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散了?怎么会?”墨渊神色骤变,眼中满是惊诧与疑惑,急切地问道。他的身子微微前倾,似是难以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消息。
“是的,我初见师傅之时,她便仅存一缕神魂,仿若风中残烛,飘摇欲灭。在我艰难成就六尾的过程里,师傅为护佑我,神魂之力消耗太过剧烈。那时的她,面容愈发苍白,气息也渐趋微弱,我能真切地感知到,她的存在正一点点地消逝于这天地之间,所以……”皎皎的声音微微颤抖,说到此处,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悲痛,余下的话,终是被她哽咽在喉,难以继续。
墨渊仰头望向天际,良久,才怅然叹道:“真是造化弄人。”往昔的时光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当年,他们几人一同在师门修行,师兄妹间的情谊真挚而深厚。紫凝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皆清晰地印刻在他的记忆深处。那时的他们,何曾想过会有今日这般境地,紫凝无声无息地消散,而他们却被蒙在鼓里,全然不知。墨渊的心中,满是苦涩与无奈,岁月的无情与命运的无常,此刻尽显。
东华身姿笔挺,紫眸深邃如夜海,透着无尽的神秘。他微微扬起脸,眉梢轻挑,仿若星芒在眼眸间闪烁,声音清冷且富有磁性,恰似冰泉流淌于玉石之上:“那你身上的遮掩术法亦是紫凝所授?你又为何要隐匿自己的身份?”这质问仿若一阵幽风,在静谧的殿宇中悄然穿梭。
一旁的皎皎身形略显单薄,她轻咬着下唇,那唇色如粉嫩的花瓣,在贝齿的轻压下微微泛白。她缓缓抬起头,眼眸中似有波光在摇曳,却又被一层朦胧的雾气所笼罩,犹豫与不安如影随形。那模样,恰似误入仙宫的凡间少女,柔弱且无助。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仿若风中残烛的微光:“此事说来话长,只是不知帝君和上神可愿信我?”
墨渊站在一旁,目光在二人之间游移,他眉头微皱,似在思索着什么,殿内的气氛一时凝重起来,唯有那袅袅香烟,还在无声地诉说着时光的幽长。
“说吧。”墨渊神色凝重,目光坚定地直视着皎皎,语调沉稳而低沉,仿佛一座巍峨的山峰,给人以可依靠之感,示意她道出实情。
“师傅是被白止给害了的,虽然我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但是紫瞳师兄和紫狐一族一直都在被白止迫害。紫狐一族虽是闭关,但只不过是一些老弱妇孺在秘境之中艰难生存罢了。能力强一些的当年都被白止给骗出秘境残忍杀害了。”皎皎眼眶泛红,声音带着一丝悲愤与哽咽,那瘦弱的身躯也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似一片在风雨中飘摇的落叶。
“白止?他还真有那个野心。”东华帝君微微眯起双眸,眼中闪过一抹冷厉的光,仿若寒夜中的星芒,冰冷而锐利,薄唇轻启间,话语中满是对那恶行的洞悉与不屑。
“是的,青丘一处洞穴之中就有一片血池,紫瞳师兄说是紫狐一族的血液凝聚的,白止就是靠这个下遮掩天机的,蒙蔽了你们。”皎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话语掷地有声,似要将这惊天秘密昭告天下,打破那长久以来的罪恶阴谋。
“看来你查到了不少的消息。”东华帝君身姿笔挺,如渊渟岳峙,那袭华美的紫袍随风轻轻拂动,更衬得他气质超凡。他微微扬起下颌,狭长的眼眸中幽光闪烁,似是能看穿一切虚妄,话语间虽语调平缓,却自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散发开来,令人不敢有丝毫懈怠。
“其实不是我查到的,是紫瞳师兄给我说的。紫狐一族的血液被炼化之后有遮掩天机的用处,此等秘密,想来白止亦是费了诸多心思才探得。紫狐一族,天生便带有神秘而尊贵的气息,尤其是紫为尊色,下一任狐祖必定是紫狐一脉传承,白止恐怕正是忌惮于此,才妄图将紫狐血脉一网打尽,以绝后患。”皎皎站在一旁,身姿略显柔弱,她微微低头,目光落在脚下的云石之上,双手不自觉地交握在身前,似是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波澜。
“那白止的目的呢?”墨渊神色凝重,犹如墨染的剑眉紧紧蹙起,深邃的眼眸中满是疑惑与沉思。他双手抱于胸前,坚实的臂膀仿佛能承载起一切未知的重量,那高大的身影在云雾缭绕中更显坚毅,仿若在与这扑朔迷离的谜团暗暗较劲。
“我和紫瞳师兄是觉得应该是白止用他的天赋技能推演出青丘狐族的未来,所以才谋划了这些。”皎皎缓缓抬起头,一双美眸中此刻透着几分笃定,那眼神犹如穿透云层的星光,明亮而坚定。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却又在这空旷的仙境中回荡出一种沉稳的力量,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悲壮史诗。
