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易正坐在距离公共厕所二百米处修养身心,春天过了一大半,天气升温,厕所越来越臭,他的办公地点越来越远。
手捧《三国演义》,南易吟诵道,“一时落魄不是耻辱,能屈能伸方为丈夫!”看着公厕,心中感慨,“这鬼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忽听得身后一声娇喊,“南易,老娘和你拼了!”
回头看时,一个梁拉娣前面跑,一群人在后面追。
梁拉娣高举笤帚,不停挥舞,瞪着眼睛,咬着钢牙,那凶狠模样看着就有点儿瘆人。
他有点儿慌,惊呼道:“梁拉娣,你想干啥?”
“干啥?你这个无情无义的臭男人,说了不算,算了不说,你那天晚上是怎么答应我的?”
南易……什么鬼?
身后跟来的众人……这梁拉娣和南易有情况?
“好汉不吃眼前亏”,看梁拉娣来势凶猛,南易掉头就跑,这一跑更加坚定了梁拉娣的怀疑,追的更起劲儿了。
机修厂上演了经典的一幕:男的跑,女的追,后面还跟着一大堆;男的喘,女的喊,后面的人喘着喊。
“南易,你个叛徒,你出卖我家孩子,我要杀了你!”
梁拉娣不愧焊工出身,体力爆表,一边喊着一边追,速度不减。
南易就不行了,面黄肌瘦,长期营养不良,越跑是越没劲儿。
跑了不到十分之一个马拉松,南易有些受不了,扶着路旁一棵树喘息起来了了。
没一刻,梁拉娣就到了近前,也不管头还是屁股,笤帚就往身上招呼,把南易打的是蹦蹦又跳跳。
“梁拉娣,你个疯女人,你要干啥?”
“哎呦我的妈呀,哎呦我的妈!”
天气有点儿热,南易衣衫单薄,笤帚抽在身上,那是真疼,疼的南易直叫“妈”!
好在保卫科的跟的紧,梁拉娣没打几下,就被按住了。
梁拉娣被按住,南易来了精神。
“梁拉娣,你简直不可理喻你,你做事儿不带脑子的吗?”
“南易,你这个王八蛋,出卖我的孩子!”
“梁拉娣,要不是你是个女人,老子早收拾你了!”
“来呀,来呀!”
梁拉娣用力挣扎。
这时刘峰也追到了近前,扶着大腿吐舌头,呼哧呼哧直喘粗气。
“把他俩给我全都带回去,反了天了!”
……
厂长办公室,受了暴击伤害的南易,和怒气消减的梁拉娣分列办公室两侧,厂长刘峰居中而立。
“梁拉娣,你这个……你这个落后分子,我都和你说了不是南易,你还追着打人家干什么?”
梁拉娣喘着粗气,“除了他还能有谁?我家孩子的事儿就他知道!”
南易感觉脸也疼,身上也疼,心中无限怒火,“梁拉娣,你太狠了你,瞧你把我打的,这脸都肿了!
我跟你讲吧,我就是因为告密被罚去看厕所的,我这辈子最恨告密的人,你也就是碰到我了,要是换一个人,你家仨孩子现在刚被放出来,又得重新进去!
你信不信?你个傻娘们!”
“你骂谁呢?”梁拉娣丝毫不虚,还要往上冲,被刘峰拦住。
刘峰嚷道:“梁拉娣,你可真够可以的,你这脑子怎么这么笨呢?你家孩子那事儿究竟真实情况如何,你自己不清楚吗?非得把事闹大了,弄出个不可收拾的局面才好吗?”
刘峰这么一说,梁拉娣脑子慢慢恢复了清明,看着对面疼得呲牙咧嘴的南易,心里后怕起来了,这人家要是来个实名举报,当面对质,那大毛他们不就真完了吗?
“我真是太笨了,我应该晚上在他脑袋上套麻袋,然后把他打个半死,就好了!不行,我得先稳住他!”梁拉娣暗戳戳想道。
念头一转,脸上竟然挂上了笑容,“哎呀,误会了!南师傅,对不起啊,是我弄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您身上疼不疼啊?要不要我陪您去医务室看看啊?”
说着竟然走到了南易身边,上手要摸。
南易吓得一缩脖,赶忙后撤两步,惊问道:“梁拉娣,你想干嘛?”这泼妇转变速度太快,他有点儿猝不及防。
“不干嘛,就是想看看你伤的重不重!”
南易……
刘峰……
梁拉娣不闹了,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南易出了厂办,直接奔了医务室,他疼~,他需要丁医生亲手上药。
医务室走廊上人不少,南易只能咬着牙在外面排队。
好不容易听见丁秋楠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下一个!”
南易满怀期待的走了进去,坐在了诊桌旁边。
“你怎么了啊?”
丁秋楠这是明知故问,刚才给人看病时,听工人议论,早就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了。
“别提了,被同志误解,屈冤遭打了!”南易解释道。
“都哪里受伤了?”
“脸上,身上,还有心里面!”
丁秋楠往南易脸上看了看,语气冰冷的说道:
“脸上,身上的伤养几天就好了!至于心里面,问心无愧就不会受伤,你要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儿,这伤就一辈子好不了!”
外面还有人呢,南易不愿意多解释,只是说道:“丁医生,我这伤的挺重,可不能光靠养啊,您怎么也得给我涂点儿药啊,要不太不负责任了吧!”
丁秋楠依旧面无表情,“你确定要涂药?”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那好吧,你先把外衣脱了,到里面去吧!”
她用手一指医务室里面的一间小屋,那里是专门给病人打针上药的地方。
南易露出了得逞的笑容,这一刻他觉得挨的打是值得的,刚进医务室房门,已经把上衣脱光了,露出了一身排骨。
紧接着他见到了惊人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