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等人点头致意,拱手道:“告辞!”
“嗯!”
待众人离去,昨晚同行者仅剩徐妙锦与汝阳王。汝阳王此刻身不由己,其父周王仍在忘忧楼歇息,即便要回,也得先回忘忧楼,否则周王定会责罚他。
朱瞻墉看向徐妙锦问道:“姐姐何不一同回去?”徐妙锦微摇头:“无妨,我也想见识见识那女刺客究竟是何方神圣,一夜之间杀数百人,这样的女子,哪怕是个女魔头,我也想看看她究竟是何许人也。”
朱瞻墉微微点头,又看向汝阳王:“你呢,为何不回去?”汝阳王无奈道:“我能去哪儿,我爹还在忘忧楼,现在回去只能干等,不如与你们同去。”
朱瞻墉看了汝阳王一眼,未加反对,点头道:“也好。”
随后,朱瞻墉命人牵来近百条犬,进入驿站。不多时,朱瞻墉便带领众人来到驿站一处秘道之内。这秘道不知何时修建,但显然已有些年头。此驿站一直是伊王府使者居所,也就是说,伊王派遣人住在此驿站时,便耗费重金打造了这条秘道。
伊王为何修此秘道,有何目的,朱瞻墉心中已有几分揣测。随着深入秘道,光线愈发昏暗,也不知秘道尽头通往何处。
朱瞻墉命人点燃无数火把,照亮整个秘道。行进一段时间后,朱瞻墉忽然发现前方有一条染血的丝巾。他上前拾起丝巾审视,发现这是女子所用之物。
“那女刺客受伤了。”朱瞻墉轻声道。说完,他将丝巾交给身旁的锦衣卫指挥使:“让所有犬嗅闻此丝巾,循着气味搜寻。”
“遵命!”
很快,朱瞻墉所唤来的犬成了引路人。一行人随犬引领,走出秘道,来到一座府邸的花园之中。见此花园格局及周围建筑,朱瞻墉微微一怔。
这花园怎如此眼熟,仿佛曾在何处见过。朱瞻墉仔细观察四周环境,心中不禁暗骂:“这不是赵王府吗?”
赵王府,朱高燧的王府。朱高燧遭朱棣处置后,整个赵王府已被查封。如今,赵王府早已人去楼空,府中之人或受罚,或流放。这座曾辉煌一时的赵王府,此刻已满目萧瑟。
伊王府驿站的秘道竟直通赵王府,岂非意味着伊王与赵王之间有所勾结?否则,伊王为何要修筑一条通往赵王府的秘道?朱瞻墉皱眉,看来伊王的图谋不小啊。
伊王果真乃……幕后之公子乎?摒弃杂念,朱瞻墉遣近百猎犬,于广袤的赵王府内展开搜查。
赵王府虽宏大,然近百犬之嗅觉无孔不入,欲匿形藏迹,实属难矣。顷刻,群犬齐聚后院一座废弃之屋前,吠声连连,震耳欲聋。
未待朱瞻墉下令,锦衣卫指挥使已神色紧张,挥手之间,无数锦衣卫将此屋团团围住。随后,数名锦衣卫悄然潜伏于屋梁与檐角。
屋内外,密不透风,严阵以待。待一切准备就绪,指挥使向手下锦衣卫示意,轻轻一挥。
几员锦衣卫心领神会,一脚踹开大门,十几人鱼贯而入。然而屋内静寂无声,连打斗的痕迹都未曾留下。
片刻,一锦衣卫走出,恭敬地来到朱瞻墉面前禀道:“殿下,凶手确在屋内,但似已昏迷。”
朱瞻墉微怔,未发一言,径直步入屋内。屋中,一女子如血人般倒在地上,面容模糊,满身鲜血,凝固的血痂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即便昏迷,女子手中仍紧握一柄锐利的短刀。
朱瞻墉上前探其脉搏,气息微弱,命在旦夕。他双目微眯,审视女子周身。
这一看,令朱瞻墉倒吸一口冷气。血痂之下,女子遍体鳞伤,密密麻麻。其伤痕与小女孩不同,小女孩多淤青,偶有鞭痕,而这女子肌肤裸露之处,伤痕恐怕是小女孩的十倍不止。鞭痕、咬痕、刀伤、灼伤,女子身上伤痕种类繁多,无所不包。
朱瞻墉深吸一口气,在女子身上摸索,找出一只药瓶。揭开瓶口一嗅,一股香气扑鼻,令他头脑昏沉,猛然警觉,掐住人中,刺痛让他恢复清醒。他忙盖上药瓶,晃晃脑袋,仍感眩晕,急命身旁之人:“速取大盆清水来!”
顷刻间,冷水备好。朱瞻墉以冷水泼面,顿时清醒。他深吸一口气,审视手中药瓶。“好霸道的迷药,此物甚是可怖!”
他生平首次见识如此厉害的迷药,仅闻其味,便已中毒。此乃一大杀器无疑。收好药瓶,朱瞻墉对眼前女子顿生兴趣。种种迹象表明,此女极有可能是杀害驿站数百人的凶手。
然而,他方才诊脉时发现,此女只是一个凡人,甚至不及常人。因其体质虚弱,较常人更为不堪。如此虚弱之躯,竟一举屠戮四百多人,连锦衣卫亦未能幸免,实乃可怖。此女究竟有何执念,竟至如此境地?
仅凭一瓶迷药,一柄短刀,弱质女流,转瞬化身为女煞。朱瞻墉望向女子,深知若不施救,她恐难长久。思虑过后,他自怀中取出一枚黑丹,喂女子服下,随后吩咐:“带回昭狱,勿急用刑,先请大夫诊治其伤。”
锦衣卫指挥使愣住,问道:“殿下,我们还要为她请大夫?”朱瞻墉本能欲点头,瞥见女子身上的伤痕,又摇头道:“罢了,我来安排!先将人抬回去!”
“遵命!”
待人抬走,朱瞻墉转向汝阳王,直言:“你先回去吧,凶手已落网,我去锦衣卫昭狱一趟,你不宜同行,先去忘忧楼等你父王醒来。”
汝阳王并未反驳,锦衣卫昭狱非他所愿涉足之地。岂是想进就能进的所在?“如此,告辞!”
“嗯,去吧!”
朱瞻墉挥手送客,待只剩他与徐妙锦二人,他说道:“徐姐姐,稍后我们去趟锦衣卫昭狱。”
徐妙锦一愣,指指自己:“你要我去锦衣卫昭狱?”
朱瞻墉笑道:“是啊,有些事需姐姐相助。”
徐妙锦翻了个白眼。让女子涉足昭狱,朱瞻墉真是异想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