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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不入星 > 第26章 查出奸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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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齐荣镇,谢忠便让众将士点个卯便下去休息了,一路奔波,实在辛苦,养精蓄锐才能更好的迎战敌人。

自己则是准备去找守城官兵了解情况,来之前就知晓戎军已至少阳城,所以他们只能退而守其次的齐荣镇,早早部署。

在京城,他是谢家的顶梁柱,是几个孩子的父亲,在战场上,他是保家卫国的谢将军,护着千千万万人。

他转过身看着一直跟在自己背后的小丫头,无奈慈祥道:“娇允,不去休息会儿吗?”

谢娇允忍着不适,摇头,眼神坚定,“父亲能做的,我自然能做,都是为了百姓,父亲可莫要再劝。”

谢忠默了默,终究是没说什么。

……

“我们提前在这儿、这儿还有这儿挖了几个陷马坑,利用风沙的优势处理成那种近看都看不出来的。”守城将领指着沙盘道,他姓齐,原是个无名之人,因为性格与朝廷大多官人不合,被挤兑来的。

齐荣镇地处较为偏僻,且长年黄沙不止,所以也叫“隆城”。在这里可谓真的是有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但是有人爱这里,所以,这里便有了生机。

以此地为名,是名,是命。

所以,纵万般艰难,也会守住这座城。

“城门已经加固了好几道了,到时候若是那群戎军来犯,也能多撑一会儿…”齐将军面色沉重,“城中只剩利箭五万发,还有从景国商贩那低价买的毒烟球四百个,不过放这个陷马坑了,到时候马儿一踏上去便会生出浓烟毒晕他们,城墙也检查好了,做好加固了,上了累答,嗯…还准备了床弩,但是只有五架,炮车有七架。”

(累答:用粗麻绳紧密编织而成的软帘,表面涂泥可防火,悬挂于城墙、城楼外面,以保护墙剁被飞石破坏)

“虽然然后到时候戎军会带面巾遮鼻,但总归有些侥幸,他们不可能一直不呼气。”齐将军摩挲着下巴道。

谢家父女:“……”

谢忠堪堪是无语,语气都是一言难尽:“齐老弟,你糊涂啊,直接把那东西绑箭上点了火射出去威力不是更大吗?”

齐将军顿悟,齐将军尴尬,齐将军懊悔,“我……之前也没人跟我说啊。”

齐荣镇这个地方,外人不想来,里面的人也都只务农织布做些买卖,有些好东西引进来,还得自己探索东西的用法。

谢忠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而后问道:“城中百姓…你打算如何安置?我来的时候见街上还有些老弱妇孺。”

齐将军闻此垂下头来。将军的情绪往往最能影响底下士兵,所以一般都会收敛,就连谢忠也很少把情绪展现出来。可眼前这位将军,却是半分不掩饰低落、自责、甚至心疼,这是谢娇允看不懂的情绪,他嘴唇颤抖着,像沾了泪,却落不下来,他哽咽道:“原是…打算给城中每人一些银子,让他们去其他地方或许能图个生计。”

在二人怀疑的目光中,他叹气,毕竟来之前他们肯定调查了,齐荣镇并不富裕,又如何能供应到每个人呢。

“我…派人劫了少阳城的军饷和补给,太慢了…那时候,少阳城早就被打下来了…太慢了……”

太慢了……

像是无声的控诉。

但又幸好,少阳城离齐荣镇有段距离,且都是风沙,并不好走,不如谢忠他们来时走的那条路顺。

他沧桑的面容满满都是疲惫感,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脸上已有多少皱纹了,眼中蓄着泪,拔凶的脸上却有几分无奈:“我当时…把一切都准备好了,让他们走,让他们都走,可,他们不愿…”他像是在说给自己听般又重复一遍,“他们不愿,甚至跪下来给我磕头,说这里是他们的家,求我…让我不要赶他们走,说死也要死得其所。我没办法,当真是无法了啊!”

确实,这…有什么办法。

谢娇允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开口了,“齐伯伯,城中有几所医馆?先前在边关,有个朋友给了我一个毒药方子,对制敌非常有效,药材也比较简单,若是制成药包加以引线点燃后用箭射出,可以消耗戎军一些兵马,短时间内,应该是不敢来犯了。”

齐将军眼睛一亮,像是有希望般问:“不多不少,刚好三所,谢小友所说可是真的?”

