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外的雨依旧如瓢泼般,哗啦啦地下个不停,密集的雨滴连成了一条条银线,从天空倾泻而下,似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在这无边无际的水帘之中。
玄青坐在熊熊燃烧的篝火旁,温暖的火光在她明亮的眸子里欢快地跳跃。她凝视着花翎手中那件精美的刺绣,起初,花翎那精湛的绣工尚能吸引她些许注意,但渐渐地,她感到有些乏味起来。她的视线开始在洞内漫无目的地游移。
对面,柳繁奕双臂交叉抱于胸前,悠然地倚靠在洞壁上,他微闭着眼眸,呼吸平稳,看起来像是正在小憩。
他身旁的柳繁生,轻蹙着眉头,单手托着一本泛黄的书籍,专注地翻阅着,书页不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另一边,巨辰逸与林烨则在低声交谈着,似乎在商讨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花翎察觉到了玄青那游移不定的目光:“青儿,若是你觉得这般坐着实在无趣,不妨让少主陪你玩些游戏。在千里桃林时,每逢这样的下雨天,少主总会陪你在小亭子里玩游戏,你可喜欢了!”
玄青眼眸倏地一亮,兴奋地转头望向身旁的王安之:“真的吗?那太好了!哥哥,你快教我玩吧!是什么游戏啊?”
王安之微笑着点头,他信手拾起一根细长的树枝,在地上勾勒出一个简易的棋盘。他先是描绘出一个个规整的方格,每个方格都大小一致、排列有序。继而,他又在棋盘上点缀性地添加了一些圆圈和三角。
花翎见状,从随身携带的包裹中取出一枚小巧的白玉骰子,将其递与王安之。
王安之接过骰子,便开始向玄青讲解游戏规则:“此游戏名为‘天梯’,你我轮流投掷骰子,依据掷出点数移动棋子。若棋子落入圆圈,将丧失一次掷骰机会。若棋子落于三角,则需倒退三步。你可见到那标有叉号的方格?棋子一旦抵达此处,便须返回起点重新开始。谁能率先抵达终点,即为胜者。”
玄青听得津津有味,眼睛眨也不眨一下,迫不及待地想要尝试。她接过骰子,开始依照规则掷出,兴奋地数着自己的步数,她的表情随着棋子的进退而变化,时而发出欢快的笑声,时而因棋子的不利移动而轻声叹息,全然沉浸于这简单的游戏之中。
两人你来我往,不知不觉已连续玩了三局,每局皆为王安之获胜。
玄青不禁眉头紧蹙,目光如炬地盯着王安之:“哥哥,你是不是在掷骰子时偷偷施展了术法?要不然怎么可能每一局都赢得如此轻松?”
王安之唇角微扬:“自然没有,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玄青微微眯起眼眸:“运气好?你的运气就这么好吗?每次都能精准避开那些圆圈和三角!哼,我才不信呢!”
看着玄青一脸较真儿的模样,王安之眸中笑意更盛,他饶有兴致地反问:“那你要如何才肯信呢?”
玄青眼珠一转,将目光移至王安之那双白皙修长的手上:“你将袖子撸起来,让我看看你的手!”
王安之笑着依言卷起右手的袖子,露出手臂伸至玄青面前。
玄青先是仔细检查了一番王安之的手,随后双手拉起他衣袖边缘,将他宽大的衣袖仔细地一圈一圈往上卷起,接着又将目光转向了他的左手:“不行,那只手的袖子也得卷起来才行!”
王安之轻笑一声,便将左手也伸向了玄青,玄青很快将他左手的袖子也高高卷起,直至完全露出他修长而有力的手臂。
玄青仰头凝视着王安之,双眸微眯成一条缝:“哼,这次我可是会紧紧盯着你的双手哦!看你还如何耍那些小花招!若是这次你还能赢得了我,那我便承认是你运气好!”
一直默默观察着他们的柳繁生,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看着玄青与王安之之间如此亲昵自然的举动,柳繁生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翻涌的情绪。他低声唤道:“青儿......”
他的声音虽轻,却还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瞬间,洞穴内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此时的玄青满心满脑都是游戏,对于柳繁生的不快浑然不觉。她转头望向柳繁生,微微一笑:“怎么啦?你也想玩是吗?”
柳繁生沉默了片刻,最终轻点了下头:“嗯,没错,你能过来陪我一起玩吗?”
玄青立刻回应道:“当然可以,我这就来!”她转向王安之,“哥哥,你先歇一会儿。我陪他玩一局,之后再回来继续和你玩!”话音刚落,她便站起身来,快步走到柳繁生身旁坐下,紧接着,她扬起脸庞,目光直视柳繁生:“不过,你也得把袖子卷起来,让我能看到你的手。万一你也像凌云哥哥那样偷偷施术法怎么办?”
