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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政府会议室里,除常务副县长杜春城,昨日调任威安县任专职副书记外,其它党组成员全部到齐。

他们分别是代理县长杜江南,副县长张德明,副县长储建良,副县长沈梅,政府办主任向北,以及列席旁听的县文物局长侯文杰。

此次临时会议议题是,关于南河湾生态湿地公园,在挖掘机作业时,意外挖出地下墓葬群一事的指导处理意见?

作为突发事件,施工方当时就报了警,警察到达现场后,立刻拉起了警戒线,并通知了县文物局。

而在文物局的介入下,文物专家很快确定挖机作业区域下,有一个较为庞大的地下墓葬群!

如此一来,南河湾湿地公园只能被迫停工。

代理县长杜江南,于是召开党组临时会议,研究讨论如何解决眼前问题?

要知道南河湾一旦停工,施工方每天的人工,机械、建材、塔吊租赁费用都是一笔巨大开支。

而文物专家的话,更是让杜江南头疼不已。

从挖出来的怪异青铜鼎分析,这是一件用于祭祀的物品,而这个墓葬,很可能是先秦以前,身份比较显赫的人物所有。

一般这样的大人物,他们的墓室都有一定的规格和要求,以及大量的殉葬、陪葬品,且极具考古价值。

所以文物专家认定,南河湾地下,很可能是一个墓葬群!

这样一来,埋藏在地下的文物挖是不挖?

如果挖,那南河湾工地停工的损失,谁来负责?

可如果不挖,面对眼前巨大的考古价值,还有谁能坐得住?

在这个棘手问题面前,杜江南自然不会傻到独自拍板做决定,于是就召开了这个临时会议。

面对集体沉默,杜江南便只得行使代理县长的职权,要求每个人都要发言。

这样一来,就分成了两种意见,有赞同文物挖掘的,同时要求文物单位,承担停工损失。

也有不同意挖掘的,原因很简单,说如果真是先秦之前的墓葬,那就太宝贵了,以现今的科技手段,根本无法确保文物不氧化。

没看到西安兵马俑吗?

它就是因为科技手段不足才造成的,而这样的损失,永远也无法弥补。

面对两种截然不同的意见,杜江南一时间也难以抉择,便只能通过举手表决。

向北和沈梅都建议暂停挖掘,可他们只有两票,最终败给了同意挖掘的三票。

其实向北坚持暂不挖掘也是有原因的,秦始皇陵墓早在1974年,也就是三十五年前就发现了,可为何迟迟不见挖掘,还不是因为科技手段不足。

如果真要冒然挖掘,势必会破坏文物。

所以,这不仅仅只是背负骂名的问题,更是为了保护好文物,而不得不放弃巨大的考古诱惑。

党组会形成的决议,立刻生效,向北也无可奈何,只能在心里暗自叹息,实在可惜!

散会后,向北匆匆走出县府大楼,此时天色早已黑透,就如同他此刻的心境一样。

刚走出政府大院,向北便看到一辆红色跑车,和一辆路虎越野车,一前一后停在大门边?

陈悦正准备下车去跟向北打招呼,却不料前面那辆红色跑车里,先下来一个气质高雅,容貌靓丽的女人?

只见那女人从自己车旁走过,径直迎着向北走去?

接着便看到她挽着向北的胳膊,举止亲密的朝回走?

越野车里的陈悦和肖蓝,顿时就傻眼了?

“这女人是谁?”

陈悦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问肖蓝。

“没见过,好像不是西山人,车牌是省城的号码。”

肖蓝也不管老板是不是在问自己,先回答了再说。

她知道老板这个时候心情一定非常不爽,所以尽量做到不给她发飙的机会。

“把车牌记下来,马上找人去查查!”

肖蓝立刻应了一声,“好的,老板。”

直到向北上了跑车,陈悦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不知何时已经湿透。

“等会儿跟着他们,看他们去什么地方?”

说完这话,陈悦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变调,她越是想要冷静下来,就越是无法控制自己。

直到红色跑车的发动机,发出巨大的轰鸣声,陈悦这才从短暂的失控状态中慢慢恢复过来。

越野车一直跟到高速路口,肖蓝下意识问道:“老板,还要跟吗?”

陈悦想也没想,就回道:“跟,为什么不跟,我偏要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肖蓝无奈,只得打起精神来,一边专心驾驶,一边给熟人打电话调查车牌。

施静丝毫没有注意到后面的车辆正在跟踪,她此刻正享受着向北喂来的零食。

这会儿早已经过了饭点,两人都没有时间吃晚饭,好在施静早有准备,车上备了不少零食和饮料。

“要不你先吃点东西,我来专心开车吧?”

向北说话间,将一片吐司喂给施静。

“有三百公里呢,咱俩等会儿换着开呗。”

施静一边咀嚼着食物,一边含混不清的说道:

“你也吃呀!难道你不饿吗?”

“嗯,你先吃,我还不觉得饿。”

向北说话间又将一瓶矿泉水打开,随后递到施静手里。

“对了,施然他们已经到了清水。”

施静喝了一口水,忽然说道。

听到这话,不由让向北想到一个问题?

好像施静从来没有提及过自己的母亲,也不知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两人似乎心有灵犀般,施静瞟了一眼向北,神情顿时变得有些黯然。

只听她幽幽说道:“我八岁那年,单位公派她去了美国,从此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

“一晃二十三年过去了,我早已忘记她长什么样。”

“若不是老爸生日,我也不会想起她来。”

施静一句没提妈妈,但向北知道,这个“她”指的就是她的妈妈。

从施静的语气里不难听出,她在怨恨自己的妈妈,从而就连对妈妈的称呼,都用“她”字来替代。

更让向北没有想到的是,一向光鲜亮丽的施静,童年竟然会这样可怜!

她从小没有妈妈,这对于一个孩童而言,是一件多么不幸的事情。

可能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施静才会怨恨自己的妈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