眼下战争在即,能多一份筹码便能多一守一天。

谢忠都懵了,不知道自己人畜无害的女儿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且不说这东西有没有效,单单有毒一点就让人敬而远之。而在边关用过毒药的……

他默默想到了一个人,却见谢娇允冲他点头。

谢忠:……

真是他啊!先前打仗的时候就感觉这小子全身都有毒药,一会儿撒粉一会儿撒水,末了还用暗器,打过去就是七窍流血,血还是黑褐色,看着就渗人,也幸好戴了手套。不过谢忠还是怕他上头了误伤自己人,打仗的时候打着打着就离他远了,自己打的气喘吁吁,那小子流着血倒是越打越兴奋,还鼓舞士气,好吧,谢忠也不得不承认,那小子确实不错。

谢忠:“娇允说的句句属实,我先前见过……她朋友用毒的技术,挺厉害。”

谢忠这一说话,大大加强了谢娇允说话的可信度。

齐将军也就不再质疑了,只是感激道:“多谢,你们为齐荣镇做的,我们都会记住的!”

谢家父女对视了下,而后僵笑了下。

这话,听着不太对劲儿啊。

但还是认了吧。

……

举全镇之力,做出来的死灭粉堪堪有四千包,大部分还是药铺的库存,这点短期应付是够了的。但是…撑不了多久。

再加上谢父给邻边几个城镇都说了这个方子,导致材料供不应求。于是谢父便让人快马加鞭去皇城告知皇帝现在的处境,但这一来一回,便是三天。

三天…自然得守下去!

傍晚,谢娇允靠在窗边,看着月亮,旁边是喝完的药盅。

今日齐将军和谢忠聊敌军的时候并没有让谢娇允听到,有些事可以听,有些事不能听,但即使如此,谢娇允依旧知道,双方差距有些悬殊,不然戎军怎么可能连破那么城。

实在没有半分睡意,她紧了紧身上的大髦便离开了房门。

大街上没有士兵巡逻,因为现下的士兵都去轮流守城门,剩下的则是去睡觉了,对城中的管理也松懈了些。

“嘭!哗!嘭!”

是烟花!绚烂夺目,盛开在漫无止境的冬。

“谁啊,大晚上的放什么烟花,还让不让人休息了?”一些被吵醒的百姓不由在家里叨叨。

冬日烟花,倒是奇怪。

寻着那方向找去,却发现只有一个幼童。

谢娇允见他烟花放的起兴,本是不忍心打扰,毕竟烟花也算得上一些人生命里对希望和美好的寄托。但这放的时候确实……

她看了看漆黑的夜,被烟花照了个彻底,星星点点的光照在地上,撒在幼童脸上满是喜悦的脸上,身影都带着童真的气息,像意识不到战争将临般。

“姐姐,我看你一个人,不如和我一起放烟花,好不好?”

不知什么时候,那个幼童已经看到了她,手中向她递着火折子,眼里满满都是期待。

“小孩,姐姐也想和你放烟花。”谢娇允接过火折子看了看,冲他笑道:“你相信吗?寂静夜晚遇见的人都会产生一些羁绊,我遇见你,说明我们有缘,城内的烟花明明可以绚烂非常,但只有我们两个见证,不若等战胜之后请这个地方的人都来看看,漫天烟花,笑意拂面,我想你也会高兴,如何?”

这样自然是好的。

只是……

幼童面露为难之色,“姐姐,其实…这是我爹爹让我放的,他平时不让我玩这个,只说攒着,这次说让我放完足足九筒才能回家。”

谢娇允立马认识到不对劲儿,“你爹爹是?”

“他叫郭陆奥,本来是衙役,后来也被调去守城了。”幼童看着她,“姐姐,我叫郭慕,爱慕的慕,姐姐可记住了?”

“郭慕。”谢娇允跟着叫了一声,见幼童应下,跟着笑了,“好名字,以后会好的。”

小郭慕将烟花筒收好,摇头说:“姐姐,最近学堂停学了,我伙伴跟我说,戎军要打过来了,如果被抓了,就学书本上的英雄一样宁死不屈。”

原来,连孩童都知道这战根本就没有几分胜算。

“现在跟我同岁的除了去买些食材,基本上就躲在屋里,我们每个人家屋内都挖了地窖,若是运气好,就躲过了,实在不成,跟人家拼一拼,左右能在敌军那咬块肉下来也算光宗耀祖。”

谢娇允看着郭慕坚定的眼神,突然想到自己如他这般年纪,应该在盘算着做生意和用尽心思处好谢府的关系,那时候的她绝不可能为了一个国的人去抛弃自己的利益,她的想法就是赚够了钱,找些手下,换个地方做主人,她是爱权的,绝不心甘情愿屈服人下,可渐渐的,她有了想护住之人,所有的、对她好的人,给过她帮助的人,于是就产生了牵绊,再也断不了的那种,所以即使深渊,她也要为了身后之人去铺出一条路来!

