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这场战斗,你俩有何感想。”曹子建朝着两人问道。
“只要提前设伏,并且火力充足,即便敌人在人数上优于我们,我们也能将他们全部给干趴下。”方廷说着,语气一顿。
“可问题是,我们并没有老板这般神通,能整来这么充足的火力。”
“总结的很到位,下次别总结了。”曹子建笑着摇了摇头,看向姜祥云:“祥云,你也来说说吧。”
“从脚盆国人在那片山林建立秘密军工厂可以看出,这些人的狼子野心。”
“无非就是想趁着当下国内军阀动荡,局势不稳,趁机发展他们的势力,从中捞好处,坐收渔翁之利。”姜祥云沉吟道。
“所以,要想Gm取得成功,首要任务就是先将这些杂碎驱逐出华国这片土地。”
想听听姜祥云见解的曹子建闻言,开口道:“祥云,自《二十一条》条约被签订之后,这脚盆国人就跟百足之虫断而不蹶。”
“想要驱逐他们,可不是一件易事。”
“确实如此。”姜祥云点头道:“不过,如今的星星之火,已经因为南北军阀混战和华国政府的不作为,被彻底点燃。”
“我们要做的就是别让这股火苗被熄灭。”
“甚至,还要往其内投入燃料,让这把火烧的更猛烈些。”
“试问,这燃料从何而来?”曹子建不动声色的问道。
“如子建先生之前会议上提的,要动员农民以外,这工人,学生也要动员,尤其是学生。”姜祥云答道。
“正所谓春江水暖鸭先知。”
“这学生就是当下社会的‘鸭子’。”
“社会情绪往往最先集中体现在学生身上,社会变化的方向趋势也最能体现在学生身上。”
“各阶层之间的矛盾也往往能在学生身上从若隐若现变得清晰无比、撕裂巨大。”
“其他地方我不清楚,不过在我所在的湘省,学生们就因为巴黎和会上华国外交的失败,竟然能够容忍作为战胜国还要利益受损这事蕴含了无尽的怒火。”
“所以,这燃料的来源,来自学生,来自工人,更来自农民,还有咱们日后要组建的武装部队。”
曹子建张了张嘴,正准备夸赞姜祥云的独到见解呢。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姜祥云继续道。
“我之前看过一篇报导,说希腊神话中,有一个巨人叫安泰俄斯,他是大地女神的儿子。”
“此人天生神力,只要双脚踩在大地上,就战无不胜。”
“后来,他这个秘密被人发现,于是乎,别人将他托举到空中,使其无法从大地汲取力量,最后把安泰给杀死了。”
方廷听着姜祥云这段话,露出了不解之色。
这聊Gm呢,怎么还跟神话故事扯到一块了?
而后,姜祥云的下一段话,让他明白了对方举这个例子的原因。
“这件事告诉我们一个真理,不管遇到什么情况,咱们都要紧贴着这片土地。”
“因为华国的百姓,就是我们的大地母亲。”
“离了百姓的支持,那还能叫个国家吗?”
