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会儿您能帮忙把俩病人跟车送到市医院吗?医务室里离不开人,丁大夫不能去!”刁大河一脸期待的看向崔大可。
崔大可秒回答,“完全木有问题啊!你去叫车吧,一会儿我跟车护送。”
说完,端起蒸苹果,屁颠屁颠的直奔医务室,多少带点兴高采烈。
刁大河和丁秋楠相视一笑,感觉到了一种心有灵犀、志同道合的快乐。
必须将坑人进行到底,他环顾四周,寻找着目标,目光锁定在忙碌的刘明敢身上,这小子一天没个顺气的时候,这是病,得治。
“刘明敢!”刁大河大声喊道。
刘明敢正切面团做馒头呢,听到喊声,抬头询问:“股长,你找我有事儿?”
“丁大夫今天有些累了,你替丁大夫跑趟腿,到厂办要辆车,然后和崔大可一起把人送进市医院。”刁大河吩咐道。
“那我这边的活咋办?”刘明敢又问道,他不是不愿意去,他怕耽误工作。
“放心,我替你干了!”
“那行吧,我这就去!”
听刁股长有安排,刘明敢答应一声,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厂办。
一路回味着丁秋楠那明媚的笑容,崔大可快步走向医务室,他心中暗自窃喜,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这是丁大夫第二次对我笑了,唐伯虎点秋香,三笑娶得佳人回,嘿嘿,胜利在望啊!”
“……呃……”
医务室里充满了屎分子,崔大可往里一进,一股难以忍受的臭味扑鼻而来,他就跟中了屎弹一样,差一点儿就把早餐吃的豆腐卷全吐了出来。
他说他,想要逃,偏偏决定要落脚。
他忍了,他拼了,只想赢得第三笑。
捏着鼻子,崔大可强忍熏天的臭气,进了诊疗室,把两个蒸苹果送给了张大年和钱小方。
这玩意养胃,俩人狼吞虎咽的吃完,的确好了很多,凄惨的叫声转为平和。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汽车鸣笛声。刘明敢冒着臭气冲了进来,和崔大可一起将张大年和钱小方扶上了汽车。
汽车上,崔大可生无可恋,他刚才扶着钱小方上车,一不小心碰到了对方的屁股,结果染了一手的金黄。
车里本来有一块抹布,现在垫在了钱小方屁股底下,他无处擦手,只好举着满是油污的手,心中暗自咒骂着刁大河。
反复端详着自己一手油黄,崔大可陷入了沉思。
“这怎么像是豆油呢?难道昨晚厨房的油是……?”
他转头看向了张大年和钱小方。
丁秋楠就在厨房里混了足有两个小时,估摸着气味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这才和刁大河招呼一声,回了医务室。
结果没有五分钟又重新跑回了厨房,屎臭味仍在,一个病人也没有,她干脆翘班了。
坐在椅子上,喝着刁大河的茶水,看着刁大河忙来忙去,她觉得很开心。
中午时分,阳光斜照在食堂的墙壁上,照得墙壁上标语十分显眼。
《食堂十五好》
服务态度好,思想作风好
组织纪律好,互助团结好
清洁卫生好,做菜味道好
工作计划好,技术革新好
推广先进好,节约粮食好
民主管理好,爱护公物好
招待客人好,养猪种菜好
体贴病人老少孕妇好
打饭窗口外,人群汇聚成了四条不见首尾的长龙,缓缓蠕动。熙熙攘攘的声音中,充满了对午餐的期待和交谈的热闹。
刁大河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不禁有些无奈。
吃饭的人已经超过了食堂原本的容纳量,机修厂工人加一块也就一千多人,更多的是来自其他厂子的员工。
刁大河也是服了,吃个饭还得从一个厂子到另一个厂子,这帮人为了吃是真不嫌费事儿。
为了应对这突如其来的用餐高峰,刁大河不得不做出调整。
他指挥着几个帮厨一番清理,又增加了一个打饭窗口。
现在,四个窗口同时开放,希望能缓解一下这拥挤的局面。
杨小东敲响饭钟,四条长龙开始蠕动。
刁大河打饭,杨小东一旁收饭票,师徒配合得挺默契。
刁大河眼尖,一眼看见了排在队伍当中的焦敏,连忙打招呼:“焦书记好,您今天亲自吃饭啊?”
焦敏面沉似水,“贫什么嘴,你一个寡廉鲜耻之人,和我打什么招呼?”
刁大河一愣,心说这娘们是怎么了?这是吃了枪药了,还是吃了黄豆了?这气儿是冲着谁来的?
不过他可不打算惯着,他又不是厂长,于是回嘴道:“焦书记,虽然您职位比我高,但也不能凭空污人清白啊,麻烦您说清楚,我怎么就寡廉鲜耻了?您这当干部的是要污蔑人民群众吗?”
本来焦敏想先找梁拉娣了解情况,然后再对刁大河进行批评教育,最好能让刁大河放弃丁秋楠娶了梁拉娣。
可事情就怕赶巧,她排的队伍恰巧是刁大河打饭的窗口,人到了近前,听刁大河臭贫她来了气,一时没忍住发了脾气,结果针尖对了麦芒。
堂堂书记可不是好惹的,听了刁大河的话顿时火冒三丈,“怎么寡廉鲜耻还用我说嘛?厂里风言风语早就传遍了,你是不是和医务室丁秋楠在处对象?”
刁大河很无语,反问道:“处对象不犯法吧?无产阶级又不禁欲,我处对象是为了结婚,结婚是为了生孩子,生孩子是为了延续民族血脉,于国有功,于民有利,何错之有?”
“你处对象是没错,可你不该脚踩两只船!”焦敏大声斥责道。
此时食堂内外将近两千人,竟然出奇的安静,一时之间落针可闻,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丁秋楠站在厨房门口,眼神不错的看着刁大河。
刁大河把大铁勺扔进菜盆,抄起双手问道:“您说的第二条船是谁啊?”
“这还用我明说吗?”
“您还是明说了吧!”
“还是你打完饭之后到我办公室再说吧!”焦敏有些犹豫了,刁大河脚踩两只船死不足惜,可梁拉娣却是她亲亲好徒弟。
这要是到了办公室,不管解释不解释得清,明天就会被口水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