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排队买菜的人还有不少,听赵红梅如此大胆直白,纷纷起哄,甚至有人还吹起了口哨。
赵红梅俏脸红扑扑的,目光灼灼的看着刁大河,等着他的答案。
刁大河咽了两下口水,说实话赵红梅长的完全不弱于丁秋楠,而且爽朗大方,很合他的胃口,但奈何他已经名花有主了,现在敢答应一句,那就是走到了犯罪的道路上。
“不好意思啊,”刁大河依旧面带微笑,“如果我没对象的话,肯定应你所邀,可我现在已经有了对象了,你的要求我只能拒绝了,实在对不住您!”
“你上次看电影那天不是还说没有对象呢吗?”
“对啊,可是看完电影之后就有了啊!”
“是你们厂医务室的丁秋楠吗?”赵红梅有些不甘心。
“对啊!”刁大河光风霁月。
打饭的人没料到竟然吃了个大瓜,医务室的丁大夫有对象了?对象竟然是食堂的刁大河?这郎才女貌,好生惹人羡慕啊。
看对方回答的大方清楚,赵红梅知道事不可为,红了眼圈,浑浑噩噩端着刁大河打出的饭菜,低着头落寞的走了。
所有工人打饭结束,刁大河重回厨房,召集众人开会,宣布了比赛结果。
“各位,今天比试的结果显而易见,丁师傅赢了,刘师傅输了,刘明敢你可服气?”
刘明敢愤愤不平道:“我输了我认,推荐他当白案组的组长我也没意见,但我不服气!”
刁大河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笑着问道:“这是为什么呢?”
“明明比的是做窝头,他却做成了发面馒头,他胜过我,那是馒头胜过窝头,不是窝头胜过窝头。”
刁大河问南易,“南师傅,刘明敢是你徒弟,你怎么说?”
南易坐在小马扎上 ,伸手摸着脸上的一道伤疤,梁拉娣真狠,这伤都好几天了,还没完全好。
“我和刘明敢是一个看法,今天要是不比谁做的窝头卖的好,那肯定是丁师傅赢了,但要说谁的手艺更强,我倒是没看出来!
要比试谁跑的快,那就比短跑,要比试谁跑的远,那就比试马拉松。这俩人虽然做的都是窝头,但一个死面儿,一个发面儿,那就像拿短跑冠军和马拉松冠军对比谁厉害一样,根本没啥可比性嘛!”
南易这番话说的入情入理,厨房的帮厨杂工纷纷点头,都觉得这话说的有道理。
刁大河端着孝顺徒弟及时奉上的茶水喝了一口,笑着看向丁远亭,“呸呸呸,丁师傅,呸呸呸,您怎么说?”杨小东买的这茶叶全是茶叶梗,简直太难喝了。
丁远亭说道:“按照今天早上比试规则,我已经赢了。按道理你应该推荐我当白案组组长吧?”
刁大河心中赞叹,“这三叔可真行,够聪明!”
当下又喝了口茶水说道:“呸呸呸,这是自然,下午上班我就去找厂长和主任,把你和南师傅这事儿给定下了如何?”
丁远亭笑着说道:“那敢情好了!”
转头看向脸上阴沉的刘明敢,“小子,你不服没关系,等我当上组长之后咱再比一场,到时候让你心服口服。”
说完,起身到厨房一角背起自己的绿挎包,叫刁大河道:“走吧,刁股长,领我去宿舍看看吧!”
……
中午,单身宿舍安排了丁远亭,又说了晚上到自家吃饭的事儿,就告辞离开了。
下午,刁大河先去了厂长办公室,说了要任命南易和丁远亭当组长,刘峰自无不可。
“大河,这事儿上次咱们就说定了,你要觉得这两人真有本事,那就按你说的办,我没啥意见。
不过食堂是由行政科刘主任兼职管理的,这事儿最好还得和他说一声。”
背着书包去了行政科,刘主任坐在办公桌前认真办公。
“大河啊,你可是稀客,来找我有事儿吗?”
“咱们食堂这不已经是股级单位了吗,在我的提议下设两个组,我推荐了南易和丁远亭担任这两个组的组长,我过来是想问问您的意见!”
“厂长那边知道了吗?”
“厂长已经知道了!”
“厂长同意了吗?”
“厂长已经同意了!”
刘主任有些不满的说道,“厂长都已经同意了,我能有什么意见呢?大河,你可真能干啊,这段时间又是做菜,又是招工,又是安排组长的,忙坏了吧?别太累了,要多注意休息,知道吗?”
“谢谢领导关心,我不累!为了革命工作,我甘洒热血写春秋。”刁大河假装听不懂,傻里傻气的做保证。
“好啊,厂子里就需要你这样能干的年轻人,你先回去吧,认真准备明天的会餐,这是你当前工作的重中之重。”刘主任面沉似水。
从刘主任办公室出来,刁大河出了口气,没想到自己一时急切,安排两个组长竟然得罪了顶头上司,你说招笑不招笑。
本来他带着东西呢,想给这上司送点好堵嘴,但对方不阴不阳的说话,他就没把东西掏出来。
刁大河一向如此。
别人敬他三尺,他敬别人一丈五;
别人欺他三尺,他欺别人一丈六。
“老刘,我很随和,但如果你踩到我的地雷,我会很难搞哦,我就这样,我很难搞哦,你不要看我好好先生哦!”
却说崔大可,上午被刘明敢不停支使。
刷锅刷蒸笼,倒垃圾洗菜,
点火烧炉子,扫地抹锅台,
……
手脚基本没停,累了个腰肌劳损,活干完了从后厨出来,他不停的捶自己的腰,“王八蛋刘明敢,等着老子的,‘瓦片也有翻身日’,等老子爬上墙头,看我往不往你脑袋上撒尿就完了!”
挺直腰板,感觉酸痛难忍,叨咕一句,“不行,必须得看看去!”转身朝着医务室走去。
上午刁大河暴力扎针,接着又宣布了两人的关系,断了机修厂无数工人的“天鹅梦”,这一天轧钢厂未婚青年集体失恋,
丁秋楠入职以来第一次这么清闲,中午吃了三叔做的窝头,一时困倦,趴伏在桌子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