“即便你火力再多,再强悍,没有使用之人,那武器就无法发挥根本性的作用。”
“所以,还是那句话,星星之火,是可以燎原的。”
不得不说,姜祥云在Gm这方面的见解,不仅远超方廷,就连曹子建,都自愧不如。
如果说,曹子建更多的还是为了完成系统的任务,那对方的出发点,就是想彻彻底底改变当下华国的形势。
这种人,不管放在什么年代,都值得被尊重。
三人坐在院中,开始畅聊了起来。
聊了约莫两个多小时,曹子建感觉尿意来袭,这就开口道:“好了,你俩先休息,我去上个厕所。”
“我不累。”姜祥云连道。
“我也不累。”方廷跟着道。
曹子建笑了笑,也没有理会二人,起身朝着茅坑而去。
等到他上完厕所回来的时候,两个说不累的家伙都已经躺在藤椅上睡着了。
曹子建没有叫醒他们,而是拿过两条毯子给两人盖上。
不过他没有选择睡觉,而是活动了一下手脚。
因为马上要出远门了,所以今天的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比如将训练的项目给王伍等人规划一下,还有跟刘淑芬交代一些事情,顺便再去茶盏堂购买一些上好的茶叶。
毕竟这次出远门,最少也要十天半个月的。
到时候,自己肯定是要先回现实世界一趟的。
所以,得买些民国世界的‘伴手礼’回去做做人情。
而茶盏堂的茶叶,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经过上次自己送给老师秦文得到的反馈,说这茶叶不仅茶香四溢,还香醇可口。
随着曹子建来到茶盏堂,正好八点整。
茶盏堂刚开门营业。
看到曹子建的到来,李掌柜一下就认出了对方。
毕竟这年头,能一次性购买两斤上好龙井的客人并不多。
“曹少,今儿来,有什么需要?”
“李掌柜,上次我购买的那批茶叶还有吗?”曹子建开门见山道。
“有的。”李掌柜忙道:“不知道曹少这次需要多少?”
“你店里有多少?”曹子建反问道。
“那可太多了,足有十来斤呢。”李掌柜答道。
“才这么点?”曹子建眉头微皱。
他这次可是奔着五十斤的量来的。
因为相较于现实世界的茶叶,这会的茶叶无疑更加‘优质’。
当然,不是指炒茶的技术,而是对于茶叶的选材。
李掌柜闻言,嘴角一抽。
这可是上好的龙井,一般人可喝不起,所以他没敢多备。
再说了,一斤茶叶如果不间断的喝,也要喝两个月左右。
“曹少,这十来斤都够喝两年的了,不少了。”李掌柜开口道。
曹子建也没说自己要送人,直接道:“行吧,你把这十来斤给我打包,我全要了。”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曹子建拎着打包好的茶叶离开了茶盏堂,来到了古雅斋。
跟刘淑芬交代了自己要出趟远门之后,便是马不停蹄的来到了张海山的小院。
这会,王伍等人都已经过来干起挖水井的活了。
曹子建跟张海山说了几句后,便是将王伍叫到了一边。
除了将自己罗列的训练项目交给他外,也给对方拿了两把手枪。
以备不时之需。
该交代的全部交代完毕,曹子建开始原路折返。
等到曹子建重新回到四合院的时候。
姜祥云和方廷都已经醒了。
看到曹子建,两人都是打了个招呼。
曹子建点了点头,朝着方廷开口道:“小方,我要出趟远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按照这个训练清单练习。”
“不要偷懒,等回来后,我就要让你开始上手狙击枪了。”
说着,曹子建将提前写的一张纸条递给了方廷。
方廷接过的同时,一脸认真道:“老板放心,我不会辜负你对我的期盼。”
曹子建笑了笑,继续道:“还有,踏雪就托你喂养了。”
“包在我身上。”方廷拍着胸脯保证道。
曹子建点点头,看向了姜祥云,问道:“祥云,你不是刚好也今天准备启程回去吗?正好,我也要去火车站,一起吧。”
姜祥云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最后却没有发出声音。
曹子建见状,皱眉道:“怎么了?”
“没事。”姜祥云摇了摇头。
见对方不说,曹子建也没继续追问。
三人简单解决了午饭之后,曹子建和姜祥云便是来到了火车站。
路上,曹子建发现姜祥云有好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
好似想跟自己说什么,但又顾忌什么,最后都没有说。
虽然曹子建也很想知道对方到底想说什么,但有些事,对方不主动,自己也不好追问。
很快,两人来到了售票窗口。
“你好,我要一张由京城开往汉口的火车卧....”就在曹子建对着售票员说话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衣服被人给扯了一下。
扭头看去,扯自己衣服的正是姜祥云。
“祥云,怎么了?”
