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宣百姓的说媒,纳采并不繁琐,所谓说媒就是字面意思,也是成婚的第一步,由媒人作为中间人,去到女方家里,提出男方想要娶女方为妻的想法。
这媒人在中间起到的,便是沟通作用,向女方传达男方的家庭境况,样貌美丑,个人情况等等。
这时的媒人,虽说在说及此事之时,也会略微进行加工但大体还是可信的,比起前世那些媒婆的语言艺术,
什么,刚从缅甸回来的没有找到工作,经过她们润色,就成了实习于国外顶尖金融专业,一毕业就包铁饭碗。
什么,离婚带一男一女,会被说成喜欢孩子,一男一女都喜欢。
……
等等诸如此类,可信度可谓比马里亚纳海沟还要低。
而采纳,便是说媒后一个步骤,即便是媒人说媒成功,女方愿意更进一步了解。
这头一次上门提亲,媒婆只需要提着一只活雁,去询问女方的愿意就好,也不需要什么大办特办。
若是女方同意,便就是过了说媒和采纳的过程,接下来就是询问女方的生辰八字,这个时代的社会风气还是比较开放的,女儿家也并不如其他朝代一般,大姑娘待闺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姓甚名谁,不与他人说的地步。
合八字,就是测算男女两人的生辰八字代表的命理是否冲突,很多所谓男克女,女克男,克夫,克妇的说法便是由此而来。
合八字以后,又是纳吉纳征,请期与迎亲。
这活着的,品相又好的大雁可不好找,王老头三人等到天色渐暗,才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三人打听了好一圈,才打听到有位猎户家,有只品相不错的大雁,看着天色准备明日一早就去。
张六婶也是这时候才出的明月楼,何氏和张氏也是在晚饭之前,才回的明月楼。
这两人走之前,张六婶特意交代过若有机会的话,让两人去找一个专业的媒人。
她张六婶也并非专业的媒人,只是每当两家情投意合的时候,才会找她过去走个过场。
之前同意给王祥做媒,无非是王家这两年光景越发好了,张六婶才愿意接下,可现在王祥想找的是白家的姑娘。
这张六婶一不熟悉白掌柜,二不了解白家,毕竟是王祥的人生大事,她心里还是有些犯嘀咕的,见张氏和何氏回来沉默着回来。
张六婶心里有些不安,小声问道:“两位娘子,就没一个愿意接的?”
何氏摇了摇头:“问了四五家的,这县城里的媒婆,听到是我们王家的,要么是问都不问直接冷着脸拒绝。”
“要么,就是要我们提前给他们一大笔的花红谢礼……”
张婶面色一苦,脸上有些不解:“这不能啊,这媒婆争的就是这个钱不错,可哪有上来就要花红谢礼的?还有明白白拒绝你们的?”
何氏张氏闻言,蹙着眉头对视了一眼,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她们一贯都是和和气气的,也没得罪过人,至于那些今日拒绝她们的媒婆子,她们也是头一次见面,按理来说不应该的啊。
这时,王有发三人简单洗漱了一下,从门口进来,闻言王有发忽的想起什么,转头看着赵氏开口猜疑道:
“娘,这些媒婆子拒绝咱们,会不会是因为,两个月前来咱们门口闹的那个媒婆子,给教唆的?”
话一出口,堂里的几人当即就想起了两月前,那个啥都没干呢,张口就要他们五十两聘礼的媒婆,当时可还是王有发给她呵斥跑的。
记得那家伙放话的语气,这事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
“啥都没问清楚呢?就要五十两?聘礼,我滴个老天爷呦……”
张六婶也被几人一番话给惊的够呛,仔细询问过样貌特征以后,才嫌弃的咧咧嘴,看着几人幽幽的道:
“原来是这徐婆子,这徐婆子可不是啥好媒人,这人贪财好利,牙尖嘴利,名气又不大好,这媒婆业里的其他人,怕是不想与他纠缠,才拒绝的你们……”
“那咋办,这县城里几个媒婆都不同意,去镇上找也不合适啊。”
何氏有些无奈了,转头又望着张六婶:
“六婶,要不你就帮下忙,左右去试上一试?”
一家人全都将目光投向了张六婶,张六婶脸色摇摆不定,犹豫了好久才恨恨的坚定道:
“行,那婶子我就走上一趟,但是婶子也并非专业的,到时候成与不成婶子可不能保证,我尽力而为吧……”
听到张六婶同意,一家人也乐呵了起来,王英雄和何氏带着王祥,三人连忙朝着张六婶感谢的作了个揖。
“那就谢谢张婶了,到时候我王家红花谢礼,定让六婶满意……”
张六婶起身,笑着扶起三人,拍了拍王祥的肩膀,叹了口气道:
“唉,这事都到了这一步,什么红花谢礼的都不重要了,老婆子能后成人之美,也算是行善积德了。”
直到星月高高挂起,众人才商议好了这说媒时间,后日一早,张六婶便启程去白家走一趟。
这明天,王老头三人准备大雁,张氏何氏还有赵氏几人,再与王祥和张六婶好好谈谈,对白家有个了解。
次日一早,王老头三人,便朝着记下的猎户家赶去,猎户家是城西外靠近山脚下,一个由篱笆围起来的茅屋,院子里一只羽毛光滑的大雁正被关在笼子里,高高的仰着头,一会左瞧一会右看,看起来十分有活力。
等王老头三人赶到,院子里已经有几人在交谈着什么,那几人似乎也是为这大雁而来,几人言语拉扯了很久,才看了大雁一眼,不甘心的转身离去。
王老头朝着两个儿子打了个眼色,就笑着迎了上去,说明来意以后,这猎户本来似乎是要拒绝,可听到是王家王祥后,这转到一半的身子却忽的顿了一下,嘴里喃喃念叨了两边王祥的名字。
转头看着王老头,认真询问道:
“老伯,王祥王祥,你可认识一个叫王平?”
王老头诧异的回头,跟王英雄王有发对视一眼,然后看向猎户笑着点了点头:
“王平也是我孙儿,后面一个是他大伯,一个是他爹。”
猎户惊喜的望了一眼,又问道:“可是那个白鹭书院的童生王平?”
“正是!”
闻言,猎户当即就笑了出来,拉着王老头三人就是一阵感谢,原来这猎户,与当初为白鹭书院提供皮革的猎户,为同一人。
现在这里年,白鹭书院偶尔也会购置几个蹴鞠,那些富家子弟们,也会购置一二,这一来二去,因为王平这猎户倒是小赚一笔。
当初他特意去书院,想感谢王平,却被那善良的孩子拒绝了,如今他家中长辈因为大雁找来,猎户可终于找到能够报答的机会了。
这一幕王老头也始料未及,几人一番拉扯,竹笼中的大雁就在被几人推搡中,被王老头收了下来。
王老头也没让猎户吃亏,直接以市场价五两银子给买了下来,还坚决不许猎户还价,不然王老头就一副要生气的模样。
等王老头一行人走了,猎户才掂量着手里的银子,看着王老头的背影,感慨一句:
“王家,都是好人啊……”
下午,王祥已经激动的坐不住了,等王平回到家,好奇的蹲在竹笼边,挑逗着这个一脸神气的,曾经的国家二级保护动物。
逗弄了一会,王平又转身看着还未说媒,便已经坐立不安的堂哥王祥,嘴角轻轻笑了笑,心里暗暗的道:
“堂哥放心,或是两情相悦,那白掌柜的要求再难,小弟也给你办了。”
“耶稣也拦不住,我王平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