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锦书:“那些马贼在哪个地方最活跃?”
乔年:“东面的戈壁。”
“我明白了,那些马贼一直在为南辰探路,南辰想要进攻北疆,但他们不确定北疆的驻军有多少,所以让人在北疆周围以马贼的身份探路。为了防止我们怀疑他们的身份便让人在北疆与羌城之间骚扰。这样还能试探出北疆的实力,清楚周围的路线。”
百里锦书的话说完后,除了顾如珩外,其他人都皱起眉头,他们之前根本没有想到这点。
乔年:“夫人可能多虑了,他们就只是一群地痞流氓,是日子混不下去才当马贼。驻边军曾与他们交过手,攻击毫无章法,完全是出于本能,也不会相互合作,根本不可能是南辰派出来的士兵。”
吴戒也觉得不可能,提醒道:“我之前检查过他们的双手,没有训练留下的老茧,甚至大多数人不会武。”
两人说完,百里锦书一时有些语塞,是她想错了?难道当初顾如珩与陈升说的贼匪指的不是这个??
“马贼之中可有北宁人?”顾如珩将目光从沙盘上移开,望向乔年。
乔年:“这个......遇见的马贼之中没有,但他们老巢里有没有就不知道了,我们从没有找到过他们的老巢。”
乔年说完脸上露出一丝窘迫,他们几万人连一伙小小的马贼都搞不定,说出去真是丢死人了。
顾如珩:“提一个马贼过来问话。”
吴戒不明白怎么突然要找马贼,但还是招呼人去将前几天绑的马贼带过来。
顾如珩趁着这个间隙说道:“这伙儿马贼之所以能在夹缝生存,是因为这里形势特殊,我们想要抓住他们不能硬来。但我们却忽视了一点,就是这里的环境同样特殊。”
顾如珩的手在虚空中画了一个圈,将北疆与羌城之间的地方圈在里面。
“这个地方没有水源,没有食物来源,就只是靠着走商的食物,根本不可能让他们活动到现在,除非他们只有几十人。”
一语惊起千层浪,几人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这一点他们确实没有考虑到,尤其是乔年的脸色极其精彩,他很清楚马贼不可能只有几十人,就他们之前抓住的那些就有好几百人了,怎么可能只有几十个?!!
吴戒最先反应过来:“这里虽然走商很多,但大多数走商为了安全,往往会结伴同行,甚至有的会雇佣一些镖师,马贼们想要抢到食物也不容易,所以......有人源源不断给他们提供所需要的东西!”
“没错。”顾如珩点头:“之前知道北疆城外还有一伙马贼时,我就觉得奇怪,当时我还以为是城内权贵散养的家奴,用来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直到后来翻定北侯留下的卷宗,我才发现,没有出现过一次南辰士兵追赶马贼至北疆的记载。再加上之前从福来楼打听的消息,我才明白,这些人都是南辰派过来的探子。”
乔年倒吸一口冷气,眼中是深深的懊悔,他们居然一直忽视了这么重要的事!
此刻他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他们那么多人竟然被南辰给耍了,难怪之前围剿的时候,那伙马贼就跟滑不溜秋的泥鳅一样,还总是抓不干净,现在想想怎么可能抓干净,怕不是刚抓完,南辰就又送了一匹过来,他们当时怎么就没有发现这其中的问题?
“末将失职,请大帅责罚!”乔年单膝跪地,羞愧地低下头。
顾如珩看向突然下跪的乔年,神情淡然:“起来吧,这不怪你,若不是他们行动次数太多露出破绽,确实很难将两者联系在一起,现在最重要的是该如何处理这些人。”
乔年闻言慢慢起身,但脸上的愧疚之色没有褪去,看着顾如珩的眼神中多了几分钦佩。
就在他起身后,一名壮实的马贼被押过来。
乔年看见他恨不得直接提刀砍了他。
“跪下!”士兵一脚踢在马贼膝弯处,马贼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他双手反绑,不断挣扎,看着顾如珩,嘴里不停地咒骂着,“放开老子,小白脸还能站在那儿,怕不是从姓江的后院里出来的吧!!陪了多久啊,坐到......”
“砰”得一声,马贼整个人飞出去,吐出一口血,右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
离扬收回脚,眼神冰冷:“嘴巴放干净点。”
马贼被离扬这一脚踢的脑袋一下子就懵了,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好几颗牙混着血一块儿吐在地上,右边脸颊传来钻心的疼痛,让他差点疼抽过去。
乔年如今打心眼儿里认同了顾如珩,听到这话的时候只觉得愤怒,气得配剑都拔出来了,但没想到离扬的动作这么快,他要砍人的时候,人都飞半空中了。
百里锦书没想到那个马贼会这么大胆,最开始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在马贼嘴里喷出血时,她才明白这马贼说的什么意思,气得整个身子都微微发抖,恨不得把簪子拔下来扎他几个窟窿。
在乔年呆愣和百里锦书气愤的眼神中,吴戒走到那人边上连检查也不检查,直接将人拖到中间,就朝着顾如珩的方向重新跪好。
离扬打人还是能控制住力道的,虽然看着惨,嘴里的牙估计掉了一半,但脑子还清醒,也能回答问题。
吴戒使劲拍了拍马贼肿得快有馒头高的脸,然后说道:“看来这几天你睡得很舒服啊,连自己的命在谁手里握着都不清楚。”
马贼疼得冷汗淋淋,此刻心中惊恐万分,他感觉的出来,刚刚那一脚要是在用点儿力,他脑袋完全可以被拧下来。
他的小腿肚被吴戒踩着,双手反绑,脸被吴戒拽着来回晃脑袋,明明疼得心肝剧颤,但愣是一点儿声也不敢喊出来。
顾如珩目光冰冷地注视着马贼,明明什么话都没有说,却给人一种莫大的压力。
“本帅问你,你是南辰哪里人?”
马贼被吴戒吓得哆嗦,顾如珩刚开口问,就一股脑将自己知道的全说出来。
“少的......少的是南辰,香城人......家里爹娘死了,媳妇跟人跑了......是在是活不下去了,就就出来抢点走商的货,刚刚都是少的有眼无珠,朽大人饶少的一命。”
马贼没了大门牙后说话漏风,说的话不太清楚,但众人勉强还是听懂了。
顾如珩脸色不变,继续问道:“你们的老巢在哪?”
马贼闻言头摇的像泼浪鼓:“不知道,少的是跟着一个熟人,一起的,他没带少的,虚过。”
离扬:“其他人呢?也是南辰人!?”
马贼一看是那个踹他的人在说话,身体抖的像个筛子一下,背下意识往后靠了几分。
吴戒虽然没一直揪着他的脸,但脚却是一直踩着他的小腿,看他快要挨到自己身上了,脚上用了一些力气。
不耐烦地呵斥道:“问什么,答什么!磨蹭什么呢!!”
马贼疼得脸色发白,额间布满冷汗,他哆嗦着开口:“不,不全是,也有北疆人......”
吴戒皱眉:“谁?”
马贼:“不,不知道,没,没聊过,就听说过。”
顾如珩一直看着他的眼睛,在他说完这句话后突然将百里锦书的眼睛捂住,然后对着吴戒说道:“把他的后背露出来。”
马贼闻言愣了一下,然后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吴戒见状一脚踹到他的背上,将人踹倒在地,接着揪住他的后脖领,猛地向上一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