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大概没想到陆禁会这样直白,愣了一下,随即撩了一下自己的长发,大方的道:“我不在意。”
她自信张扬,可在一定程度上,却又深受自己所处环境影响。
男人嘛!总要挑个拔尖儿的。
尤其陆禁这样的男人,说他要跟男人一辈子,谁相信啊?
陆禁目光淡漠,看着她,用和别人聊今天天气不错的语气道:“他在意。”
什么?
这下,女人是彻底傻眼了。
有些恼羞成怒的变了变脸色,忍着一种类似被羞辱的愤怒,伸手点了点陆禁的胸膛,这身材果然一级棒。
她妩媚的眨了眨眼,手指在上面画了画,“哥哥,不过是个男人而已,女人也有女人的好,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他以后也会不介意的,这样对谁都好的呀!”
不得不说,这女人长得好,气质好,行为大胆。
只是喜欢的喜欢,不喜欢的不喜欢。
陆禁稍微退了一步,突然笑了一声,“女人的好我自然知道,但是你意识的这样好,我没兴趣知道,抱歉,有事先离开。”
还算客气的说完这话以后,陆禁离开了小客厅。
留下一个皱着眉表情羞愤又微妙的姑娘。
李姨见小先生神色冷漠的拿起自己的外套,就要离开陆家,连忙过去问怎么了?
表情有些紧张担忧。
陆禁突然问:“阿姨,你说阿绽为什么不劝我留在那边陪他过年?”
不是很爱自己吗?那么任性,不该霸占着陆禁,想方设法留下他?这样隆重的节日,是最适合团圆的日子。
他似乎真的很不解,眉头微乎其微的蹙了起来。
这种抱怨实在不符合陆禁的气质,但是这种反差在他身上,又似乎特别合理。
或许陆禁在感情上,就是这样一个斤斤计较又拧巴的一个人呢?
李姨被这话弄得一怔,这个,这个问题她不明白,不过她慈爱的道:“可能是不好意思留你,毕竟是过年,你得回家的啊!”
“回家?”陆禁轻声说着这两个字。
砰砰砰的,外面的烟火盛大璀璨,耳边是小孩子的欢声笑语,整个陆家是热闹的。
陆禁视线落到不远处蹦蹦跳跳的小辈身上,又看向更远的地方,外面的雪景很美:“李姨你觉得这场烟火好看吗?”
这是一年一度,有钱人家,或者重大节日活动,才会有的视觉盛宴。
随随便便这么一场,几百万都不够。
李姨看过去,砰砰砰的,炸开烟花如璀璨耀眼的星光,“挺好看的。”
她老实回答。
自己在陆家干了二三十年,见过不少世面,依旧在每一年都被不一样的热闹所震撼。
陆禁看着站在温房里看烟火的亲戚朋友们,每个人似乎都喜气洋洋,而他却觉得无聊透顶。
“我觉得很一般,浪费时间。”
说完,叫神情有些怔愣的李姨给司机打电话,备车。
陆禁去和陆老爷子说了一声后,离开了陆家。
陆禁坐在车上,外面下起了大雪,很多商店门口挂起来了红灯笼,图一个吉利和喜气。
雪雨呼呼地刮。
冷空气凉透了整个世界一样,使得陆禁心头好似也有些沉甸甸的冷清。
他不觉得自己不开心,但是在某一刻,却感受到了开心和不开心之间的差别。
回到自己的别墅,陆禁透过车窗便已经看到了站在落地窗那的青年,青年穿着棉绒的睡衣,盯着天空里绽放的烟花,眼睛很亮,神情轻快。
陆禁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感受到了车内空调的温度,于是叫司机停车,没有开进地下车库。
他下车,鹅毛大雪从空中飘落。
白雪皑皑,漂亮的路灯下,整个院子很亮堂。
陆禁高大挺拔,不苟言笑,却如漫画里走出来的一样,俊美至极。
才下车,只见那人似有所觉的瞧了过来,在见到自己时,表情懵了一瞬,下一秒打开了落地门,笑着朝他飞奔而来。
“陆禁……”
陆禁敞开外套接住祁绽。
只觉得一团火撞进他的心里。
四肢百骸都瞬间回暖。
可惜,那时的陆禁并不懂是何意味,他是个胆小又极其利己的人,这团火暖得他的心口有些刺。
他也不懂,那是矫情的害怕。
“陆禁,”那人说:“为什么见到你,才发现自己好想你啊!”
人的回忆好似只在一刹那间。
酸的,甜的,苦的,都在这一瞬间涌入心田,情绪到达一个高点,使得人的眼睛不受控制的发酸。
连心脏也不可遏制的跳慢半拍。
而如今,他们在医院,已经物是人非。
大概对视的这么一眼里,那些温情的过往不由自主就在脑子里闪过。
大家一知半解守着那点只属于自己的一半记忆。
一个清醒,一个沉沦。
祁绽眸色微动。
你说一个人,他给了你这辈子没体验过的好,又给了这辈子没意料会经历过的坏,该怎么恨,怎么怨才好呢?
祁绽有时候真的没办法把陆禁当成多坏的人去厌恶,又无法假装自己根本不在意那段时间发生的事。
越平和的美好,越会被那些看似美好的过往扎伤,一次次告诉祁绽都是假的,他对祁绽的所有一切,都是假的。
陆禁就算再怎么好过,可用他所谓爱祁绽的标准衡量,对祁绽也极差。
以前只是把祁绽当做一个宠物一样对待。
宠物嘛,不喜欢可以丢弃的。
现在想把祁绽当做伴侣。
不怪祁绽愤怒,崩溃,感到难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