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妈妈高兴地有些语无伦次了,双手合十碎碎念叨着。
“菩萨保佑,真人保佑,神仙保佑,姑娘往后一切顺顺利利的,大公子,哎!奴婢要见大公子了,这不是在做梦吧?”
司聪好笑的拿下她的手,笑道:“好啦樊妈妈,一颗心分三瓣,这天上的神仙让您求了个遍,哪个能显灵呢?您就安心的坐着等着,晚上咱们吃好的,喝好的,昶儿呢,让您看个够。”
樊妈妈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刚才两人之间的那点小插曲,早就烟消云散了。
司聪亲自为樊妈妈倒了茶,问道:“妈妈,你们这个中秋是怎么过的?五妹妹没做些月饼吗?”
“做了,怎么没做呢,就是做的不多。五姑娘也说给姑娘现做些拿着来着,苦于材料不全,去镇上买也来不及了,就作罢了。姑娘若是爱吃,下次让五姑娘做了,奴婢再送来就是了。”
司聪摇了摇头,“我倒不是想吃,我就是觉得,五妹妹的手艺这样好,做这些东西只自己吃可是白糟蹋了,应该拿去卖才是。”
樊妈妈一愣,嘴角抽了抽,似是有些难言之隐般。
“怎么了?妈妈可是有事瞒着我?”
樊妈妈尴尬的干笑两声:“也不是瞒着姑娘,就是,就是......。”
樊妈妈到底还是说不出,司聪诧异,“妈妈有什么直说好了,我又不是外人,还顾忌什么?”
樊妈妈深叹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五姑娘不听夫人们劝阻,做了月饼拿去集市上卖,一个姑娘家抛头露面的,四夫人因此,生了不小的气。”
“这有什么啊?我就说五妹妹这手艺自家吃白瞎了,早该这么做,也不至于温饱都费劲了。”
樊妈妈愕然,“姑娘不觉得丢脸?”
“丢什么脸啊?比起饿死,这是靠双手养活自己,怎么就丢脸了?”
樊妈妈叹息一声:“四夫人说,咱们奚家的姑娘都是读圣贤书的,怎么能学那些商贾,空留了满身的铜臭味呢。”
“四婶婶这是迂腐,饭都吃不上了,还要脸面,圣贤书能管饱吗?无母亲怎么说?”
“夫人并不反对,不然,五姑娘也迈不出那个院子。”
司聪赞许的点点头,她就知道那么有远见的母亲,一定不会如四婶婶一般迂腐不化。
“那,五妹妹的生意如何呢?”
樊妈妈露出些许笑容,“生意还好,就是做的不多,咱们家自己留着吃的都拿去卖了,换了两担粮食,够吃一段时日的。”
司聪微愕,“可以啊,那接着干啊?这买卖能做。”
“唉!”樊妈妈叹息道:“四夫人不允,这就又回到刚才奴婢与您说的事上来了,四夫人说她这年岁本就不好寻人家,还敢如此不检点,怕更嫁不出去了,把五姑娘关了起来,夫人求情都不管用。”
司聪无语,轻嗤道:“妈妈回去就告诉五妹妹,这事我给她做主了,不用她抛头露面,开个铺子,我们二姨娘也是做了一手的好点心,她们二人合伙,这个铺子的生意一定红火。”
“呦!真的吗?这可是好事,这样一来,五姑娘有了事情做,也不必在家里日日看四夫人的脸色了,还能赚钱,奴婢回去就与夫人说。”
樊妈妈难掩高兴的心情,脸上的皱纹都减轻了不少。司聪也很高兴,她正愁娘家人无所事事,不知该干些什么呢,这不是有营生了嘛。
“照妈妈这么说,中秋,是没吃到月饼了?”
樊妈妈愉悦的心情有些削减,“倒是吃上了,是托了四姑娘的福,差人送来礼盒,还有些补品。杨姨娘高兴的什么是的,三夫人的亲闺女也没说孝敬孝敬她这个亲娘,倒是一个庶女,还时时想着咱们这些落难的人。”
“四妹妹?”
樊妈妈点点头,“对啊,四姑娘性子虽寡淡了些,可是心地善良。自从家里遭了难,她也没少接济咱们,只不过没有姑娘在夫家底气硬,不敢明着来,只暗地里送些吃食补品。”
司聪微微蹙眉,一丝关于这个四妹妹的记忆,慢慢的涌入脑海。
奚含蕊,三叔房里杨姨娘生的庶女,今年,有二十二三了吧,嫁给了朝议大夫家的最小的三公子,目前为止,育有一女。在重男轻女的古代社会,这个四妹妹,很不受婆婆的待见。
且她丈夫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院里几房姨娘不说,贴身的丫头几乎都被他玩遍了,整个一个梁晗的做派啊!
她回味间,樊妈妈道:“四姑娘的婆婆不是个善茬,以前就嫌弃她是个庶出,对比那两个儿媳妇,轻视不说,一点好脸色都没有。四姑娘的日子过的并不顺心,好在她公公朝议大夫是个正直的人,并没有因为咱们奚家落难就苛待她,反而更加心疼这个儿媳,明着暗着的没少帮她说话。”
“唉!”樊妈妈重重叹息,“也不知这次四姑娘送来了这么多东西,她那婆婆知道了,会不会为难她。”
说实在的,司聪感触很深,奚含蕊是个庶女,在奚家的日子本就是谨小慎微,却能力所能及的帮助娘家人。
网络上有段话怎么说的来着?曾经自己淋过雨,总想着为别人撑把伞,这大概就是奚含蕊的内心写照吧。
“别人呢?二妹妹,三妹妹呢?”
虽然原主还没有输出别人的记忆,可是既然有四妹妹,那当然有二妹妹和三妹妹。
樊妈妈脸色有些不好看,犹豫了半天,方叹了一声道:“二姑娘碍着大长公主的威风,不敢来,毕竟是陛下下旨抄家的,大长公主也不能由着她违逆陛下的意思。”
你看,她说什么来着,这记忆又像挤牙膏似的挤出一点来。
这个二姑娘奚含韵,比她小两岁,今年也有二十八了,是二叔叔家的嫡女,也如她一般,是二房唯一的一个女儿。她嫁的是公主府的嫡长孙,如今育有一子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