“有这个可能。”东华帝君微微点头,额间的仙印若隐若现,散发着淡淡的光晕。他的脸上神色凝重,似是在为这青丘背后隐藏的巨大阴谋而忧虑。“折颜那个瞎眼的老凤凰就是被算计了。”说罢,他轻轻一挥衣袖,那宽大的袖摆带起一阵微风,吹散了周围缭绕的轻烟,却吹不散这凝重得化不开的氛围,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阴谋与危机的气息,让人不禁为这天地间即将掀起的波澜而揪心。
“折颜怎么被算计了?”墨渊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微微歪着头,剑眉轻扬,那探究的模样好似一个寻求答案的稚童,却又不失上神的威严与气度。
“那老凤凰前几年魔气都压不住了,还是本君去帮他压制的魔气,后来才知道他的功德被窃取了,而且直指青丘。”东华帝君双手背于身后,身姿挺拔如松,面沉似水,说话间紫眸中冷光乍现,犹如寒星坠入幽潭,周身散发着让人敬畏的气场,那低沉的嗓音仿佛携带着无尽的秘密与沧桑。
“那这些年他闭关就是为了积攒功德?”墨渊若有所思地轻抚着下巴,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关切与疑惑,其神态专注而凝重,似是想要从这复杂的事件中理出一丝头绪。
“嗯。”东华帝君只是冷淡地应了一声,薄唇轻抿,脸上看不出丝毫波澜,眼神却深邃得如同无尽的夜空,让人难以捉摸他内心真正的想法,仿佛这世间诸事皆在他的掌控之中,又似一切都与他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纱幕。
“其实不光是折颜上神,你们几个远古上神都被算计了,而且白止的算计那可是相当离谱,其中的隐秘曲折,远超诸位想象。”皎皎微微扬起精致的下巴,双眸之中闪烁着一丝神秘莫测的光芒,那明亮的眼神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只待合适的时机便会如烟花般绚烂绽放,将这惊人的真相公之于众。
“你又知道了,说说看。”东华帝君气定神闲,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拈起茶盏,那茶盏在他手中宛如稀世珍宝,他缓缓将其送至唇边,轻抿一口,动作优雅从容,如行云流水般自然。袅袅茶香升腾而起,萦绕在他的周身,恰似一层朦胧的薄纱,为他增添了几分超凡脱俗的气质。而他的目光,却如炬如电,始终紧紧地锁在皎皎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探究,似是要将她的灵魂看穿,考量她话语之中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
“帝君,饿了,不知太晨宫的膳食如何。”皎皎俏皮地眨了眨那双灵动的大眼睛,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腮边旋即浮现出一对浅浅的梨涡,宛如春日盛开的花朵,甜美而动人。全然没了方才谈论机密大事时的严肃与凝重。想她虽已位列上仙之尊,可早年的经历却满是坎坷与波折。前些年,日子过得极为清苦,连基本的生活所需都难以保障,更谈不上像其他高阶神仙那般早早辟谷。因而,这一日三餐于她而言,并非可有可无的点缀,而是实实在在的生活必需,此刻提及太晨宫的膳食,她的眼中竟隐隐闪烁起期待的光芒,仿若一个天真无邪的孩童在期待着心爱的糖果。
东华帝君见皎皎如此模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随即传召食神。不多时,食神便带着一队仙侍鱼贯而入,太晨宫那宽敞的膳厅之中,瞬间摆满了一桌琳琅满目的佳肴。
桌上的菜品色香味俱全,有那如同仙霞般绚烂的“灵韵蒸仙菇”,菇盖饱满,泛着温润的光泽,仿佛吸纳了日月精华;“琼浆玉液烩灵鱼”,汤汁浓稠如乳,灵鱼在其中若隐若现,恰似在银河中遨游的灵物;还有“翠玉玲珑包”,外皮晶莹剔透,隐约可见内里鲜美的馅料,恰似翡翠包裹着的珍宝。
皎皎望着这一桌美食,眼睛亮得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她先是小心翼翼地嗅了嗅那诱人的香气,脸上满是陶醉之色,然后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轻轻夹起一块“灵韵蒸仙菇”放入口中。刹那间,鲜美的滋味在舌尖上绽开,她不禁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帝君,这太晨宫的膳食果然名不虚传,简直是人间……哦不,是天族至味!”
