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听钰躲在云子猗寝殿里偷看了半天,眼看着窗外的天色都已经黑了下来,自己也躲得累了,才终于准备现身。
寝殿内太过安静,他一动作,云子猗就察觉了动静,忙抬头去看。
还没等他开口询问是什么人,魏听钰便跃至他身前,非但半点儿不见心虚之色,还做出一副风流倜傥的神情,主动打招呼道:“公子看什么书看得这般入迷,可否也借我一观?”
他这性子和年纪跟“成熟稳重”四个字是半点儿都不沾边的,加之自幼有个浪迹江湖的梦想,没少看话本子,便学了不少话本中所谓风流公子的腔调。
云子猗却只觉得莫名其妙。
他倒是能一眼认出对方的身份,毕竟魏听钰与魏听铮是一母同胞,哪怕相差八岁,却也看得出五官很是相似。
魏听铮又没有其他兄弟,想来想去,面前之人也只能是那位他未曾谋面的梁王魏听钰了。
可……魏听钰没事躲在他寝殿里干什么?
而且看对方这模样,只怕已经在他寝殿里待了有一会儿了,甚至走得还不是正门,不然守在门口的宫人至少也该来通传一声才是。
云子猗之前听岑望提过魏听钰此人几句,知道对方自幼沉迷武学,只是没想到他年纪轻轻,武功竟已这般高深,在皇宫内出入也如无人之境。
“不知梁王殿下此来所为何事?”云子猗倒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毕竟对方是魏听铮的亲兄弟,若两人当真闹起来,只怕魏听铮也要为难。
何况魏听钰也没有对他做什么。
不过下一瞬,云子猗就发现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还能为何?这不是久闻云公子盛名,特来拜会一番嘛。”魏听钰说着,竟还上前两步,一把揽住了云子猗的腰,“公子腰肢竟这般纤细,是在云国过得不好还是我皇兄怠慢了?”
“陛下待我极好,是我体弱多病罢了。”云子猗被他这样搂着,难免有些不自在,眉心微蹙,试着想挣开对方。
可他四肢无力,哪里比得过魏听钰的力气,只要对方没有松手的意思,他便是再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
“原来如此。”魏听钰听他这样说也并不惊讶,毕竟云国太子自幼体弱多病一事从来不是什么秘密,云守明为了让云子猗顺理成章地“病逝”,还特意大肆宣扬此事,恨不得闹得人尽皆知才好。
“殿下可以放开我了吗?”云子猗低下头看了一眼魏听钰依旧紧紧盘亘在自己腰间的手臂,神色终究还是冷了几分。
“公子莫生气嘛。”魏听钰却依旧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胳膊也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反倒搂得更紧了些,“我手上也有些江湖秘方,公子既体弱多病,指不定我还能帮上忙呢,公子又何必待我这般冷漠。”
云子猗:……
他自认为被魏听钰这般轻薄,还能心平气和地与对方说话,他的脾气已经算得上是很不错的了。
偏偏魏听钰是个脸皮厚又惯会得寸进尺的,见状依旧没有反省自己的打算,反倒贴得更近,嘴唇都要贴上云子猗的脸颊:“那这样,公子与我春风一度,我就将手里的秘方与药材都赠与公子,好不好?”
云子猗甚少被人这般轻薄,便是再好的性子也未免有几分羞恼,白玉似的脸颊附上一层薄红,衬着他无比精致的五官,竟无端透出几分绮丽艳色。
偏偏他不带笑意时,眉目总是疏离的,哪怕在这样的艳色映衬之下,依旧是一副清冷出尘的模样。
即便魏听钰和他离得这样近,也觉得自己好像被拒于千里之外,就算切实地感受着对方的温度与柔软,都有种怪异的不真实感。
就好像自己根本不曾触碰到这个人。
“还望梁王殿下莫要胡言。”云子猗压下心头的几分恼意,开口时还尽量保持了语调的平稳。
他顾念着魏听铮,也记得自己的身份,并不想将事情闹大。
毕竟他到底是云国质子,在魏国出了任何事,都会被先入为主的认定是他惹是生非,何况对方还是魏国皇帝的亲兄弟。
云子猗并不是认为魏听铮会是非不分,袒护兄弟,只是对方对他那样好,他实在不愿让魏听铮为难。
但魏听钰显然没能理解云子猗的良苦用心,相反,借着对方的好脾气还越发得寸进尺了。
“哪里是胡言了,我待公子可是一片真心实意。”魏听钰耷拉下眉眼,竟摆出一副委屈之极的神情来。
只是手上的动作越发不规矩了,莫说松开云子猗的腰肢,那双手甚至还不安分地扯开了云子猗衣衫的系带。
云子猗原本就是午憩醒来,也没有再出寝宫的打算,因而身上只着单薄的寝衣,被魏听钰这样一扯,便立马成了衣衫不整的模样。
甚至露出了大片如玉的肌肤。
这下就算是真想叫人进来也做不到了。
不然就两人这般情状,一旦被外人看了去,不知要生出怎样的风波。
“我与殿下……皆是男子。”云子猗无奈之下,只好拿出了这个他自己从前都不屑的说法。
“那又如何?”魏听钰显然也是不屑这些所谓世俗的目光的,“我心悦公子就好。”
云子猗在心底里叹了口气,神色无奈。
他这般端方守礼的君子,拿魏听钰这种胡搅蛮缠的无赖实在是没有什么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