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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做好午饭就迅速离开了。

等到晚上再过来。

曲鸢觉得这样来回跑太麻烦了,邀请保姆这两天暂时在海湾别墅住下。

保姆一听,顿时摇头如拨浪鼓,表情称得上是惊悚。

“不、不用。”保姆根本不敢往餐厅的方向看一眼,“我就爱来回跑。”

匆忙扔下一句“曲小姐晚上见”就立即离开了。

可见曲鸢刚才的提议有多吓人。

吃完午饭,曲鸢蹦着收拾餐桌,梁宴则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电视已经关了,只有厨房里传出些动静。

曲鸢来到客厅,看见梁宴则闭着眼睛,以为他睡着了,便放轻了动作。

她也不回房间了,直接坐在地毯上,铺开暑假作业开始写。

一到放假,老师们就布置了数十张试卷,曲鸢一天要写三张才能写完。

但她白天的时候要去兼职,所以都是在晚上才开始写作业。

写着写着,曲鸢就被一道大题给难住了。

解了半天都没思路,她就放弃了,转去做别的题。

曲鸢突然打了个哈欠。

她有些犯困。

下午不用去做兼职,曲鸢便干脆趴在茶几上,打算睡一会儿。

她歪头的方向刚好是对着梁宴则那边的。

然后猝不及防与一双清醒的眼睛对视。

曲鸢说:“你醒了?”

梁宴则沉声开口:“我没睡。”

曲鸢的视线落在少年泛着青色的眼睑下方,犹豫几秒,轻声说道:“要不我给你讲睡前故事?”

梁宴则冷嗤:“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曲鸢摇摇头:“三岁的小孩子不会失眠。”

梁宴则:“……”

他从茶几底下拿出一本物理学的书。

“我不听童话故事。”梁宴则说,“读这个。”

曲鸢打开书,一看到开头的量子力学,粒子空间啥的就觉得头昏眼花。

“能换本书读吗?”

她怕把自己给催眠了。

梁宴则冷酷无情地吐出两个字:“不能。”

曲鸢只能赶鸭子上架地读起了这本晦涩难懂的书,声音磕磕绊绊的。

看着她这副模样,梁宴则嘴角微牵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好像看到曲鸢出糗他就高兴了。

曲鸢没指望梁宴则在她这种断断续续,毫无感情的读书声睡着。

但等到她抬头去看对方的时候,却发现少年靠着沙发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是在假寐,还是睡着了。

她试探的,小声地叫了声:“少爷?”

没有回应。

曲鸢表情是惊讶的。

真睡着了?

曲鸢看向自己手里的书,决定给它贴上个“催眠读物”的标签。

这一觉,梁宴则足足睡了三个小时才醒。

而且还没有头疼的感觉。

往日他都是靠服用药物入睡的。

但其实睡得都不是很好,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被吵醒。

所以每次醒来,他都会觉得头痛欲裂。

可这次他却睡得很好。

而且还没有依靠任何药物。

他的视线落在了坐在茶几前的女孩身上。

曲鸢早就睡醒了。

此时正奋笔疾书地写着政治试卷呢。

经此一事,接下来的两天,梁宴则都会让曲鸢读那本量子学给他听。

家庭医生开的药也很好使,曲鸢脖子上的掐痕已经淡了许多,手掌的伤痕也恢复了大半。

腿上的擦伤好得比较慢,但曲鸢却忍不住了。

她今晚必须要洗澡了。

虽然别墅里空调充足,她基本没出什么汗,但她还是受不住了。

把受伤的那条腿架在凳子上,曲鸢拿着淋浴喷头开始洗澡。

脖子那块没洗,一会儿用热毛巾擦擦就行。

洗完了澡,曲鸢只觉得神清气爽。

第二日,曲鸢很早就起来了。

她今天又要去做兼职。

还没能出门,就听到身后传来梁宴则的声音。

“去哪儿?”

“做兼职。”

梁宴则沉默几秒,没有讽刺也没有怼她,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曲鸢奇怪地看他一眼:“我走了。”

梁宴则冷笑:“等着我送你?”

这才正常嘛。

曲鸢放心了,就连语气都轻快了起来:“午饭我已经做好了,晚上见。”

随着别墅门被关上,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寂静。

中午,梁宴则想要睡会儿。

窗帘全部拉上,整个屋里的能见度并不是很高。

按理说,在这种环境下,是很容易入睡的。

但梁宴则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东西,迟迟不能陷入睡梦。

清隽的眉眼间缓缓聚集了焦躁的烦闷。

暴躁地将离得最近的那个抱枕扔在地上,梁宴则踩着楼梯上楼,脚步声很重,不用想也知道少年此时的心情非常糟糕。

楼上。

少年挥舞着拳头砸向面前的拳击沙袋,眼神阴戾,仿佛他面前的不是沙袋,而是仇人。

打完沙袋,他又去到一个房间。

地上散落地扔着些零件。

盘腿坐在地上,梁宴则把机器人的脑袋拿在手里,开始修理这个被他砸坏的机器人。

他注意力总是不集中,甚至修着修着,就会有一种想要把这个机器人的脑袋捏碎的冲动。

这两天,他的病虽然也有发作的时候,但却没像掐曲鸢脖子那次丧失理智。

不过,为了避免自己再一次伤害到曲鸢。

每到他发病的时候,他都会把曲鸢赶出去。

曲鸢每次都安然自若地坐在台阶上,等着他给自己开门。

对于他把自己关在门外这事,完全不生气。

这人是面团做的吗?

梁宴则又走神了。

曲鸢晚上七点的时候回来了。

她并非是空手回来的,手里还拿了个东西。

梁宴则皱眉:“这什么?”

曲鸢说:“喇叭啊。”

她今天做完兼职就往回收站跑了一趟,挑选了半天,才选到这个坏得不是很彻底的喇叭。

之后她又跟老板砍了很久的价,终于以四块钱拿下了。

“以后你再把电视声音开到最大的时候,我就能用这个和你交流了。”曲鸢一边说着,一边把喇叭打开。

沙沙沙几声后,一道带着口音的叫卖声传出来——

“豆橛,土豆,两块五嘞。”

“不好意思,放错了。“曲鸢赶忙关掉。

梁宴则看着这个破旧的喇叭:“你买的?”

曲鸢说:“算是。”

梁宴则很是怀疑:“确定不是垃圾场捡的?”

“当然不是。”曲鸢反驳,“是我在回收站买的。”

“和在垃圾场里捡的有什么区别?”

“垃圾场捡的不要钱。”曲鸢越说,声音越小。

梁宴则抱胸斜睨着她,仿佛在说:你也知道自己是个冤大头?

等曲鸢想要实际地用一用给梁宴则看的时候,却发现它出来的声音一会儿有,一会儿没的,最后彻底没了。

更加显得她像个冤大头了。

曲鸢:“……”

“猪的钱真好赚。”梁宴则讽刺了这么一句后,拿走了她那个还没投入使用就宣布报废的喇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