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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事情都进入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混沌之中。

顾念之不由想起了一句话:“整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事实正是如此。

就连谋权篡位也不过如此。

甚至从某个角度去看这些事,感觉如同儿戏,荒谬至极。

白家书房,白墨站在父亲身边,将大臣们拟好的折子展开。

“关于年号,拟好了这几个。”

白锋在数个年号中,思索片刻,选定了“德隆”。

“就选德隆吧,寓意厚物载德,万业昌隆,也算是在先皇道初的年号的基础上,更有发展了。”

“不过,父亲,这年号一般由新皇自己选定,需不需要问问看晔儿的意见?”

“不用。先皇都忌惮我白家几分,他司马晔能登上皇位,全靠我白家。”

白锋站起,在房中踱步,经过白墨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记住,年号叫什么都无所谓,但必须由我来定。一定要从一开始就让司马晔知道,这天下不是他一个人的。”

“儿子明白。”

“对了,云安和司马晔的婚事,太后那边怎么说?”

“太后倒是没有意见,当时说太子新丧,不宜婚嫁,可以等司马晔成为太子之后预册为太子妃,没想到这岑羽手脚如此之快,还没来得及将云安册立,司马晔就成了皇上……”

“如今新皇要为父亲守丧三年,即便是云安要入宫为妃,也要等三年之后才能补上婚仪。”

“这倒是小事,赶紧在皇上身边安上我们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只是委屈了云安。”

“父亲放心,假以时日,云安必定母仪天下,又有什么委屈可言?”

白锋摇摇头。

“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羌邑一直想要促成两国联姻,自上次迎亲失败,仅仅递交了和亲诏书后,羌邑多次派人前来,甚至表示愿意现将功公主送来大晟,待太子确定再成婚。”

“父亲你的意思是,现在二皇子登基,羌邑定会要求直接和新皇联姻,那……”

“联姻事关两国邦交,羌邑公主的位份必定在云安之上,若是不筹谋安排,云安能否登上后位还是未知之数。”

书房门被猛然推开。

“我不要登什么后位,当什么皇后!”

门外,是已经哭得梨花带雨的云安。

“爷爷,父亲,云安愿长守家中,侍奉爷爷、父亲和母亲。”

云安两步跨进屋子,直接跪在爷爷面前。

“爷爷,云安不愿,云安不想。云安不想一生在宫中度过,宫中的女人,又有几个能得善终?”

“有我们白家在,还有你姑母为你撑腰,你在宫中自可放心。”白墨赶紧劝说着:“你万万不可任性。”

“爷爷……”尽管上次无意偷听到爷爷和父亲要让她和二皇子订婚的商议,随后母亲前来探听她的口风,心灰意冷的云安只当自己已经死掉一般,默默接受了母亲所说的安排,但如今朝堂风云突变,云安终究还是想为自己的幸福搏一搏。

“爷爷……即便是姑母贵为皇后,现在已经快要贵为太后,她这一生也并不快乐,一生防备,一生筹谋,皇上的心并不在她那里,她要和后宫那么多女人一起,等着盼着皇上的到来,云安不要过姑母那样的日子,云安不愿……不愿和人共侍一夫,更不愿独守空房度过一生。”

“云安!”白墨见白锋的脸色已经不好看,赶紧喝住女儿:“住嘴!即便是普通男人,也不免三妻四妾,更何况皇上?白家的所有人,都必须为这个家做贡献,做牺牲,你不要恣意妄为!”

白锋长叹一口气。

“云安。”他的语气不似白墨一般激动,但却带着一种压迫感。“你不再是小孩子了,你不可以像小孩子那样过一辈子。”

尽管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看着这样的爷爷,云安多少还是失望了。

她不求别的,哪怕一辈子在家当老姑娘,她也不怨任何人,唯独是进宫为妃这一点,她是真的接受不了。

她喜欢画本里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好,期盼着和自己心仪的男子相伴一生白头偕老的画面。

即便舒怀远和自己之间没有可能,但她也不愿嫁给自己不爱之人,并且和一群后宫中的女人为了那个男人争来争去。

白墨见父亲已有不满之意,立即出声训斥道:“都怪以前对你过于骄纵,现在竟无法无天至此!”

转而,白墨对着父亲,“父亲,都是孩儿没有教好,您千万别动气。我会好好和云安讲讲,她会明白您的苦心的。”

“我也累了。都去休息吧。”

白锋起身,走在父女俩前面。

云安看向爷爷,他的背已经有些佝偻,不像自己小时候所看到的那样宽广,她好想像小时候一样,依偎在爷爷怀中,听他讲讲他是如何保家卫国,英勇杀敌,可是如今的他已经只会玩弄权术,再不复当年。

眼见着白锋回了卧房,白墨方才转过头来看着云安。

“以后万不可在爷爷面前提起这件事了。你和二皇子,不,你和当今皇上的婚事,由不得你做主,甚至,还由不得我做主。”

“父亲,我……”云安满怀委屈,那个曾经最疼爱她的爷爷现在似乎没那么喜爱她了。

“在白家,任何一个人都要听爷爷的。没得商量。”

“难道连你也是吗?”

“当然。不管我在外面是什么身份,回到家,我就是必须听父亲安排的儿子。”

“你难道连你的婚事也都是被安排的吗?”

女儿这完全超出白墨意料的问题显然让他不知道如何回答。

“难道你和母亲也是政治联姻?”

白墨不知如何作答。

他仰起头,天边一轮下玄月清冷地照着人间。

月有阴晴圆缺,世间的恩爱情仇,不就如这月亮的圆缺阴晴一般,根本不受人力掌控吗?

“我对你母亲,难道不好吗?”

“父亲对母亲,极好。”

“你母亲,难道不幸福吗?”

“在我看来,母亲很幸福。”

“那么,是不是政治联姻,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白墨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女儿的问话勾动了沉寂已久的心弦,埋藏心底多年的那个女人,他终究还是没能彻底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