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一切都是敌国细作干的,徐川飞会重伤垂死是那些人下得手,我会精神失常不受控制,也是因为控蛊之术的暗算……”
“确实如此!”
“以此案的疑点为线索,这两日本官亲自带人,揪出了十几个南疆细作,又令人严加审问,终于是让他们招供了。”
盛宇宸发现这谭大人脸皮也挺厚的,事实如何,他这个当事人能不知道吗?对方当着他的面还能把假话说得如此言之凿凿,也是个人才。
不过他也没有傻得去拆穿,真相如何,他可以自己事后去调查,只要目前的结果对自身有利就行了。
“天呐!天杀的南疆人,竟然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可怜我的徐兄啊~~嘤嘤!”
得!戏多的小盛同学这是又演上了。
“曲某我的清白终于分明了!呜呜……”
堂上的谭大人此时跟盛宇宸一个想法,只觉得对方的脸皮真是厚的不行,还清白?你清不清白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再跟我演?
真相已经调查出来了,接下来就是对涉案人员曲某某的判处问题了,这个事谭正言也做不了主,还得向上面请示等待结果。
而朝堂上,也因此发生了一次不大不小的争论,按照皇上的意思,曲家的小子属于被人陷害过失杀人,同样是受害者,随便意思意思罚一下就行了。
但徐家却对这个结果相当不满意,依旧不依不饶,尽管徐父知道此事有自己儿子的参与,但面上却不能表现出心虚来,仍要据理力争:
“就算犬子的死,曲家的小儿不是主要责任,但那致命的一掌却是他打出的,抵赖不得!
纵然是中了暗算,但若非此子生性暴虐,也绝对做不出这般恶毒之事,甚至连飞儿的尸身都被他折辱得不成样子。”
话到此处,徐父适时地抹了一把泪:“可怜吾儿,本该有挽救的机会……”
徐父因为失子之痛声泪俱下,曲祖父自然也要站出来为自己的好大孙说话,当即也是一脸心疼的表示:
别看我家小孙孙身高八尺还五百多斤,但这孩子心地最为善良脆弱,此次被陷害失手杀了人,心理说不得要留下多大阴影呢,回去肯定要抱着他的大腿痛哭个三天三夜。
“我那孙儿是个不争气的,若是因此心中留下挂碍,怕是要影响日后的武道修行啊。”
二人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最后皇帝也只得‘无奈’的在双方间调节。
“这样吧,我看二位卿家不如各退一步。”
“刚好两月后有队伍押运军需粮草去往前线,就让他跟着一起去吧,待满了十年再回来。”
“战场之上凶险艰苦,便算作对误杀之事的惩戒补偿了,二来也让这小子磨炼磨炼心性意志,如此曲卿也不必担心孙儿心境出现问题了。”
这个提议有理有据,按说这皇上都出面调和了,双方总要给领导一个面子,不过徐父这边却还是有些不满意。
“自陛下十年前下令发兵出征,各家各族不知有多少子弟遵循朝廷的号令,奔赴战场,参与厮杀,甚至丢了性命也无怨无悔。
去往战前,本是那小子的应有之义,这又算得上什么惩戒?”
“可怜吾儿,年纪轻轻便无辜横死,连个全尸都不能保全,陛下如此处置,未免太过轻拿轻放了。”
见徐家如此咄咄逼人,曲祖父立时眉毛一竖,跟着冷哼道:“哼,陛下已有决断,你还要怎样?真想让我的孙儿赔命不成?”
对此,徐父同样怒目回望,恨恨地说出了自己的要求:“我还要那小子给吾儿披麻戴孝,堂前哭灵,当着我飞儿的面叩首请罪。”
“痴心妄想!你儿子算什么东西?也配我曲家儿郎为他披麻戴孝?老夫这个亲祖父还没死呢!
有本事就叫你们家的老匹夫上门,我们好好较量较量!”
二人互不相让,最后差点在朝堂上打起来,可不要以为有皇帝在场,朝会上的大臣就不会打架了,实际上他们打得更狠!