柳繁生听后,不禁哑然失笑。他缓缓抬起手臂,伸到了玄青面前。
玄青随即伸出双手,将他的袖子一圈一圈地往上卷起。她的视线不经意间掠过柳繁生腰间系着的革带,那革带显然有些年头了,不仅色泽显得颇为黯淡,而且边缘处还有些许磨损,透出一股陈旧之气。与柳繁生身上精致考究的衣裳相比,显得极不协调。
玄青不禁心生好奇,她早就留意到,柳繁生对于这条看似毫不起眼甚至还有些破旧的革带似乎特别偏爱。除了前往太芜院时必须身着掌门法袍外,他几乎总是系着这条革带。
“哥哥,你这条革带都这么破旧了,为何不换一条新的啊?这样子系在腰间,和你身上的衣衫实在是不相衬呀!”
柳繁生下意识地低下头,看向自己腰间的革带。他的目光温柔而深邃:“于我而言,它独一无二,无可替代。”
玄青愈发好奇了:“难道说,这条革带是什么厉害的法器不成?它有什么特别的用途吗?”
柳繁生抬起头,目光灼灼地望向玄青:“它并非法器,而是当年你初次与我相遇时,赠予我的礼物。”
玄青微微一愣,目光再次落在了那条革带上,细细端详起来:“那时候我的眼光可真是不怎么样啊!这条革带和你简直就是格格不入嘛!”
柳繁生唇角微扬:“想必,你是觉得它足够结实吧!”
玄青蹙了蹙眉心:“可是……我为何初次见你,就要送你礼物呢?难不成我第一次见你,就特别的喜欢你吗?”
柳繁生眸中笑意更盛:“正是,你曾告诉我,我们初次相遇时,你便对我心生喜爱!”
玄青抬起头,凝视着柳繁生那张俊朗的脸庞,她若有所悟地轻轻点头:“是这样吗?那想必我当初一定是觉得你长得很好看,才会心生欢喜吧!那么你呢?第一次见到我时,你喜欢我吗?”
柳繁生微笑着点了点头,语气坚定而温柔:“自然喜欢!”
玄青微微歪着脑袋,俏俏一笑:“那你喜欢我什么呢?也是喜欢我的相貌,对吗?花翎姐姐每次帮我梳头发时,都会不住地夸赞我长得好看,梦晓妹妹也说我生得很美。我猜你也是觉得我很好看,才会喜欢我是不是?”
柳繁生凝视着眼前巧笑嫣然的女子,眸色温柔:“诚然,你的容颜的确令人心动,但并非仅仅如此。”
玄青那双明亮的眼眸紧紧锁住柳繁生,充满了好奇与探究:“那还有什么呢?”
柳繁生微微垂下眼眸,似乎在思考该如何表达方为恰当。片刻之后,他抬起头来,目光再次落在玄青满是期待的眸子里:“其实……连我自己也难以确切地道明这份情愫从何而来。只觉你甚是特别,于我而言,你好似……好似山间的一缕清风,清新脱俗、灵动自然。这般美好的存在,往往可遇而不可求。当我试图抓住时,却又发觉无从下手……”
话音未落,玄青已经忍不住咯咯地笑出声来:“清风?哈哈,你这形容未免也太过奇特啦!我怎么会像风呢?难不成当时你觉得酷热难耐,恰好我给你带来了一丝凉意吗?”
柳繁生望着眼前笑靥如花的女子,她的笑容犹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般明艳,令他不由也跟着笑出了声:“彼时正值盛夏,确是酷热难耐。”
玄青止住了笑声,双眸凝视着柳繁生扬起的唇角,以及那弯成月牙状、闪烁着光芒的眼眸。她的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如此开怀大笑呢!你这样子笑起来,真的特别好看!以后别总是板着一张脸了,梦晓妹妹都跟我说过,你总是板着一张脸,不如你弟弟帅气呢!而且,我有时也会被你那严肃的样子吓到呢!”
