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赢是运气,五把也是,但若是把把都赢呢?
这边,谢娇允数钱数到手软,那边,路逸停连连取胜。两两配合,互不耽误。
与路逸停赌的那些人个个汗流浃背,一个大汉招来小厮,捂嘴小声道:“你确定对面那个公子哥没出老千?”
小厮:“确定,我们后面几个盯他手盯得死死的,他根本就没机会出。”
真是见鬼了,怎么硬是打不赢这小子呢!他就不信了!!
大汉脱了外袍,把内衫的袖子撸上去,“这位公子,我认真了!”
一刻钟后。
大汉崩溃地看着眼前的人,“请问尊者何方神圣啊?”
路逸停勾唇,“在下不才,谢路是也。”
“哐当。”
银子掉落在地的声音传来。
谢娇允微微颦眉看着他,眼中秋波般平静的同时,似是浮现出了些许挣扎,不过到底是没说什么。
朝阳:“???”他真叫这名?
谢路?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啊。
大汉绞尽脑汁,始终想不出个门头。
只是讪讪笑道:“原来是谢兄啊,有所耳闻有所耳闻,不知来找我们宿主何事?”
路逸停嗤笑一声,“一个奴才罢了,我有必要回答你吗?”
“你!”大汉正准备拍案而起,被小厮一个眼神示意硬生生止住了。
高楼上,一个女人正撑着下巴,倚着木栏,一脸悠闲地看着下面的人,眼中带着玩味和嘲弄。
女人着一身深绿色的繁杂云衣,媚骨天成,眼角下有一颗漂亮的美人痣,一举一动风华绝代。
这是鬼七宿的宿主,年橙。
“宿主,第二十八桌那个小公子…又又又赢了。”一个婢女跑过来道。
年橙挥手,示意她下去,佯装叹息:“看来是早有准备。”
她沿着廊一直走,到了刚好能看见二十八号桌的位置。这二十八桌刚好是路逸停单独开的一桌。
她本是随意一瞥,突然,瞳孔骤缩,像是看见什么恶狼野兽似的往后退了两步。
“这个人怎么会跟她在一块儿?”
年橙吞了口唾沫,不敢置信道。转而叹了口气。
罢了,既是她的人,自是要给她一份面子的,希望到时候她多念念鬼七宿的好。
“来人。”她唤道。
一婢女上前。“宿主,何事?”
“请二十八号桌的人来吧,至于赌局就不必赌了。”
“是。”
……
半晌后。
路逸停从厢房内出来了,谢娇允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没什么异常后才道要走。
对于传话婢女说的宿主有请,这突然的邀请,倒是有些令人不解,只是不解归不解,能省下一些步骤自然很好。
婢女把他们领到厢房,谢娇允提出让路逸停独自进去,自己在外面守着便好。
虽然嘴上这么说,却是想暗暗记下这鬼七宿的大致布局,以了解情况。至于路逸停,既然是请他了,想来不会有事。
一路上似乎太过顺利了。谢娇允暗感不适,又怕是自己太过杞人忧天了。
出了鬼七宿,谢娇允才算松了口气。
“有什么发现?”路逸停问。
谢娇允:“鬼七宿,布局是根据八卦图,奇怪的是每一个角都会放上一个盆栽,附近有专人守着。这种场地大的地方按理说是很好跑的,但根据我做的推测,无论是以什么方式,想要巧去出去根本是不可能的,只能硬闯。”
只是硬闯除了武学奇才估计没几个人能获胜。
路逸停点头,接着说:“屋里布局随意,倒是看不出来什么,不过屋内点了熏香,有一股淡淡的苦味,有点像…苦艾。”
谢娇允将手在鼻尖挥了挥:“怪不得你出来身上一股子味。”
路逸停默不作声地离她远了些。
“里面谈的,我回头与你说。”
谢娇允点头。这个时间兵书早就被还回去了,只是夜晚的谢府守卫比白天更加森严。
想来绿韵已经安睡了。
看来今日只能在外面住一宿了。
“谢老板,天色已晚,不妨在我府邸睡上一晚?”路逸停提议道,语气中有些幸灾乐祸。
谢娇允看了他半晌。
男人依旧是玩世不恭的样子,神采奕奕看着自己,只是眸中依旧冷漠得很,全然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般。
“甚好。”谢娇允目光转向前方的黑霾,鬼城的夜没几盏灯,看起来有些阴森。“带路吧。”
朝阳有些不解,自己主子平日里极为注重男女之防,除了对一些重要角色有几分上心,但都是虚与委蛇。况且她有私宅,怎么今日会贸然同意这种事?
再看路逸停,他的脸上明显有一阵错愕,又立马调整过来,只是笑意像是凝置一般,眼神格外锐利,“谢三小姐,私自答应一个男子的这种要求,你可知是什么意思?”
谢娇允不肯退让反问道:“私自向一个女子提出这个问题,你又可知是什么意思?”
看来彼此心里都格外明了。
“真拿你没办法,谢湘湘。”某人叹了口气,语气显得颇为无奈。
……
子时。
路宅。
“小姐,我亲眼见他进的这间屋子。”朝阳小声道。
“好。”谢娇允看了看屋子周围巡逻的几个侍从,看起来井然有序,完全不像普通的侍从,想来府中大大小小的侍从都是从战场上杀过来的。
“你先回去睡觉。”
“小姐……”朝阳有些担忧看着她。
“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是。”
说来也怪,谢娇允直接走到了路逸停房门前,那些侍从就像事先安排好一样,默不作声对她行了一礼后又干各自的事了。
谢娇允看了一眼门口,依路逸停的性子,必定会在门口埋下机关,于是她来到窗子面前,“正巧”这窗子没关严实。
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向以守礼温顺闻名的谢家三小姐,从窗户那儿翻了进去。
“耶?那姑娘咋不走门呢?”一个侍从好奇道。“少主才下令把门那的机关都撤了啊。”
另一个侍从:“这你就不懂了,这个时间最适合当采花大盗了,不过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姑娘属实大胆了些。嘿嘿嘿。”
高霞勒点头,托着下巴,思索道:“所以采花大盗能成功吗?”
一个身影从屋顶而下,步子轻盈,笑得别有一番深意,“那肯定能,不然这窗子是自己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