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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井底好冷······”

沈阡的耳畔,若有似无的啜泣声如鬼魅般萦绕,让他不由自主地回头望去。

马尾女人已经从昏迷中苏醒,此刻的她仿佛被寒风侵占了所有的温暖,头发凌乱地披散着,整个人蜷缩在墙角的幽暗之中。

马尾女人浑身都在颤抖,在微弱的灯光下,都能清晰地看到她全身肌肉的抽搐。

她的眼神空洞而迷离,仿佛灵魂已被寒冷吞噬,只留下一具无助的躯壳。

沈阡的目光落在手中的手机上,屏幕上的信息仿佛与眼前的景象产生了某种奇妙的共鸣,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

***

在梦魇里,干瘦男人早已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

他不知道这是自己陷入的第几重轮回,每一次的觉醒都仿佛是无尽的折磨,将他牢牢地束缚在这无尽的梦魇之中。

他试图挣脱这无尽的循环,每当他以为自己终于挣脱了梦魇的束缚,无论是他狂奔出门,还是选择蜷缩在被窝里,试图用睡眠来逃避这一切,周围的世界却总会在某个未知的节点上轰然崩溃,将他再次拉回这无休止的轮回。

他无数次地睁开眼,每一次,他的视线都不可避免地落在那天花板上,那熟悉而又陌生的纹理如同他内心的挣扎,一遍又一遍地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而更让他恐惧的,是那张始终在他身边床位上浮现的江儿的脸,那张脸扭曲而恐怖,仿佛来自地狱的使者,时刻提醒着他,他正在经历的是何等的折磨。

他如同被诅咒,机械地重复着那个过程:跑出门,遇到伪装成沈阡模样的鬼怪,逃脱,然后再度醒来。每一次的逃脱都让他更加疲惫,每一次的醒来都让他更加恐惧。

恐惧如同野草般在他的心中疯狂生长,渐渐占据了他的整个心灵,让他在这梦魇的轮回中无法自拔。

干瘦男人不期然回想起了故事中的张生。

迷失在招魂之铃中的张生,如同他自己一般,在无尽的黑暗中探寻着出路。

志怪故事中,危机如同潜伏的幽灵,它的作用方式早已被智者揭示,然而那解开困境的钥匙,却始终未向世人展示。

干瘦男人深知,自己正身处这样的困境之中。

无形的压力,如同重石压胸,让他喘不过气来。

再次从沉睡中苏醒,甘寿的耳边响起了一个低沉而神秘的声音,轻轻地呼唤着他的真名——甘寿。

那声音如丝如缕,飘渺不定,却让他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

甘寿猛地转头,试图寻找那声音的来源。

然而,他的眼前只有一片漆黑,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吞噬在了这无尽的夜色之中。

声音如同幽灵一般,无处不在,却又无处可寻。甘寿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无尽的黑暗中,飘渺而神秘的声音在干瘦男人的耳畔轻轻呢喃:“你原本注定沉沦于那无边无际的长夜之梦,而我,或许能成为你逃离梦魇的引路人。”

干瘦男人在这诡异而诱人的语调中颤抖着问:“你……你到底是谁?你既然说要帮我,那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那声音仿佛无视了他的问题,自顾自地继续:“我会在命运的规则之下,伸出援手。但相应地,你需为我完成一件事——那就是破坏江儿的婚事。”

干瘦男人心头一动,深知这背后必有蹊跷,他故作为难地沉吟:“江儿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嫁人后有人照料,不是件好事吗?干嘛还要我去破坏她的喜事?”

那个声音回答:“江儿嫁人之后就会被推入井中,作为阴气的来源,阴气融入井水之中,并且顺着地下水脉灌溉整个村子,最终在喜神庙的泉水中汇集,滋养以阴气为食的喜神。这是红白镇持续至今的规则。”

果然,四十九年一次的大操大办不是什么好事。

声音的说法和鬼故事的惯常套路吻合,也符合潜意识里的心理预期,干瘦男人未经怀疑便选择了相信。

“好,我答应你。”他说,“红白镇每四十九年都要献祭一次,是吗?为什么会定下这套规则?”

他肃然等待,耳后的声音喷出一声轻笑:“规则自是规则。”

这显然是漫不经心的敷衍应付,干瘦男人还想不依不饶地追问,就在他的话语即将脱口而出之际,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突然如重锤般击中了他的后脑勺。

他毫无防备,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向前猛然倾倒。

眼前的一切仿佛都在旋转,四周的景色变得模糊而扭曲,他如同被卷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暗漩涡,持续地下坠,下坠,仿佛永无止境。

不知在无尽的黑暗中飘荡了多久,他终于感觉到背部重重地撞在了一个坚实的物体上。

那是硬邦邦的木板,上面铺着柔软的床垫,应该是东面厢房里的床铺。

他的眼皮沉重得如同压了千斤重担,只能模糊地感知到一丝微弱的光线。

他的意识却异常清醒,周围的细微声响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耳中。

夜色如水,马尾女人的声音在寂静中回荡,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颤栗与恐惧。

她的声音略显颤抖,如同被秋风扫过的落叶,带着丝丝凉意,“昨晚,我做了一个梦。在梦中,我身着嫁衣,坐在装饰华美的婚房里,门外隐约能看见一口古井。”

她微微停顿,仿佛仍被那梦境中的恐怖所笼罩。接着,她继续说道:“我踏出房门,走向那口古井。井边,一个女子静静坐着,一袭白衣,宛如月光下的幽灵。”

“她开口向我求救,声音微弱而颤抖。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她。然而,就在我伸手想要拉她起来时,一切都变了。”

马尾女人的声音愈发低沉,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牵引,“我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井底,四周一片死寂。冰冷的井水浸湿了我的嫁衣,抬头望去,只见周围散落着一具具尸体,面容扭曲而狰狞......”

她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