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夫人面色严肃。
“筠儿,你平日最是成熟稳重,怎么能做出如此出格之事?你有没有想过,若是被旁人发现,你当如何自处啊?”
冯以筠紧紧咬着唇,不说话。
冯夫人最是了解自己的女儿。
虽然生在书香世家,可冯以筠并不像冯太傅那般守旧,知书达理的外表下,隐藏的是一颗敢于冒险的心。
罢了,既然女儿不愿意,她也不能强求。
只是这件事不能让老爷知道,按他那迂腐的性子,指不定会闹出什么。
“如今你做何打算?”冯夫人问道。
冯以筠嗓子有些发紧,哑声道,“女儿会想法子的。若他并无此意,女儿便听从母亲安排。”
冯夫人叹息一声,果然世间男女,难抵一个“情”字。
晚些时候,冯太傅回府,冯夫人便将左夫人上门之事告诉了他。
冯太傅皱眉,随即心中了然。
怪不得这两日那姜连毅在朝堂如此和善,他还以为他中了邪。
没想到这老匹夫的儿子竟是看上了他家女儿。
“筠儿怎么说?”
“我瞧着镇国公府是极好的,只不过筠儿不愿。”
冯夫人给冯太傅倒了一杯茶,说道。
冯太傅将茶接过,有些疑惑。“为何?”
虽然他看不上那姜连毅,不过不得不承认,他那大儿子确实优秀,姜家的确是门当户对之选。
“筠儿觉得现在议亲尚早,还想在家中待两年。”冯夫人解释道。
冯太傅喝了口茶,看来两家确实没这缘分啊。
“不过也别拖太晚。”冯太傅说道,“倒不是冯家养不起,只是拖的太晚于筠儿名声有碍,该相看时便相看。”
冯夫人点头,“我晓得的。”
于是第二日,左夫人满心欢喜上门之后,没想到被冯夫人推举了这门亲事。
“冯夫人,这是为何?”
左夫人十分意外,昨天谈的不是好好的?
“小女年龄尚小,与镇国公府大少爷年龄相差较大,昨夜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合适,此事便作罢吧。”
冯夫人不好说女儿的真实想法,只能这样解释。
姜辞砚二十岁,冯以筠十六岁。
四岁的年龄差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端看对方是什么态度了。
左夫人不知其中的缘由,只当是冯家没有看中姜家。
罢了,这事情本就讲个你情我愿,谁也强求不得。
左夫人心中已明了,叹了一口气。
“事已至此,那我就先去回复姜家。”左夫人起身告退。
看着左夫人离去的身影,冯夫人心中忧虑。
拒了这门亲事,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听着左夫人的转述,姜夫人心中很不是滋味。
不管是不是因为年龄问题,冯家确实没有看中她家老大。
事情虽然没有办成,姜夫人还是很客气的为左夫人备了厚礼。
左夫人百般推辞,最后推却不得只得收下。
待左夫人走后,姜夫人满面愁容,对徐嬷嬷道,“砚儿的婚事,怎么就这么难......”
徐嬷嬷心中也是难过。
大少爷是她看着长大的,人品和相貌那是没的说,怎么到了婚事上就这般不顺呢......
但她还是上前捏着姜夫人的肩 ,宽慰道,“夫人不要太忧心,儿孙自有儿孙福,许是大少爷正缘未到呢。”
姜夫人长叹一口气,但愿如此吧。
待姜辞砚下值刚回到家,姜夫人便派人来喊他去前院。
姜辞砚心中有些雀跃,是冯家的事有眉目了吗?
来到前厅,看到姜夫人有些凝重的神色,姜辞砚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砚儿,”姜夫人看着儿子希冀的目光,有些不忍开口,“冯家......将这门亲事拒了。”
轰隆!
姜辞砚后退半步,面色发白。
“为......为何?”
姜夫人叹一口气,便把左夫人所说之事告诉了他。
姜辞砚难以置信,脑子里乱成一片。
看着姜辞砚失魂落魄的样子,姜夫人心中也十分难过。
“没事砚儿,京都优秀的女子何其多,母亲再为你寻更好的。”
姜辞砚神情呆怔,姜夫人的话他没有听进去,心里全是被拒绝的痛苦。
这个状态一直持续到晚膳时分。
今晚姜家人难得齐聚,姜辞锦为着百香楼的事每天早出晚归,今日终于有空回家吃晚饭;近日一直在军营操练的姜辞安,也难得回了一趟家。
姜国公看着今日家人齐聚,心中除了有些感慨,更多的是家人带来的温暖。
心中高兴,便让下人将他存的好酒取了出来。
姜辞安和姜辞锦盯着老爹的酒,眼中冒光,直言今晚不醉不休。
连一向滴酒不沾的姜辞砚都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姜国公只当姜辞砚开窍了,终于肯喝酒了。
一顿饭一家人吃的热热闹闹,除了姜辞砚。
临近尾声,姜国公想起一件事。
“对了,秋狩的名单下来了。往年梨儿都不去,今年因着宁阳长公主的关系,圣上特地嘱咐我,让我带你去。”
“梨儿,你可想去?”姜国公问道。
提到秋狩,姜若梨闹钟警铃响起。
【秋狩!就是这次秋狩,三皇子安排刺客假意刺杀皇帝,他主动替皇帝挡了刀,重伤昏迷数日。】
【也因这次挡刀,本就深受皇帝疼爱的三皇子地位更是直线上升,待他养好伤后直接进了朝堂听政。】
【太子则因此次办事不力被皇帝责罚,连同负责守卫的二哥也受到了处罚。】
【不过这次三皇子被禁足,应该不会再有刺客这一事了吧。】
想到这,姜若梨说道:“爹爹,女儿要去的。”
姜家人内心则是惊骇不已。
没想到这次秋狩竟会发生如此大事?!
这三皇子的心机果然深沉,自己的父皇都能算计。
看来守卫上要多加小心了。
姜国公给姜辞安递去一个眼神,姜辞安点头。
看气氛有些凝重,姜辞锦插科打诨道,“小妹,百香楼快整装好了,开业的时候你可来啊。”
姜若梨道,“那是自然。”
姜辞锦啧啧两声,“当个甩手掌柜真是好,可怜小爷我累死累活,某人在家该吃吃该喝喝,羡慕啊!”
听到这话,姜若梨气的伸手要打他。
姜夫人看着兄妹俩欢腾的样子,心中稍微明朗,看向旁边的姜辞安,问起他近日军中的生活。
姜辞锦和姜若梨叽叽喳喳地闹,姜夫人和姜辞安母子温声说话。
只有姜辞砚一个人坐着喝闷酒。
姜国公终于察觉出不对劲。
“老大,你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