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刁大河斜倚在病床上,手拿着一本市井小说正在看图,见南易进来他呲牙一笑。
“你怎么在这里?”
“这不厨房的事儿忙完了嘛,作为一个乐于助人的好同志,我担心丁医生一个人在医务室忙不过来,特地前来帮忙!”
南易无语+无奈+欲哭无泪。
丁秋楠走了进来,把一瓶药用酒精和一瓶黄药水拿了进来,递到刁大河手里,“先用酒精杀毒,然后再涂抹黄药水。”
“得令!”刁大河兴奋的接过药水等物,转身对南易说道:“南师傅,麻烦床上先趴好!”
南易有点儿怕怕,心虚的问道:“我不用涂药了行不行?”
刁大河、丁秋楠异口同声:“不行!”
战战兢兢的趴在了床上,承受刁大河用炒菜的手法涂药。
病房里传出南易鬼哭狼嚎的声音,凄惨至极,如同“菊花残”,让人不寒而栗。
几个在外面排队的小青年一哆嗦,相视一眼,全都偷偷的溜了。
上完药,南易已经虚脱,生无可恋的趴在那里不想动弹,有气无力道:“刁大河,你也忒狠了,酒精就直接往我伤口上倒啊。”
刁大河嘿嘿直乐,“这不是刚刚上手,业务还不熟练嘛!”
“不熟练你还敢动,你这是要杀人害命啊!”南易有些欲哭无泪。
梁拉娣还真够狠,明显用笤帚抽南易的时候用尽了全力,南易身上一条条红红肿,有的地方还破了皮,刚上酒精时剧痛,此时又转成了火烧火燎的感觉。
“这可要了我的命了,梁拉娣,我和她完不了!”他一边呻吟一边咒骂。
看丁秋楠出去忙活了,刁大河坐在了南易身边,忽然在他眼前比了一个大拇指。
“南师傅,您是这个!”
南易看见了,有些糊涂的问道:“您是什么意思?”
“今天梁拉娣冤枉你了吧,根本不是你告的密,对不?”
“哎呦……那当然了,老子立身堂堂男子汉,怎么可能去告密?”
刁大河继续说道:“这个不算什么,了不起的是梁拉娣那么打你,你在厂领导面前都没实话实说,你要是说了那天你看见谁割了猪尾巴。可够梁拉娣这个傻瓜喝一壶的!”
南易抬眼看了下刁大河,颇有点儿惺惺相惜之感。
刚刚上山药,需要等着干,他把撑着身体的两手伸直,彻底趴平整,这才说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梁拉娣家的几个孩子都不错,我不能坑孩子!
而且梁拉娣也是出于爱子心切,一时不明真相,做出点儿糊涂事儿,做为一个男人我觉得我能忍!”
刁大河再次竖起了大拇指,“真丈夫也!”
“说真的,南师傅,你就真打算一辈子待在那个厕所?”
“鬼才愿意待在那里呢,我这不是被人诬陷,不得已而为之嘛!”
刁大河展颜一笑,“那人家刘厂长两顾茅厕,请你出山你都不干?”
“我不是不干,我是不能糊里糊涂的干!别人污蔑我一顿,让我扫了这大半年的厕所,就这么算了?‘士可杀,不可辱’,至少也得给我恢复名誉吧……”
听到这里刁大河叹了口气。
南易抬起头看了一眼,奇怪问道:“因何叹气?”
刁大河道:“我这不刚刚升任后勤的伙食股股长嘛,手底下有两个组长名额。
我听说您做饭的手艺不错,就想着和厂长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把你调回食堂帮我一把。
可您这都‘士可杀,不可辱’了,我看还是算了吧!”
“别算了啊,咱再商量商量呗!”
“可我做不到帮你恢复名誉啊!”
“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间,但求问心无愧,名誉小事耳!”
“那您这‘可杀不可辱’?”
“被人污蔑,不是耻辱,能屈能伸,方为丈夫!”
刁大河强忍住不笑,心说好嘛,果然‘人嘴两张皮,反正都是理’,道理全都让你一个人占了。
这时门外传来喊声,是丁秋楠在叫自己,刁大河站起身出去,却被一把拉住衣角。
“南师傅,还有什么事儿吗?”
“真能让我回食堂?”
“这个我做不了主,我得去找厂长商量一下!”
“那您可快着点儿!”
“行,我一会儿就去找厂长说,有了信儿就去通知你!”
离开屋子去见丁秋楠,看诊疗室里一个人没有,有些奇怪,“刚才排队看病那些人呢?”
丁秋楠忍了下笑容,说道:“都被南易的叫声给吓跑了!”
刁大河哈哈笑了起来。
转而问道:“那你叫我出来有事儿?”
“没事儿,就是不想你在里面和那个出卖孩子的人渣臭贫!”
这话恰好被穿衣出来的南易听见,说道:“丁秋楠,作为一个又红又专的革命主义战士,你怎么不经过调查就胡乱说话呢,我对你简直太失望了!”
刁大河接口道:“失望好啊,失望就可以安心工作了,抓紧去打扫你的卫生吧,不要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
“我……”南易还想说些什么,但抬眼看见丁秋楠那厌恶的眼神,终于还是选择闭口不言了,转身略带着些许萧索离开了!
“什么人啊!”南易走后,丁秋楠继续吐槽,“差点儿毁了三个孩子!”
刁大河才不帮南易解释呢,他现在虽然和丁秋楠相处不错,可还没确定关系呢,必须防范一切可能之敌,丁秋楠误会南易,刁大河乐见其成!
“一切等尘埃落定再说吧,南师傅暂时先委屈你了!”刁大河心说。
果然,听丁秋楠继续说道:“你以后离他远点儿,别跟他学坏喽!”
“得嘞!都听你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