柳繁生点点头:“嗯,好。我记下了。”
说话间,玄青已将柳繁生的两只衣袖都卷好了,她随手捡起一根细长的树枝,开始在地上认真地画起了格子。
柳繁生则微微俯下身,静静地凝视着玄青那张因专注而显得格外动人的脸庞。看着她低垂着眼眸,专心致志地绘制着图案,柳繁生心中的情感愈发激荡起来。终于,他按捺不住,轻声开口:“青儿,其实……我有一些心里话,一直想对你说。”
此刻的玄青一门心思地绘制着格子的走向,对于柳繁生的话语,她仅仅是随口应和了一声:“嗯,你说吧,我听着呢。”她微蹙着眉心,手中的树枝在地面上快速移动着,思索着在哪块方格中标上叉号更为合理。
见此情形,柳繁生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缓缓伸出手去。他那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握住了玄青正在画格子的手,试图打断她的动作。
玄青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她仰起头,满脸疑惑地望向柳繁生,表情瞬间变得分外严肃:“你这是在做什么呀?不可以这样的!”一边说着,她一边用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柳繁生却紧紧握着她的手,不肯松手。他那双深邃如潭的眼眸,牢牢锁住玄青的视线,语气坚定且从容:“旁人自是不可如此待你,但我却是例外。”稍作停顿后,他刻意加重了语气强调:“也唯有我,有此资格!”
玄青微微一怔,旋即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唇角扬起一抹明媚的笑:“我知道啦!是不是因为你是我的未婚夫呀?以后我们可是要成亲生小孩的,所以呢,我们之间的关系比起旁人自然更为亲昵,即便彼此间有些许亲近之举,那也是理所应当之事,我说得对不对呀?”
柳繁生微笑着点头,深邃的眸子里满是柔情。
玄青稍稍低下头,目光停留在被柳繁生紧握的右手上,秀眉轻轻一蹙:“可是你这样抓着我的手,我没办法画格子了呀!”她抬起左手,伸向柳繁生,“要不……你换一只手来抓好不好?”
柳繁生轻轻一笑,伸出另一只手果断地握住了玄青递来的左手,却丝毫没有要松开她右手的意思。面对玄青略带疑惑的眼神,他淡淡地开口:“不必再画了。”
玄青愈发困惑了:“为什么呀?你不是说想要和我一起玩游戏的吗?不绘制格子,我们怎么开始呢?”
柳繁生道:“我有比游戏更为紧要的事要对你说。”
玄青不自觉地撅起了嘴:“可是,我真的很想玩游戏!我今天还一次没有赢过呢!好不甘心啊!我们一边玩游戏,你一边告诉我,不可以吗?”
柳繁生轻轻摇头:“青儿,我需要你认真听我说。”
眼见柳繁生态度这般决然,玄青只得无奈轻叹一声:“好吧好吧,那你快些告诉我吧!”
柳繁生目光深沉地凝视着眼前的女子,缓缓开口:“往昔,我总是认为,你我之间无需赘言,你自会明了我的心意。因此,那些藏于心底的话语,我从未向你吐露丝毫。现今细细思量,倘若我始终缄口不言,你又怎能知晓我的心意?
青儿,结为夫妻,绝非你所认为的那般,仅仅是为了生儿育女。结为夫妻,意味着我们自此将同舟共济,共同面对生活中的一切,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我们都需不离不弃,相互扶持。我愿在你需要时,成为你的倚靠,此乃身为你夫君的职责所在,更是我乐意为之之事。
无论你日后遭遇何种困难,我们都理应携手并进、共同应对。你切莫再有任何顾虑,担忧自己会成为我的负累。恰恰相反,能够与你并肩作战、患难与共,于我而言,实乃莫大的荣幸。若要我置身事外、袖手旁观,那才让我实难忍受!”
玄青瞪大双眼,怔怔地凝视着眼前的男子。她不明白,他为何要在此时说出这番话来。但当她的目光与他交汇时,他那深邃眼眸中满溢的温柔,以及那份坚定不移的神情,犹如一股暖流,悄然流淌进她的心间,使得她那颗原本有些戒备的心,不禁为之一软。
她沉默了片刻,唇角勾起一抹俏皮的笑:“那么……假如有一天,我不小心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又或是做出了一些不妥之事,你也会愿意和我一起面对,共同承担吗?”
柳繁生微微一怔,旋即重重地点了点头:“自然愿意……无论发生何事,不论你做过什么,我都定会与你并肩而立,携手应对!”
玄青轻哼一声:“哼,我才不信你的话呢!你可是太芜院掌门,你们太芜院不是一直以斩妖除邪、扞卫道义为己任吗?倘若我当真行差踏错,犯下了什么大逆不道的恶行,难道你也能不顾门派的声誉和规矩,依然陪在我身边吗?恐怕你会是第一个站出来要将我正法的人吧!”
