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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挡不住疲倦,顾念之靠在墙边,倚着司马曜的肩膀,竟迷迷糊糊睡着了。

一片白光闪过,她回到了存放道具的地下室。

今日的地下室格外寒冷,尤其是后背,冷得像是结了冰一般。

顾念之拿着锦盒快步走出地下室,正准备拉开车门,就听旁边有动物充满攻击性的嘶叫声,她转身一看,不知道是什么猛兽突然扑倒了她……

完了,我的小命今日要交待在这里了……顾念之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手指微动,眼睛睁开,才发现自己仍然在火堆前,身上搭着司马曜的衣服和铠甲。

司马曜站在火堆另一侧,背对着顾念之,似乎在和谁对峙着。

顾念之定睛一看,黑暗中有绿色的光点,再一细看,几匹狼就站在离司马曜五米开外的地方。

“狼?”动物园里的狼看上去干瘦而猥琐,顾念之一直以为它们和狗差不多,但眼前的狼眼神凶狠,体型比阿拉斯加都要大上几分。

在这样物资匮乏的戈壁滩上,这群家伙还能把自己养得如此壮硕,看来的确有些本事。

顾念之紧张地站起身,来到司马曜身后。

“别怕,有我在。”司马曜觉察到顾念之的到来,先是出声安慰,再是命令她往后退。

顾念之又哆哆嗦嗦地挪到了墙角,身体紧贴冰冷的墙壁,紧张地注视着司马曜的一举一动。

领头的狼终于发起了攻击。

它猛地发力,冲向司马曜。

司马曜手中的长矛也不是吃素的,只见他在空中一挥,这只狼应声落地。

一匹狼从窗外冲进屋内,直直地朝顾念之冲去,顾念之已经吓到全身僵硬,一动不动。

她看着面目狰狞的狼扑向自己,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看来今晚我就要死在这里了……

如果死的那一瞬间可以穿越回去就好了……

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如期而至,反倒是一双温暖而温柔的手将她护住。

顾念之睁眼,眼前是司马曜关切的眼神。

目光从司马曜脸上挪开,在他身后,几匹狼已经躺在地上,顾念之清晰地看到血从狼的脖子涌出,它的气管已经被划破,血液撒了一地。

倒在地上的狼有的已经死去,还有的抽搐着,发出痛苦的哀嚎声,或许是这样的哀嚎实在太过凄厉,又或许是司马曜手中长矛令狼生畏,一直观望的几匹狼慢慢地离去。剩下不自量力的狼躺在地上等待死亡。

“它们还会回来吗?”顾念之凑到司马曜身边。

“说不准。”司马曜狠狠地将长矛扎穿一只还在哀嚎的狼的心脏,又从身上抽出一把匕首,将狼前腿上的皮毛剥落,再将整只前腿卸了下来,“不过不管它们来还是不来,我们不会饿肚子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吃狼肉?”

“不然呢?让狼吃掉我们的肉吗?”

司马曜的表情平静如常,似乎刚刚的生死搏斗对他而言根本只是小打小闹。

火光印照在司马曜脸上,飞溅到他脸上的几滴狼血已经慢慢变干。

“你脸上,沾了几滴狼血……”

“是吗?”司马曜腾出一只手,在脸上蹭着,却总是蹭不准位置。

“要不我帮你擦擦……”

“好。”司马曜将脸歪过来了点,眼睛却仍然看着火上烤着的狼腿。

顾念之轻轻擦了擦,干透的狼血并没那么容易擦干净,她打开水囊,轻轻沾了一点水在衣袖上,随后用湿润的衣角将司马曜脸上的血迹全部擦干。

司马曜见她用了水,本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顾念之还要继续从水囊倒水,司马曜立刻阻止了她。

“脸上脏一点没关系,但在这些地方如果没有水,那是会要命的。”

“我只倒了一丁点。”

“一滴都会关乎人命。”

司马曜转过头,正对上顾念之的脸。

两个人凑得很近,尽管都灰头土脸,但眸子都是那样清亮。

这双眼,正是那晚梦中的眼睛。

司马曜看得有些呆了。

顾念之急急收回目光,看着面前的火堆。

司马曜的眼神让她的心没理由地有些慌,她赶紧转移话题。

“一开始都不觉得,现在闻到肉的味道,还真饿了。这狼肉,会好吃吗?”

“不要抱太大希望,闻着香,吃着很腥的。”

“那倒是。没有任何调味品,味道应该好不到哪去。”

嘴上虽是这样说,顾念之的眼睛却牢牢地盯着狼腿,她属实是饿了。

司马曜将狼腿从火上拿下,将表面一小块撕下,递给顾念之;“这一小缕熟了,你尝尝。”

顾念之接过肉,放进嘴里嚼了几下,眉头轻皱:“好难嚼,这味道也好奇怪,又腥又骚又臭……”

司马曜再撕下一块,放进自己的嘴里,“好些年没有吃狼肉了,果然一如既往地难吃。不过,不管多难吃,都要强迫自己多吃点,明天的情况如何,现在还不清楚呢。”

顾念之点点头,强迫自己吃下不少,一股倦意再次袭来,再次醒来时,已是清晨。

她的头靠在司马曜肩上,手挽住司马曜的胳膊。

意识到这样的姿态有些不妥,顾念之赶紧坐正:“你醒了怎么不叫我?”

“想着让你多睡一会儿。”司马曜活动了活动胳膊,站了起来,此刻的他也是一脸倦容。

两人走到马厩,马儿焦躁不安,低头用前蹄刨地。

司马曜赶紧掏出水囊,在旁边找到一个破碎的陶罐,小心翼翼地将水倒了一些在里面,随后让马饮用。

“马太渴了。”司马曜抚着马的前额:“坚持一下,等回到定西府,我让你喝个饱吃个饱。”

司马曜的衣袖似是被剪刀剪过,破破烂烂,上面还有血迹。

“这是昨晚的狼血吗?”夜里实在太黑,顾念之并未发现司马曜身上居然有这么多血迹。

“不是狼血,是我的血。”司马曜轻轻撩开袖子,手臂上是被狼爪抓出的极深的血痕。“现在已经没有流血了。”

“是为了挡住扑向我的那匹狼受伤的,对吗?”顾念之声音发颤,她从未见过如此深的伤口。“这么深,会不会有破伤风和狂犬病?”

“破伤风?狂犬病?”司马曜疑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