“子建先生,我不去汉口。”姜祥云摇头道。
“不去汉口?”姜祥云这话,给曹子建整不会了。
因为这会,是没有直达湘省的火车,都是要通过京汉铁路先抵达汉口,然后换乘其他交通工具。
但现在姜祥云不去汉口,那去哪?
“对。”姜祥云点头,一脸希翼的看着曹子建:“这段时间,我想跟在子建先生旁边,不知道可不可以?”
曹子建闻言,顿时露出恍然之色。
显然,在军工厂那边的战斗,有些刷新了他的认知。
跟着自己,无非就是想长长见识。
想到自己跟对方严格算起来,也不过才接触了两天。
这两天,压根不足以让对方彻底崇拜自己。
所以,对于对方要跟自己一段时间,曹子建索性没有拒绝。
既然不去汉口,曹子建这就朝着售票员改口道:“你好,不要去汉口的车票了,给我两张去津门的卧铺。”
“不好意思,这位乘客,今天去津门的卧铺已经售罄。”售票员摇头道。
“售罄了?”曹子建一愣。
要知道,这卧铺在当下价格十分昂贵,基本都是有余票的。
“是的,目前只有硬座。”售票员答道。
曹子建无奈,只能退而求其次,反正也就几小时的车程:“行吧,那就给我来两张硬座的。”
要说,在这个连摄像头都不知道是什么的年代,哪个地方秩序最为混乱。
火车站无疑是能排得上号的。
因为交通便捷的缘故,使得这片弹丸之地汇聚了五湖四海的人。
其中,不乏三教九流人士。
这不,曹子建和姜祥云刚来到候车大厅,他就看到在自己不远处,一个精瘦男子正用那双滴溜溜的小眼睛不断打量着四周的情况。
“这是在寻找猎物?”
就在曹子建心中这么想着的时候,他看到,那精瘦男子正朝着一个穿着长衫的中年男子走去。
就在两人擦身而过的瞬间,曹子建看到,那精瘦男子的手动了。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便是直接顺走了挂在长衫中年男子腰间的方形荷包。
然后脚步未做任何停留,直接朝着最密集的人群中走去。
动作之流畅,行云流水。
正所谓出门不露白。
长衫中年男子如此明目张胆的将钱袋子挂在腰间,对于扒手而言,就好比一个赤果果的美女站在他们面前。
但凡是个性取向正常的男人,就没有不心动的。
曹子建可怜了长衫中年男子一秒,注意力不变,继续盯着那精瘦男子。
随着没入人群中后,精瘦男子没有急着查看自己的战利品,而是将其揣到了内兜。
就在他继续寻找下一个猎物的时候,在他的身前,迎面走来一个看着约莫二十多岁,穿着朴素,留着一头干练短发,但身材却是极好的女子。
该女子属于该突的地方突,该翘的地方翘的那种。
就在短发女子距离精瘦男子仅有一米的时候,只见那短发女子脚下一个不稳,朝着那精瘦男子的怀里倒去。
兴许是因为职业的关系,那精瘦男子并没有主动去扶那准备朝自己怀里倒去的短发女子。
而是一个健步,往边上一侧,试图避开对方。
奈何,这短发女子却是跟个吸铁石一般。
两人最后还是撞了个满怀。
也就是这一瞬间,通过心如明镜的曹子建看到,那短发女子出手了。
只见对方两指中间夹着一个不起眼的刀片。
那刀片之锋利,轻轻一划,便是将精瘦男子内兜给划开,而后便是将对方刚刚顺来的钱袋给顺走了。
按理来说,以精瘦男子扒手的身份。
对于这种事,应该比一般人更为警觉才是。
但是从钱包被顺走,到短发女子赔礼道歉离开,精瘦男子全然没有察觉。
“一山还比一山高。”曹子建感叹道。
没注意到这一幕的姜祥云闻言,不解道:“子建先生,什么一山还比一山高?”
“没事。”曹子建摆了摆手,听着候车大厅响起了汽笛声,道:“祥云,火车来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