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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一亮,王平练了两遍棍法,洗漱过后,背着书箱,一边啃着包子,一边看着书正往门外走去,张六婶便已经穿戴齐整,穿着一身新衣,端着手就朝着明月楼赶了过来。

王平下意识打量了一眼,三两口把包子吞进肚,顺手把书塞进书箱,朝着张六婶拱拱手喊道:

“六婆好!”

张六婶含笑点了点头,朝着王平挥了挥手:

“平哥儿,这是要去学堂了?”

“嗯嗯,一会该上课了。”

“那就赶紧去吧,别在六婆这耽误功夫了,这祥哥儿倒是好运,摊上这么一个上进的文曲星弟弟……”

张六婶一边说着,一边迈着小碎步进了院门,今日是张六婶给堂哥王祥说媒的日子,王平还想再说两句的,不过看着张六婶已经进了院子,时间又不早了。

王平顿了顿,便沉下肩双手背于身后,稳着书箱,大步朝着书院的方向,狂奔而去。

事情但也不急于一时,这白家虽说是积年大户,但他们明月楼这两年也是日渐繁盛,张六婶说媒也未必没有机会。

再说了,这种成婚的大事,怕是还要拉扯一二,王平年纪又小,他的话也不见得别人会听,等到事情生了波折,再动手也不迟。

书院里,等王平赶到时,周墨轩等人早已到齐了,府试过后,这之后的几次考试难度也会越大提高。

根据柳夫子的经验,这四书五经中的文章,就算他内容再多,可来来回回也就那么多,除了经学大儒深耕其间,能有自己的深刻见解与了解之外。

科举考生,在科举一途中,若是“有了自己的见解”,碰到开放些的考官还好,若是碰到读书人中,

那些古板教条的儒生,可见不得这种情况,说简单些就是误入歧途,若其深究,被扣上一个离经叛道的名头也不是不可能。

科举已经举行了很多届,每次的考题,都会有专门的朝廷重臣,经学大儒,进行出卷。

这考卷的难易程度,不仅关乎考生的前途锦绣,还体现着出卷人的文学水平,若是太难,则会让学子们望而却步,若是太易,则难以选拔出真正的人才。

因此,出题人需要权衡利弊,精心设计每一道题目,而把四书五经中的内容融会贯通,举一折三,微而不弃,便成了这些大儒名臣的设卷首选。

出于此等目的,柳夫子特意在每日晨读之时,让王平等童生班的众人,分成几个组,各组互相设题,内容出自四书五经,不为别的,只求把对方彻底难住,等到分组过后,每一旬便会选一日,进行组间比拼,胜者积一分,败者负一分。

等到几个组互相比完,排名最后一组则负责下半旬的值日,半旬过后,再重新随机分组,这样既可以让学子们互相帮助,提高学识,又可以让落后者,知耻而后勇锻炼体魄。

四书五经之中,也不乏微弱考点,自从这种分组法一经实施,学子们的对四书五经的薄弱考点,也越发牢固,每日晨读恨不得将同组同窗直接难住,为了不成为最后一名,众人也是煞费苦心。

这时间一长,四书五经被翻动的都快要破了皮,等到晨读结束,王平偶尔还能看到又个别同窗,头趴在桌案上,张着大嘴,呆滞的眼神放空一切。

王平出去透气,安青岚三人也在身侧,周墨轩甩着发胀的脑袋,双手撑在护栏之上,满脸怨气的吐槽道:

“谁不知道是谁想的这个办法,真够缺德的,二德问的我头都要炸了,这四书五经里咋还有这么偏门的东西……”

寒清远摇了摇头,想起刚才自己被问的一问三停顿的场面,有些犹豫的摇了摇头:“这..这法子,还是有些用的……”

安青岚笑着点头,没有说话,周墨轩见两人不认可自己的观点,有些忿忿不平的哼了一声,转头又看向王平:“王平,你认为呢?”

王平被问的怔了一下,神情有些不自然的挠着头,笑了笑:

“这事啊,还是有些用的吧……”

……

另一边,张六婶取了活雁,便朝着白家走去,在白家门口,还没进门,就瞧见远处有个穿着花花绿绿的婆子,也提着一只活雁走了过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徐婆子,这徐婆子望着张刘婶,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眼,也不奇怪,反而挤着铺了厚粉老脸,翘着兰花指嘿嘿一笑:

“这不是,张家姐姐吗?咱俩来的可真巧啊?不知姐姐为谁家说的亲啊?”

这徐婆子名声本就不怎么好,张六婶是打心底里厌恶,今日和这贼婆子走到一起,准没好事。

张六婶心下一叹,准备来个以退为进,准备等着徐婆子走了再过来,可这徐婆子也是个人精,哪能让张六婶就这么走了,当即就拉着张六婶进了院子。

一家也是看,两家也是看,白允悲自然没什么见怪不怪,这些年也不是没有其他婆子上门看过,对比对比也好,等几人进了堂里。

这哪还有张六婶说话的空隙,这徐婆子当即就夸起了,请他过来的人家,这家乃是邻县的童生公子,家里更是诗书传家,这才钱虽比不得白掌柜,但这名声却胜得白掌柜许多。

这徐婆子也是个人才,直接把那童生说的是天上仅有,是地上无双,年轻童生,家中传读,又与王祥不通文墨,农家子为比,这一番拉踩之下,气的张六婶胸口不断起伏,愤愤的盯着徐婆子,嘴角咬牙切齿的小声道:

“贼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