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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慕彦微微叹息,“我知道你咽不下这口气,你也说了,她就是个小人,不讲道理,我们硬碰不过,不如就放放,家里还有些存银,暂且还能维持生计,大不了咱们打的野味都自己吃了,就当是赚了银子买的了。”

“对,大嫂,你别跟那种人置气,犯不上,再不济,我和大哥辛苦点,去别的镇子卖去,我还不信她的手能伸那么长。”

薛慕枫这句话点醒了薛慕彦,也道:“我都没想到这一点,阿枫说的对,又不止这一个镇子,去不了大研,可以去束沙河镇,也没远多少,大不了早些走,晚点回,再不行就住一晚,总也有生存的法子。”

“可这终究不是法子,我越退让,她越得寸进尺,长此以往,哪里还有我的活路呢。”

薛慕彦声音有些沉:“这世道就是如此,恃强凌弱,你不甘心也要忍耐。比起活着,那些屈辱又算什么呢?咱们不过是多受些累,总还有法子。你得学会接受事实,你已不是木家的大小姐了,该低头时得低头。”

薛慕彦这话说的毫不留情,她意外之余,难以接受,可他说的又何尝不是事实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心强命不强,她现在没那个能耐,不忍着又该如何呢?

终是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算了,我忍便是。”

薛慕彦请舒了口气,牵起她的手,语气又变的温柔:“这么想就对了,她如此针对你,无非是看你日子还过得,你若是破衣喽嗖的在大街上要饭,她还兴许给你口吃的呢,这样才能满足她那高高在上的心理呢。她越是这样,我们越是要把日子过好,才是对她最大的打击报复。”

司聪抬头看向他,扯了扯唇角,“我发现,你是很会安慰人的。”

薛慕彦耸耸肩,“没办法,我看不得我媳妇受委屈,只得想尽一切办法哄她开心,咱们快些走,回去我给你炖兔子吃。”

司聪展颜一笑,薛慕枫嚷嚷道:“大哥你别为了讨好大嫂糟蹋东西,就你那手艺,比娘还差,你可别祸害我们了。”

司聪笑了:“那我还偏要尝尝。”

三人一扫刚才的阴霾,一路说说笑笑回了家,进了院门皆大吃一惊。这两日挖的笋,还有晾着的野菜散落在地,大小簸箕也都东倒西歪的,水桶像是被谁踢翻了,这整个一个被洗劫了的场景啊。

薛慕彦警觉的抽出腰间的柴刀,将司聪二人护在身后,低声道:“小心四周,跟在我身后。”

他二人警惕的看向四周,薛慕彦喊了一声:“娘!”

薛母自屋里冲了出来,哭着扑到了薛慕彦的怀里。

“你们可回来了,我的天呐,出大事了。”

薛慕彦微松了口气,放下柴刀安抚着她。“娘,您别害怕,我们都回来了,您先别哭,快告诉我们出什么事了?爹呢?”

“你爹,你爹被他们抓走了。”

她捶胸顿足的哭,三人将她围了起来,均焦急不已。

司聪道:“娘,到底怎么回事,您说清楚,爹被谁抓走了?是有土匪进户劫财了吗?”

薛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他们比土匪还土匪,我给银子都不成,非要带你爹走啊。”

薛慕彦都要急死了,“谁们啊娘?你倒是说清楚啊?我们好去把人弄回来啊?”

薛母跺着脚狠狠地哭了两嗓子,捂住了嘴控制住了哭声,哽咽着讲述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你们走了后,你爹像往常一样去了那块开荒的山地收拾,到了晌午才回来,刚喝了口水,官兵就来了。说是你爹没交这个月的份儿钱,熬抓他回去做苦役。我和你爹解释他们也不听,我拿了一串钱给他们也不行,连人带钱都带走了。屋里屋外一通乱砸,这是没什么值钱的物件,他们才作罢,土匪也没他们霸道啊。”

司聪一听忙跑进了自己的屋子,除了椅子被踢翻了,旁的并没有动,她趴在放那块金牌的地方掏出了艾草看了看,松了一口气,这东西要是被翻出来,全家人都得没命。

放好了艾草又去看藏银子的地方,也都还在,才彻底的放下心来,幸亏她藏的够隐秘。

薛慕彦已经扶着薛母进了屋,薛慕枫倒了碗水给她,薛慕彦问道:“娘,来的人,你可还记得,是否有熟悉的面孔?”

薛母哭的头晕脑胀的,摇了摇头,“我都不记得了,瞅着都脸生,都是一样的服饰,配着刀,凶神恶煞似的,根本不让说话。阿彦啊,你说这可如何是好啊,你爹这些日子吃了些药,咳嗽刚好了些,这若是再去做苦役,非得要了他的命不可啊!”

薛母又哭了起来,薛慕彦也有些束手无策,还得宽慰她。

“您先别急,我回去一趟,看看究竟,争取把爹带回来。”

薛母泪流满面的看着他,“好好的,这是为什啊?咱们都按月给钱的,这么久了一直相安无事,怎么就突然抓回去了呢?儿子啊,咱们是得罪了谁啊?”

薛慕彦微垂着都沉默不语,司聪是又怒又愧,这都是冲着她来的,没想到这木琼蔚有两下子,手都伸到牢场去了。

“是冲着我来的,今儿我们去大研,一文钱没卖,都是我那个庶妹搞的鬼,东西都背回来了。”

薛母刚才没注意他们的背篓,听她这样一说,伸着脖子向外望去,果见地上的背篓里满是东西。

十分惊讶的问道:“这,这是为何啊?我们又没得罪她,这是,这是不给我们活路了啊?”

司聪满面羞愧,“是我连累了大家,我这就去找她去,有什么怨恨冲着我来,别祸害我的家人。”

司聪愤怒起身,薛慕彦拦住她道:“你去了也没用,她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你也说了,我们是你的家人,让我们受苦,让你受屈辱,甚至是整死我们,她一样都不会放过,你去了也是自取其辱。”

“那我去求她,给她下跪磕头,任她鞭笞,任她羞辱,我承认我是卑贱的庶女,奉她为高贵的嫡女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