武者自恃实力,脾气不小,常常一言不合就开打,这朝堂大殿也是三不五时的就要修补一番,大家都习惯了。
双方吵来吵去,其他的都没有异议,但关于让盛宇宸哭灵一事始终达不成一致,最后不欢而散。
“哼!那徐北沐实在猖狂,你就在府里好好待着,我就看看徐家的老东西敢不敢登门!”
听着祖父语气愤然,盛·好大孙·宇宸同样眉头一皱,心情沉重。
他倒是不在乎什么披麻戴孝,堂前哭灵的,或许对时下的人及其家人都是很大的羞辱,但对咱小盛来说根本就没啥感觉。
哭个丧算什么呀?诸葛亮不还给周瑜哭过吗?再说了,人家还有专门干哭活儿的呢!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小盛同学也很喜欢体验不同的角色。
“只是两月后随军出征一事,就再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
这些年他一直安稳地活在家族的庇护之下,窝在京城内不肯出去,平日里不是出去吃席就是宅在府中,出个门也是护卫拥护,连偏僻一些的街巷都不肯走,焱都城门更是没踏出过去一回,可谓是又浪又怂,苟到极至了。
如今若要随军出征,想也知道,日子必不会再这般滋润安稳,意外定会接踵而至。
“就不能换个惩处方式吗,比如罚我扫大街捡垃圾什么的,也算是为清扫焱都风貌尽一份力了。”
“再说了,去了军中,我还怎么吃席啊?”
“你咳咳……”
本就火气旺盛的老爷子听了这没出息的话,顿时一口气梗在胸口,气得都咳嗽了。
“成天就想着吃,你就不能有点出息吗?”
“我吃那不也是为了修炼嘛……”
“行了!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这事没得商量!”
“为什……”
“因为我看出这里有皇上的意思,而且你现在的情况,离开焱都沉寂一段时间,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可是我……”
“我知道你一直在意当年你父母的事,其实这些年府里已经查到了不少线索,虽没能找出全部的参与者,但也确定了几个人选。
原本是想等到时机合适,再一击致命狠狠讨回来,这才一直没有打草惊蛇,没想到对方倒是先忍不住了……”
“既然知道敌人不怀好意那我就更不能离开焱都了到时若那些牛鬼蛇神和鬼蜮手段都冒了出来不是叫孙儿我去送命吗?”
怕再被老爷子打断,盛宇宸这番话是开足了马力一气呵成,中间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
“唉,谨慎是好事,可也不可因此而失了锐气。
看来当初那场袭杀,还是在你心里留下了心魔,此次一行,祖父也希望你能借机拔除心头这根刺,不然它早晚会成为你武道之路上的一道难关。”
“啊这……”
盛宇宸属实是没想到,老祖父还为他操心了这么多。
“我这算不算是自己坑了自己?”
青年不禁内心自嘲苦笑,要不是他表现的太怂,老爷子也不会想着顺势让他出去进行磨炼。
“我……”
“闭嘴!武道从来不是一片坦途,凶险和厮杀更是必不可少,岂能因为一些危险就畏畏缩缩?这般还如何有勇气进入更高的境界?
当初你祖父我厉练寻求突破,几次险死还生,最后还不是都挺了过来?”
一听这话,小盛同学就直想撇嘴,其实他很想说自己根本没什么心魔,就是单纯的苟苟怂怂,压根就不用什么历练,不过他也知道,这话说出来老爷子只会更生气,索性还是闭上了嘴。
“你也用不着摆出这副模样,有些亏吃一次就够了,军中那边我会帮你安排的,必不会叫你去白白送命的。”
“好吧。”
除了说好,他还能说什么呢?
唉……胳膊拧不过大腿,他一个孙子又能怎么办?
“都是这徐家害的!”
一想到因为这徐川飞,自己以后都没机会再吃席了,大贪官的梦也跟着碎了,盛宇宸就恨得牙根儿直痒痒,感觉整个世界都灰暗了。
“呵,这个丧我还就哭定了!”
除了趁机再试探试探那徐家,他还要为自己出了心中这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