风吹过这里,卷着沙,外面灯火通明,所幸,城中每户人家都如出一辙。

谢娇允将火折子递还给他,“我叫谢娇允,住在蓬门客栈二楼左数第三间,来自京城。”转而又神秘道:“我听说今天齐将军下令搜查可疑物品,若是查出来会被抄家的,战争在即,非常手段,小郭慕,不妨你回去搜搜你家中的,以防万一呢,若是查到了到时候可以让姐姐替你保管哦。”

小的时候,谢娇允在军营待着倒是没几个人说,但长大了些,虽然还没及笄,但总归意义不一样了,所以谢忠给她租了间客栈。

郭慕信了,点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姐姐,你真好,那我待会就悄悄去找找,找到了我明日就给你送过来。可若是找不到,我还能找你吗?”

“当然。”

最后两人都笑了,心满意足地回了家,只是,谢娇允去的,是谢父军营的方向。

……

郭陆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守城守得好好的,突然就被抓起来放大牢了,还被绑在十字木架上。

这本身是一个比较黑的地方,但奈何有两盆人高的炭火照着,又刚好照着桌上发着冷光的刑具。

郭陆奥瞬间冷汗直冒,莫非…自己暴露了?也不能啊,这么多年了,就这次暴露?

就在他想着到底是哪步环节出了问题时,谢娇允走了进来,坐在了审判椅上,她后面跟着贾霖和陈涣。

郭陆奥顿时不屑地“嗤”了声,“郭某兢兢业业多年,一心爱国,不知犯了什么罪,被抓起来还被一个女娃娃侮辱。

“去你大爷的!”还没等谢娇允说完,陈涣就站了出来,他这人看不得人说自己的朋友,立即骂道:“狼心狗肺的粪球东西,看你一眼我们都嫌脏,真是臭苍蝇急了要拉翔了想拉拉不出来,狗要咬人咬不到就知道乱叫,这叫侮辱你吗?给你点荣光你不要,非得去呆猪圈里吃翔,咋滴,你能上天成翔仙不成?”

“……”

现场一片死寂。

谢娇允看了看贾霖习以为常的态度,又看了看陈涣翩翩公子的样儿嘴里却说着与之形象不合的言论,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陈涣立马冲她扬了扬下巴:小姐,我干的咋样?

谢娇允强忍笑意:非常不错,下次继续。

陈涣得意:好!

郭陆奥说不过,索性就颓废了,“你们为什么抓我,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确实呢。”谢娇允伸手,贾霖连忙从怀里掏出几封信,上面写着‘阿木沙拉比亲启’,她接过,又用信封在木桌上敲了敲,这让郭陆奥的心跳骤然一紧。

“你…你是从哪找到的,我明明…”他嘴唇颤抖,分明有些不安和后怕,却又目眦凶狠地看着眼前这个人,冷笑道:“你有何证据证明这信是我的而不是你伪造污蔑的?!”

“我没想证明啊。”谢娇允温和地笑着,像条带着剧毒的蛇让人从骨子里有了种畏惧,分明是带笑的,却没有半分笑意,眸子中渗出的冷光像是能冰死人,“你不知道吗?昨日来了个将军支援齐荣镇,我是那将军的女儿,便是我当众杀死一个士兵,谁敢置喙半句我立马让我父亲撤兵,你看谁能保住你?”她又看了看这些信封,“有这些证据就已经很不错了,我心里认定是你就错不了。”

“哦,对了,听说你还有个妻子和儿子。”她说着,语气带着威胁。

“哼,那又如何?”郭陆奥吼道:“有种你就杀了我!想用我妻儿威胁我?呵,怕是算盘要落空了!”

“所以你承认你是奸细了对吗?”谢娇允问。

郭陆奥:“是又如何?你不就是想弄死我吗?”

“倒是…没见过你这么蠢的。”谢娇允假装无奈扶额,喊道:“出来吧!”

什…什么?!

郭陆奥眼睛都瞪大了,死死地看着来人,一个是齐将军,另一个…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儿子,顿时他就明白了所有。

“是你!是你背叛了我!我们才是一家人,你帮着外人做什么!到时候爹能带你吃好吃的啊,你不是最喜欢吃糖葫芦吗?但是现在,你把一切都毁了!都毁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扫把星!”

被亲生父亲骂着,郭慕不由心生退意。

陈涣正准备开口回骂,贾霖却拦住了他。

齐将军和谢娇允都默契地没有阻止,只是等郭陆奥骂完。

两军交战在即,若是郭陆奥稍微对家里人有点感情都会提前几个月收到消息,把家里人转移地方,但他没有,对他来说,可能家人,就是他留在齐荣镇的理由和证据。

其实原本,只要郭陆奥咬死说自己是被冤枉的,谢娇允会把他的妻子以及儿子全抓来审,办法很多,总会审出来,到时候为了以绝后患直接杀了便是,但这个蠢货倒是自己先暴露了。

她不阻郭陆奥,是想让郭慕自己来面对,虽然她知道这可能有些残忍,但她就喜欢这样。

“郭慕。”她说,“你也听到了,他是卖国贼,你不用把他当父亲了,当个畜生便好。”

“他刚刚骂你了,你,骂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