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东方青云吩咐小二送来饭菜。兰九卿不知道,落星客栈的幕后老板不止蒙星燃,东方青云也是股东之一。
随便扒拉了几口饭,兰九卿催东方青云去找圣叔叔曾经的关门弟子慕仲,并提议把梅西带着兴许有用,她则留下等月神宫宫主玄夜。
东方青云担心兰九卿,她便说自己现在已经可以随时调用灵术,没有人可以伤到她。
而东方青云再花些时间调息融合,今日吸取的灵术之力,差不可以助他突破五行灵尊初期。
有两个人的灵术之力不能相容,他直接抽出,送给了可以相容的无影和无痕。
不管那个玄夜有何不为人知的目的,兰九卿都要会他一会。
此时,早已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之时。
万家灯火在寂静的夜里,如星星落入人界闪烁,点燃对温暖的渴望。头顶黑蓝色的帷幕天空,一轮明月高悬,撒下银色光辉,为东州城披上月华外衣。
东方青云离开没多久,窗外一个身影闪过,兰九卿没多做犹豫追上去。
那身影正是引兰九卿去见玄夜的月影。不晓得兜了几个圈圈,最后停留在一处小院。
亏的兰九卿已经会使用百里无影行,结合木系灵术里的凌空虚渡,水系灵术中的踏水行舟,比古武里的轻功更胜一筹。
因此,想给兰九卿难堪、下马威的月影,最后把自己累出一身老汗。
“多谢月姑娘!”兰九卿朝离开的月影的背影拱手。
不知为何兰九卿感受到了这个月影对她有隐藏的莫名敌意。嗯,那种妒忌的恨意!
“宫主在里面,你自己进去!”月影高傲的甩了一个冷眼,一个纵跃消失在院中。
兰九卿无所谓耸耸肩,心中八卦月影可能是个爱慕主子的属下。她主子玄夜对其他人表现出兴趣,她就心里不爽。
这是个布置精致名为枫晚轩的小院,几盏花灯在晚风中摇曳。
院中有应季花草和常绿盆栽,最吸睛的是几棵树叶已经变色的红枫。
烂漫的红色在花灯烛光下闪着异光,每一片枫叶的脉络都散发着流光溢彩,迷人的韵味。
其中一个房间里面有亮光,也就是玄夜等待的房间。
兰九卿欣赏一会儿枫叶过后,正准备敲门进去。
吱呀一声门响过后,玄夜从里面走出。
还是那张陌生又有几分熟悉的面具,不过今日却着一身红衣,似要和院中枫叶比出个高低。
兰九卿看着突然开门出来的玄夜,有一时失神。挺拔的身姿飘逸出尘,青丝披散在肩背,衬得红袍更加妖冶。
这一刻,她很想看看面具下是怎样一张脸,才能释放出这种天人气质。
“你也喜欢枫叶!”玄夜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兰九卿身边,温润且低沉的嗓音响起。
“啊?嗯!”兰九卿回神,窘迫的点头,略带歉意道:“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无妨!”玄夜眼中含笑,与兰九卿并肩而立,伸手拨弄近在眼前的枫叶。一身红衣的他,似乎要与枫树融为一体。
“半窗残照一帘风,小小池亭竹径通。最是秋风管闲事,枫叶醉红秋色里。红衣男儿倚枫立,甚是惬意如画幅。”
兰九卿胡乱说出几句记不全的诗句,后面自己又加了两句,夸赞枫叶的同时顺便夸了一通玄夜。
伸手摘了一片枫叶在手中把玩,脸上绽开最自然的笑。与这个玄夜相处,倒是比较轻松。
“啪啪!”玄夜愣了一下击掌:“想不到兰公子对诗文也有如此造诣!”
“随便胡诌的!”兰九卿汗颜。
“那再胡诌几句如何?”玄夜语调变得轻快,嗓音都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那个……玄公子,我有点儿渴!”兰九卿咂巴一下唇瓣。
和月影跑了半个外城,真的想喝水。现在她已经搞不清这是外城的哪个方位,先前只顾着追,也没记住方位。
“哈哈!是我怠慢了!”玄夜爽朗一笑,随即作出请的姿势:“请随我进去品茶!”
兰九卿也不矫情,转身就朝房间走去。
房间里面布置似梦亦幻,白纱漫舞之间,茶几、琴台、太师椅、书架、屏风、名人字画、古董,烛台都摆放在最合适的位置。
角落还有净化空气驱蚊的花草,窗边风铃发出叮叮当当响声,构成悦耳动听的曲目。
兰九卿觉得,这个玄夜是个很有品味格调,且懂享受生活的人,附庸风雅又不是沉闷的那种人。
玄夜亲手为兰九卿奉上一杯茶:“请!”
“谢谢!”兰九卿双手接过,指间相碰,升起异样的感觉,她突然想起上官荀意,曾也这样递给她茶水。
玄夜与兰九卿品茗闲聊几句后,在茶几上收拾出一片空的位置,摆上文房四宝。
“你刚刚的诗我想誊录下来,可以吗?”玄夜拿起毛笔,在蘸墨水之前征求。
“可以!”兰九卿又是呆愣片刻才反应。
只见玄夜蘸墨水后,奋笔疾书、行云流水书写,苍劲有力的草书跃然纸上。
兰九卿心里称赞:“写的真好!”
“可否给我署个名!”玄夜把毛笔递给兰九卿。
“我的字不好看!”兰九卿不想丢脸,虽然学过几天书法,写几个药方还勉强凑合。在玄夜的书法面前,她的字着实小家子气。
“又有何妨?”玄夜坚持把毛笔递给兰九卿。
“那献丑了!”兰九卿接过毛笔,重新蘸了墨水,唰唰签上自己真名。
“谢谢!”玄夜满意的看着诗词和签名。
可能兰九卿经常写自己名字,比其他的字好很多。虽然不及玄夜的字苍劲有力,却比其她女子多了一分豪气。所以,这个诗词签名并无违和感。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兰九卿佯装要走。
“这个是‘含笑九泉’的解药!取一颗给中毒之人化水服下,两刻钟便会醒。”玄夜从宽大的袖袍取出瓷瓶交给兰九卿。
“谢谢你!玄夜!”兰九卿真心感激。月神宫出售这些东西固然不厚道,主要还是有人愿意买。或许月神宫不卖,其他人也会拿来卖。
其实‘含笑九泉’也可以用作正道,可以让罪犯或者活不了的人‘安乐死!’
“不必言谢!既然我答应了便会做到。”
“可是,你为何要帮我?”
“因为……我们是朋友!”
“我们不是才相识吗?”
“不,我们认识很久很久了,只是你现在不记得我!”
“啊?”兰九卿惊诧,就说月影带她过来,玄夜看到她的样子后,没有一点儿该有的反应,原来也是一位‘故人’
“没关系,你终会记起我们的过往!”玄夜十分有把握的样子,也就是说他知晓她是女扮男装。
“行吧!”兰九卿没有过多纠结这个问题。
她突然觉得,是不是她曾回到七年前,和这些总说认识她的几个人,有过什么交集。不然,不可能一个两个都说认识她。
相比相似的皮囊,加上一个人的神态、性格,言行举止更让人容易认错。
玄夜把风干的诗词认真收好,待找人裱起来再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