东华帝君坐在一旁,看着皎皎那毫不掩饰的馋样和纯真的喜悦之情,心中竟泛起一丝久违的暖意。他轻轻挥了挥手,示意皎皎尽情享用,自己则端起茶盏,再次浅啜香茗,目光却始终未曾从皎皎身上移开,似是在这寻常的用餐场景中,看到了一种别样的生机与活力,为这平日里清冷孤寂的太晨宫添上了一抹鲜活的色彩。
“吃饱喝足了就继续说吧。”东华帝君端坐在上位,目光落在皎皎身上,他的声音清冷却又不容置疑,似有一种无形的威慑力,令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微微一滞。
皎皎心满意足地放下手中的碗筷,抽出一方锦帕轻轻擦拭嘴角,那俏皮的模样在美食的慰藉下更多了几分惬意。然而,听到东华的话语,她的神色瞬间凝重起来,犹如被一层阴霾笼罩。
“嗯,在那血池的尽头,景象实在是触目惊心。我瞧见了帝君的白发,它不再是平日那般透着尊贵与神秘,而是被幽黑的光芒缠绕,丝丝缕缕地悬浮于半空之中,仿佛每一根发丝都在痛苦地挣扎。还有墨渊上神与摇光上神的龙鳞,那些龙鳞本应是坚硬无比、闪耀着神圣威严的光辉,可如今却被一种诡异的阵法禁锢。它们或散落在地,或相互碰撞,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咔声响,原本明亮的鳞片光泽变得极为黯淡,且上面布满了如蛛网般密密麻麻的裂痕,从中不断渗出丝丝缕缕的黑暗气息,恰似受伤的恶龙在黑暗中发出痛苦的低吟。而折颜上神的凤羽,更是凄惨。那原本绚丽多彩、似能映照出整个天地霞光的凤羽,此刻却像是被恶魔诅咒了一般,光芒尽失,只余下一片死寂的灰暗。其上隐隐有黑色的魔纹如毒蛇般蜿蜒爬行,仿佛在一点一点吞噬着它曾经的生机与灵动,那股从凤羽上散发出来的反噬之力,强大得让周围的空间都为之扭曲,光是看着,都不禁令人心底发寒,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
“呵,白止还真是厉害,我的头发,你和摇光的龙鳞,还有折颜的凤羽,他是怎么得到的。”东华帝君薄唇微勾,可那笑容里却透着彻骨的冰寒,紫眸中幽光闪烁,似有雷霆在其中酝酿,整个人散发着令人胆颤的威压。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是有这个东西,原本我是想要毁掉的,但是上面的阵法太多了,我不敢轻举妄动。”皎皎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忧虑与忌惮。
“确实不能动,凡事都要讲究一个证据。”东华微微点头,神色凝重,话语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你还没有说我和墨渊的事情呢,现在看来我俩还没有被迫害,但是也快了吧。”墨渊眉头紧皱,眼神中透着一丝疑惑与不安,他目光紧紧地锁住皎皎,似要从她那里得到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