柳繁生沉默了片刻,郑重其事地说道:“若是真到了那般田地,身为太芜院掌门,我的确无法背弃自己的职责。但即便如此,我也甘愿与你一同承受应有的惩处……不过,你最好还是莫要做出不当之举……”
玄青微微扬起眉梢,眸中带着一丝戏谑,凝视着柳繁生:“怎么,你害怕了吗?你放心好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若是我当真不小心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我绝对不会牵连你半分的……”
柳繁生淡然一笑:“并非我有所畏惧,而是以你的品性,实难行恶事。若真有一日,你不慎铸成大错,想必你定会自责至极,以致寝食难安。”
玄青听后,不由轻叹一声,缓缓垂下头来,像是犯了错的孩子般,小声嘟囔着:“你所言不无道理。记得那天,我一时兴起爬上了一棵树,结果一不小心将树上的鸟窝给打翻了,里面的鸟蛋全都碎掉了。我就好自责好懊悔啊!当天夜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好恨自己为何会如此笨手笨脚!”
柳繁生凝视着玄青那紧蹙的眉头,心中忽地一沉。自责?难道她之所以选择自我封闭,是因内心自责所致?难道她不慎犯下了无法承受之事,以至于自责到不愿面对?可是,身处万妖窟中,她又能犯下何等不可挽回的弥天大错呢?
柳繁生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可怕念头深深震撼住了,他的双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握住了玄青的手,力道之大,令玄青顿感双手隐隐作痛。
玄青忍不住叫出声来:“哎呀!你为何突然这么用力啊!我的手都快被你握断啦!好痛啊!”她抬头望向柳繁生,却发现他怔怔地盯着自己,眼神空洞无神,似沉浸于某种思绪之中。
玄青不禁有些急了,她使劲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喂!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快放开我,真的好痛啊!”
一旁的柳繁奕看到这一幕,伸手推了推柳繁生的肩膀:“哥,你在想什么呢?怎么突然发起呆来了?快点松开她的手啊!”
柳繁生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他慢慢松开了紧攥的双手,目光落在了玄青那白皙的手背上,只见上面赫然印着好几道红色印痕。
玄青趁机迅速抽回了自己的手,她一边揉着隐隐作痛的手背,一边不满地抱怨:“真是的,你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嘛?莫名其妙地突然那么用力握紧我的手!差点没把我给疼死!这下好了吧,都被你握出红印子了!”
柳繁生深吸一口气,竭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抱歉,我适才有些走神,未留意到自己的力道。你的手……很疼吗?”他伸出手,想要再次握住玄青的手。
玄青侧身避开了柳繁生伸来的手,气呼呼地瞪着他:“哼,我看你根本就不是真心想玩游戏!你看我和凌云哥哥玩得很开心,你就不开心,是不是?所以你才故意把我叫过来的,对吧?我早就发现了,只要我和凌云哥哥待在一块儿,你就满脸不高兴!
花翎姐姐明明说你们是关系要好的朋友,但我怎么感觉你们像仇人一样呢?平时几乎不交谈就算了,你还总是对凌云哥哥抱有那么深的敌意!大家聚在一起,开开心心地玩耍难道不好吗?你为何总是动不动就耍性子呢!你这样未免也太小气了吧!”
柳繁生凝视着玄青嗔怒的模样,眼眸中满是无奈与复杂的情愫:“有些事,你尚不明了。”
玄青瞪大了双眸:“那你倒是告诉我啊!我到底不了解什么?为何就不能跟我说清楚呢?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
面对玄青急切的质问,柳繁生只是轻轻垂下头,沉默不语。
见柳繁生这副模样,玄青又急又气,刚想继续追问时。
一直默默关注着他们的花翎,忽然柔声打断了她:“青儿,快过来,帮姐姐穿一下针吧,我眼睛不好使,总是穿不进去呢。”
玄青愣了一下,旋即迅速站起身来,快步走到花翎身侧坐下。她接过花翎手中的针线,便开始认真地穿针引线。
花翎注视着专注的玄青,稍稍松了口气。她转过视线,朝洞口方向张望了一番。洞外的雨依然淅淅沥沥地下着,雨滴敲击着地面和岩石,发出清脆的声响。那雨势非但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反而还越下越大了起来。
稍稍犹豫片刻之后,花翎缓缓站起身来,往山洞外走去。
玄青立刻抬起头,目光追随着花翎的背影:“姐姐,外面雨还没停呢,你这是去哪里啊?”
花翎停下脚步,回头望向玄青,脸上掠过一丝尴尬。她略微迟疑了一下,才轻声回应:“我......嗯......只是想出去透透气,稍微走动一下,不会耽搁太久的,很快就会回来......”
“那我陪你一起去吧!我可以帮你撑伞!”玄青赶忙放下手中针线,迅速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花翎身边,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雨伞,随即便撑开了雨伞。
面对玄青这般坚决的态度,花翎心知再推脱也是徒劳,便微笑着点了点头。两人肩并肩,依偎着走出了山洞,步入了漫天的雨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