妹妹心灵手巧,秀外慧中,谁娶到她是谁的福气。咱们家都已经这样了,还能糟糕到哪里去呢?莫不如顺其自然,她的缘分到了,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樊妈妈诚惶诚恐的唯唯应是,“回去奴婢就劝说四夫人,叫她放宽心。”
司聪拍了拍她的手,调皮的笑了笑:“妈妈别拘谨,我们就是随便聊聊家常,您这样,我都不敢问您家里的事了。”
樊妈妈赧然的一笑:“是奴婢的错,姑娘忧心五姑娘才会这么说的,奴婢不怪姑娘。”
“那就好,妈妈,五妹妹现在是什么状态呢?她自己着急吗?”
樊妈妈微微蹙眉,“五姑娘性子本就安静,看不出什么来。平日里,就是喜欢做些精细的吃食,绣绣花,为家里补贴些家用,正如姑娘所说,五姑娘,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她该有一个幸福的姻缘。”
樊妈妈说着又不免愁上心头,“这么好的姑娘,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司聪静默了一会儿,又问:“别人呢?妈妈每次来的匆忙,走的也急,我也顾不上问其他人的情况,今日妈妈不如就不走了,与我好好说说。”
樊妈妈露出一抹慈爱的笑,“夫人也说,奴婢每次回去给夫人她们讲你的事情都太少了,让奴婢这次能留就留一夜,多了解了解姑娘的情况,回去好说给夫人们听。”
司聪眼睛雪亮,“那感情好,我叫玉凤去预备晚膳,中午咱们先将就将就,今晚我叫昶儿过来,您老也看看他,长高了许多了。”
樊妈妈惊喜交加,有些坐不住了。“真的吗?奴婢能见着大公子了?”
司聪有些赧然,安抚住她那颗躁动的心。“早该让您见见的,只是前几次有诸多不便,我的处境也不允许。现在趁着我风头不减,见一见也无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