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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中年失婚的泼辣妇人47

冷睿泽,字存真,父吏部郎中冷思谦,母亲冷家主母贺兰钰儿。

嫡长子,占嫡又占长,还是冷家这一辈唯一的男丁,独苗苗。

在外身份不说多尊贵,单论在冷家内部,算得上独一无二的存在。

父亲珍之爱之,母亲严厉教导为人处事。

小孩根子直,幼时在家中私塾开蒙学习四书五经。

年纪渐长,后又辗转去了国子监求学,偏爱舞刀弄棒。

男儿当有宏图之志,长成人的冷睿泽同样怀有保家卫国,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

少年人不乏胆气,一腔忠心投效军营,建功立业,年纪轻轻便立志摆脱父母的庇荫,参军从戎。

从戎两年,从新兵蛋子做到了从七品校尉之职,官职不大,也是人家实打实拿命拼来的。

眼看打退了外族侵略者,边关暂时恢复喘息之机。

远在他乡倍思亲,深夜还未休息的冷校尉掀出大帐。

外头广大的夜幕黑沉沉一片,不见月亮不见星。

踏出营帐,路过一个个篝火,招呼战友的冷校尉来到一处人烟稀少处。

他不作声,片刻朝胸膛摸索一番,粗糙的大掌接连摸出好几封信来。

战场刀剑无眼,说句伤感话,都是拿命来拼。

家书抵万金,来自遥远京城的书信,有父亲,有母亲,有妹妹,三人跨越千里之遥送来的家书。

冷睿泽前几封都看过,他也是在不久前才知道母亲和父亲闹得和离。

在信封跨越漫长的时间送到少年郎手上时,京都那边长辈已经和离完毕。

冷睿泽不像时下的男性那般自私,满脑子通篇男尊女卑的思想。

认为女子就该无限量包容男子,无条件站在父亲那一方。

相反,经历血腥风霜的洗礼,他所求不多,惟愿家中长辈平安顺遂,妹妹欢欣喜乐。

除此以外别无所求。

是以当他打开今日才到的信封,看见上面熟悉的字迹,无一例外不在诉说母亲不好。

提及母亲的相好那位郑国公郑裴之的嚣张,字字句句,包含委屈和压制。

冷睿泽看了不难想象父亲提笔写下这封信之时,满脸的委屈。

他认真看一遍,乌云压顶的黑夜,越发黑亮的眸子落在家书上不曾离开。

半响将老父亲发牢骚的家书看完,小心翼翼的叠好,十分宝贝掖进胸脯里拍了拍。

少年郎历经月寒日暖雕琢的古铜色糙面露出沉思之色。

母亲与父亲和离之事,冷睿泽并不稀奇。

他童年记事很早,夫妻二人很少碰面,就碰面商量事局面发展到最后,免不了针尖对麦芒的嘲讽。

生动演绎了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搞笑场面。

父亲读书人,说不过母亲的嘴皮子,怼又怼不上来。

气急了憋不出话,哆嗦着手指,你!你!你!。

而母亲总冷眼看着父亲那副憋不出话的样子,不做声的嘲笑。

某种方面来说,母亲可谓把父亲吃得死死的。

只不过母亲想必厌倦了和父亲纠缠这么些年,再加上妹妹的亲事两人观念谈不拢。

走到这一步,冷睿泽反而有种大石头结结实实落下的安全感。

让他预料不到的反而是另一件事,那就是国公爷郑裴之。

满朝文武谁人不知这位权倾朝野的国公爷,先帝加官进爵,封他为镇国公,加封上柱国。

又是当今太后的亲弟弟,皇帝的亲舅舅,皇亲国戚的国舅爷。

不过同僚百姓谈起这位国公爷常常习惯称他为郑国公。

回忆当初,刚入军营冷睿泽还是新兵蛋,曾与国公爷有过一面之缘。

仅仅那一面,成功给初出茅庐的少年了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人甫一登场,全场鸦雀无声。

如岳临渊,给人山峦势大的安定感,仿佛只要他在前头,便如那定海神针,风雨不动。

就是因有这一面之缘,冷睿泽才无法将母亲与这人挂钩。

他母亲深宅妇人,还在名利场上呼风唤雨的国公完完全全两个世界的人,没有相交的点。

如何相识,如何相遇,又如何相爱。

回忆父亲信封形容国公爷为人轻佻,老不正经。

正直的少年郎实在无法将两人混为一谈,想了许多,他索性不烦了。

眼看边关安宁,不日他便随将军前往京都,到时所有想不通的疑虑都会迎刃而解。

小郎君想得好,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入冬前赶到了京都城外。

望着不远处高耸的城墙,不说旁人,冷睿泽临近故里,更是思乡心切。

一行人骑马进入城中,环顾四周,也不知怎的,今日城中格外热闹,百姓脸上迎着喜气。

来到主街道,他们正巧遇见不远处成亲大喜的队伍。

只见那抬嫁妆的队伍绵延十里开外,前头锣鼓开道,大红大喜。

主家喜钱洒了满地,两边观礼的百姓说着喜庆话,动作却不慢。

凑近前来欢欢喜喜捡地上的铜板,人多势大,好生壮观。

他们离得远,不曾看清,只在心里暗暗感叹如此大的阵仗。

不知京中哪家皇亲贵胄成亲,这喜酒肯定来不及喝了。

皇帝召见将军,其余人等无事可做,上峰见此,便吩咐他们回家告慰父母。

一晃两年多过去,思念父母,挂念妹妹的冷睿泽翻身上马,一刻不带犹豫的回了冷府。

冷府今儿个比平日更加萧条,府里丫鬟小厮连着内宅的姨娘小姐个个偃旗息鼓,蔫了吧唧。

不为别的,冷家前个当家奶奶今儿个改嫁。

老爷于公于私躲不过,过去参加婚礼,喝喜酒去了。

冷睿泽来得突然,可惊了冷家留守的一众人等。

主母出嫁,主君去喝喜酒。

管家刚迎进来许久不见的少爷,这才奉了茶,那边听少爷喝了茶问道。

父亲去哪了?

屋里只有管家一人,容不得他推脱,他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小声小气。

“少爷回来怎么不跟老爷寄封家书,家里好准备,今儿个可不巧了,老爷出去喝喜酒了。”

不情不愿去的。

老管家心里偷摸摸接话。

冷睿泽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刚才进城碰见的迎亲队伍。

看那阵仗,不像普通人家,真是巧了。

嘴角微勾的少年郎饶有兴致的问道。

“是哪家,我可曾认识。”

“…”

老管家瞧着一无所知,还有心情笑的少爷。

正所谓天要下雨,娘要嫁,这事谁也阻止不了,抱着必死的决心。

老管家慢吞吞道。

“嗯~”

“嗯~”

瞧他那副样子,半晌憋不出一句话,磨磨蹭蹭的,冷睿泽气笑了。

“明说就是了,又有什么不能说的。”

老管家紧闭双眼,不堪重负,紧张的扬声。

“今儿个是国公爷和夫人大喜的日子。”

您说来得巧不巧。

少爷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撞上了亲娘改嫁的日子,可真赶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