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了几句,丁母抱着刁小南回屋睡觉了。
洗脸盆里倒了热水,洗漱一番,两口子钻进了被窝。
沉默了半晌,刁大河有点儿耐不住了, 推了推一旁瞪着眼睛看房梁的丁秋楠。
“媳妇儿,你不好奇我今晚上去干嘛了吗?”
“好奇啊!”
“那你为啥不问呢?”
“男人做事情,当然不能啥都跟女人说了。男人不说,女人也不能问,这是规矩。”
刁大河伸手把丁秋楠拉进怀里。
“看看,要不说娶媳妇要娶大家闺秀呢,这媳妇儿多懂事儿啊。”
另一只手往枕头旁的绿挎包一掏,把两块手表拿了出来。
“我是去帮你找东西去了。”刁大河笑着道。
借着窗棂透过的光,小丫头看清了他手中之物。
“啊,我的手表!”
一声惊呼,丁秋楠呼的一下坐了起来。
这正是:
爱物失又还,谈笑复晏晏。
曾言难再遇,今见胜初缘。
失时心如割,得时如蜜甜。
且当惜眼前,因与情关关。
丁秋楠真的很兴奋,要不是自己妈就在隔壁,少不得要省略个四五十万字。
且说次日天明,京城某四合院。
一群贼梦中醒来,先是发现睡的不是自己的床,一阵慌乱。
接着又发现了各自辛苦挣的得钱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帮贼子彻底懵了。
“这特么也太狠了吧,这么多年的积蓄啊,一分钱没给留。”
“这是什么神仙干的啊?被换了房间咱们怎么一点儿察觉没有?”
“我的钱在钱匣子里面,特么锁头都没开,里面的钱就一分不剩了。”
“我草,咱们这是得罪谁了啊?莫非是黄大仙?不是说建国后不允许成精了么,这怎么又闹起来了呢?”
…… ……
时间过得贼快当,劳改农场发票据的日子终于到了。
白天崔大可发放了票据,晚上坐在桌前打着哈欠算计着。
这段时间他过的是真累,农场、乡下、宋红霞家、自己家四处奔波,疲于奔命。
马兰花正搂着孩子打着呼噜。
崔大可的面前摆放的是一份票证发放的明细表。
他手拿着钢笔挠着头,绞尽脑汁的想名字。
崔大可也是个起名废,想来想去也难虚构不出合用的名字来,要么就是字不会写,要么就是听着不像人名。
正烦躁得难受,忽然发现了桌案上的小人书《水浒传》。
崔大可翻开小人书,看到了里面的名字:林冲。
他喜出望外,一边翻书,一边把书里面的人名一个个抄写到了票证发放明细表上。
过了两天,崔大可很随意的丢给马兰花一本红宝书。
马兰花愣了一下问道:“你给我这个干嘛呢?是嫌弃我思想不够先进么?”
“打开!”崔大可硬气道。
马兰花打开了红宝书,只见里面夹着一叠布票。
马兰花有些懵了,惊讶道:“啊,布票!你真弄来了!咋弄到的?”
崔大可财大气粗道:“凭本事弄来的呗!够不?不够我还能弄得到。”
“够了,够了!”马兰花连声说道,当然她没忘了表扬一句,“你可真有本事!”
崔大可不由得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第二天,劳改农场胡主任正坐在办公室里看报纸。
上级单位公安局行政科马科长找上了门。
马科长开门见山道:“老胡,听说你们农场改成水泊梁山了?”
胡主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马科长,您这话从何说起啊?”
马科长从夹着的黑皮包里拿出一些票证发放的明细单,递到了胡主任面前。
“你看看,这是你们单位交上来的。”
胡主任低头仔细一看,鼻子都气歪了。
只见明细表后面一拉溜写的是:曹正、鲁达、武松、杨志……
马科长道:“你们这是要三山聚义打青州,然后集体上梁山是不是?”
胡主任脸色发青道:“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马科长,我的的确确不知道这件事儿,我这就去找他。”
马科长率先走出房门道:“还是咱俩一起去吧,对了,把保卫科的同志也一起叫上。”
胡主任答应着跟了出去。
崔大可正在办公室里打电话。
“红霞,今天晚上我过去找你。”
“什么好几天不去找你?我这两天养精蓄锐来着,等晚上看我的手段。”
正聊的起劲儿呢,办公室的门打开了,胡主任和马科长一同走了进来,崔大可慌里慌张的放下了电话。
“主任,科长,您二位为啥面色阴沉沉的呢,出了什么事么?”
胡主任把那叠明细表往桌上一拍,大吼一声道:“这特么是你写的?”
崔大可低头看了看,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回答道:“是啊!”
胡主任指着明细表上的名字,怒声道:“崔大可,你来告诉我,这鲁达、杨志在咱们单位的哪个部门?你叫出来让我认识认识。”
崔大可知道大事不好,脸上的颜色变了几变,身形一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保卫科的同志押着崔大可从办公室里出来,然后又在他的办公室门上贴上了封条。
劳改农场的大小干部全都站在办公室的门口看热闹,胡主任把人赶走之后,问马科长道:“接下来的事儿,您看怎么办?”
“先关在你们这儿吧,我先请示一下上级,怎么办还得听领导的。”
胡主任对保卫科同志挥挥手道:“行了,带走吧!”
崔大可涕泗横流道:“胡主任,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请饶了我这次,我真不是故意的。”
胡主任道:“少特么在这里叫屈了,不是故意的,那武松、林冲是自己跑到名单上来的?”
崔大可还想争辩,被保卫科同志一推搡,直接押着走了。
又过了两天,马兰花接到通知,让她去劳改农场给崔大可送衣服被子。
马兰花在接待处见到了鼻青脸肿的崔大可。
“大可,谁把你打成这样啊?”
崔大可叹气道:“这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我当采购科科长的时候,瞧不上的那些人现在又骑到我头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