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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度至今为止都能记得他母亲的死因,却没能见到她死时的模样。

据说是被巡逻的警官一枪爆头,子弹从脑门穿过,打碎了额前和脑后的硬骨。

她倒地时还在垂死挣扎,异种的生存能力尤为强悍,即使她身上的生命力正在极速流失,她也不甘似地将异化后长出的长尾在地上乱甩。

后来又被警官对着心脏开了几枪,终于死在了街道旁。

她那时已经恢复了大部分的神智,不然父亲也不会允许她外出活动。

裴度早已不记得她出去的原因。母亲心智恢复后不常外出,但她也会偶尔像正常人一样出去买些东西回来。

时值一年中最热的季节,烈阳高照,水泥地被阳光照射得明亮滚烫。

母亲出去时打着遮阳伞,也穿了件防晒衣。可惜防晒衣的颜色不好,白色的又总显透明,模糊中将她手臂上的红色血管暴露了出来。

巡逻的军官从她身后将她击毙,甚至没有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

死去的异种和死去的野兽没有什么区别。

母亲的尸体当天就被拉去了集中地焚烧,那里堆着成千上百具异种的尸体,他们都被扔进熔炉,嚼碎烧尽,变成一抔又一抔的白灰。

裴度家的墓地里立着母亲的墓碑,却没有母亲的尸骨。她的骨灰和其余无数人的骨灰混在一起,不知道被风吹到了什么地方。

父亲去世后,裴度按照遗愿将他的骨灰埋进了坟墓里,墓碑上却仍旧刻着母亲的名字。

这样也算是合葬。

裴度不想再去回忆那些不好的东西。父亲后来因为母亲之死变得越来越癫狂,他在那之后做了什么事情,裴度都无从知晓。

龚远深主任也不愿意将当年的事情告诉裴度。裴度父亲是他的学生,私藏异种偷建地下实验室的事情让龚远深失望至极。

军方在裴度母亲去世后也将裴度抓了起来,他是异种生的孩子,军方怀疑裴度也是潜藏的变异种。

龚远深主任是当年负责给裴度检测的实验员,裴度记得那时龚远深对着检测数据看了很久,然后又将纸张扔进了垃圾桶。

“裴度,你爸妈都是蠢蛋,你可不能和他们一样蠢。”龚远深将药剂打入裴度手臂的红筋里面,“出去不管他们问你什么,你都说不知道。你是个正常人。”

裴度还记得药剂刚被打入手臂里的刺痛。他在军方的关押所里待了近一个月,在没有查出什么怪异症状后,裴度才被放了出去。

那时距离他父亲自杀已经过了近一周。

裴度父亲的名字被实验所抹去,连带着他研究出的一系列实验成果,也都被上级掩藏了起来。

听说是因为裴度父亲犯了大罪,他为了报复军方,放火烧了军部的整栋大楼。

裴度回去后整栋别墅都是混乱的一片,来检查的人在屋子里翻箱倒柜,将所有可疑东西都全部拿走,最后留下大片泥泞与脚印。

裴度走回自己的房间。他成年后才重新搬进了这栋别墅,现在这些年过去,他也将这个别墅布置的有模有样,就是少了点人的气息。

房间里的灯早就亮着,裴度看到里面的人影晃动,走进去就见盛时羡已经给自己铺好了地铺。

“我睡地上。”盛时羡很懂分寸。

裴度见他眼底也有浓重的青紫,开口道:“过几天我给你单独收拾出来一个房间,里面什么都有,也不用你去楼下解决卫生问题,你觉得怎么样?”

盛时羡站在原地没动,他看着裴度,语气意味不明:“你不想和我睡一起。”

“……”裴度开口道,“我没这个意思,你睡床上舒服点。”

盛时羡坐到地铺上,他靠着裴度的床沿,重复了一遍:“我要睡地上。”

“好吧。”裴度也没再说什么,他走上前,盛时羡扬眸看了裴度一眼,仰头把嘴张开。

裴度倒是佩服盛时羡的适应程度,他把另一副材质稍软的口枷给盛时羡戴上,减轻了扣上时的力道。

盛时羡咬住口球,他在戴好口枷后便钻进被子里面,背对着裴度闭上眼睛。

用了不到一周的时间,盛时羡又成功将自己的睡觉地点搬回到了裴度房间里面。

裴度心里有了莫名的情绪,他关上灯,也脱了衣服躺到床上。

苟且偷生也在空中昏昏欲睡,它身上的光芒微弱,裴度熄灯后它也准备收掉蓝光进入睡眠。

“苟且偷生,我感觉盛时羡对我好像有欲望。”裴度闭着眼睛,他说完想了一会儿,又补充道,“你听到他之前说的了吗?他想当我的狗。”

苟且偷生:“……”

“额,那又怎么样?”苟且偷生很淡定,它开口道,“狗对肉包子有欲望不是很正常吗?”

裴度:“……”

“他不是想吃了我。”裴度还在思考,他一本正经地分析道,“他对我是性欲,他每次靠近我都会有反应。当然也可能还有别的欲望,暂时还不清楚。”

苟且偷生恍然大悟:“哦哦,你是说他想上你?”

“……”裴度开口道,“你要这么想也可以。”

苟且偷生亮灯:“那你是怎么想的?”

裴度睁开眼眸,时值凌晨,窗户外面已经有了将要破晓的亮光。裴度看着眼前并不清晰的光影,耳侧隐约听到了盛时羡的呼吸声。

裴度知道盛时羡还没有睡着,他的视线总会时不时穿透黑暗落到裴度能感知到的皮肤上面。

裴度重新闭上眼眸,他翻过身,慢慢皱起眉头。

盛时羡还没有恢复记忆,他现在所做的一切,流露出的所有感情,都会在恢复记忆后产生变化,甚至烟消云散。

“再等等。”裴度开口道。

苟且偷生听不懂裴度的话,它疑惑地在空中转了一圈,见在蓝光的照射下,底下的两个人都在不知的时间里闭上了眼睛。

苟且偷生也随即将身上的所有亮光熄灭。

裴度第二天早上醒来后就去警局报了案。墙壁上的字迹没有擦掉,裴度还将垃圾桶里面的玫瑰花瓣指给前来调查的警员,向他描述了整个事情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