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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乐仔这电话打给谁了呢?就打给谢才平了。

电话接通,喂,萍姐。

这萍姐有人知道,有人可能不知道。

她是谁呢?以前咱也讲过,她是重庆公安系统里一位重要人物文强的弟媳,文强有个弟弟叫文斌,谢才平就是文斌的媳妇儿。

这两口子的关系,实际上已经名存实亡。

这谢才平在外面那可是比老爷们还厉害,胡搞乱搞的,跟她有过关系的男人,没有两百也得有一百五了,这人数加起来肯定是够多的,平时常在一起的就有十五六个。

她不光开了一个会所,还涉及黄赌毒里的黄和毒,也就是小快乐那类东西,她可是当时重庆唯一的女性黑老大。

电话里说道:“喂,萍姐,咱场子里有人来闹事了,跑咱们场子里闹事儿来了。”

“哪来的?”

“是东北来的,把咱家的少爷服务员全给打了,连我也被打了。”

“打得咋样啊?”

“巴特的脸都给打花了。”

“等着我,我现在就过去。”啪,电话撂了。

谢才平开着车,带了七八个兄弟,就到了解放碑的韩潮欢乐会。

她走进屋里一瞅,骂道:“你妈的谁呀?”穿着高跟皮鞋,咯噔咯噔地往前走来,指着倒在地上的宝哥说:“就你呀!就你在这儿撒野来了啊。这么着,这事儿你给我拿 20 万,我这边就把巴特的伤给了了。巴特啊,弟弟你先去看病,至于花多少钱,回头我再给你打电话,少一分你他妈记住,在重庆,我玩死你,那就是分分钟的事儿,你信不信?”

宝哥瞅着她说:“你妈的,你是个啥玩意儿?你跟谁俩唠嗑呢?给你钱,我给你个屁,我还怕你吹牛逼?你能把我咋的?”宝哥那也是相当硬气,一点不怂。

谢才平一看,骂道:“你妈的,你还挺横的,来,一会儿打完你,我看你还横不横,给我继续揍他,打到他服为止。”

这一说揍他,身边那帮兄弟拿着钢管子镐把子又抡起来了,往前一冲,噼里啪啦地就往宝哥身上招呼,打得宝哥脑瓜子全是血,那血都挡住眼睛了。

谢才平往前走来,穿着高跟鞋,拿这高跟鞋的脚尖在宝哥身上捅啊捅,说:“这回打到你身上,我看你还装不装了,还装不装逼了?”宝哥回头瞅她一眼,她还在那一个劲儿地捅咕。

宝哥使劲一甩头,把脸上的鲜血甩下去,眼睛睁开了,正好看着谢才平的大脚丫子在那捅呢。

宝哥一张嘴就朝着那脚咬去,虽说手让人摁住了,腿让人摁住了,可嘴没被封上啊,嘎嘣一声,好像把谢才平的脚趾头给咬折了。这可把萍姐疼得够呛,“哎呀哎呀,我操,我操,打他打他。”

这一喊,那帮兄弟都上来了,“来来来,你把嘴撒开来,把嘴撒开。”

可宝哥就是不撒嘴,这帮人噼里啪啦地就照着宝哥脑瓜顶一顿踹。

最后,有人拿钢管子照着宝哥后脑勺子来了一下,这一下把宝哥打懵了,嘴这才撒开,人也被打昏了。

你想想这把谢才平疼得,“哎呦哎呦,我操这脚好疼,没给我咬下来,揍他啊揍他。”

这时候刘梅往前一来,萍姐,萍姐那啥,咱愿意拿钱啊,咱愿意拿钱,你看你说个数,别打了,我求你了,别打了,再打打死啦。

谢才平那一瞅,他妈的,刚才,刚才我不说 20 万吗?我告诉你,少 50 万少一分不好使。

这刘梅这一瞅说的行行行啊,50 万我拿我拿,你看这刘梅呢,就给拿了 50 万,算是就把这个宝哥从这个欢乐会里面给整出来了。

你等把宝哥送到医院里面,巴特身上的伤咱不说了吗?钱还没给呢,事儿没完呢,说看病花多少钱,包括说手术费呀,将来怎么怎么地的,为啥?因为他这个脸等于毁容了,说将来的美容啥的得花多少钱,这笔账咱另算。

宝哥在这医院里面倒了两天,刘梅一直就在这床边,在这伺候,整天那也是以泪洗面的,时不时的得念叨,老公我一时糊涂?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你不看别的,你看儿子的面上,毕竟咱们夫妻这么多年了。

而且咱说宝哥呢,确实对他媳妇儿刘梅那是有感情的。

之前没有这事儿,俩人他妈好的像一个人似的,但你说你让人家给绿了,他心里多少有点过不去这个坎儿,一直都没吱声。

你等到第三天的时候,这胳膊腿儿也能动弹了,那把电话往前一拿,啪啪啪,拨通了。哎呀,宝哥!!

贤呐,宝哥有点事儿他妈想求你。

这贤哥这一听动静不对,宝哥,你跟我俩还客气啥呀,啥事儿你张嘴指定就好使!!

行嘞!这么的,我想跟你借几个兄弟到重庆帮我办点事。

贤哥这一听,宝哥你是不是在重庆出啥事儿了,这么的,我现在我订机票,我带兄弟过去。

不用不用不用,贤呐!家里的事儿,自己家的事儿,你叫我几个小老弟儿就行,你别来了,将来回长春的,宝哥给你细唠这个事儿。

贤哥这一听,行宝哥,我这就派兄弟过去,行,啥都不说了!!

行!宝哥,他这边电话掉了。

贤哥在那琢磨一琢磨,你毕竟说这他妈是去外地,而且他对宝哥的性格太了解了,如果说不到这个万不得已的时候,不再说张嘴求自己的。

但是说,不让自己过去,可能是也有啥难言之隐呗。

那说了人说是自己家的事儿,贤哥在这琢磨琢磨,这他妈事儿咋整?把谁呢?把春明、小喜子、天龙,李强、老五,二弟他们,包括说陈海身边的,还有这个金海滩的,像那个小飞,大壮这伙人全都给整过来了,老肥也给整过来了。

多了没有吧,一共十五六个人儿,这往过来吗?

贤哥这一瞅,春明啊,这么的,这次出去你带队,但是我告诉你到那儿出什么事,办什么事儿,你给我注意点儿知道不?那他妈是重庆,不是咱们长春,宝哥跟我亲大哥那是一点区别都没有,有啥事儿多替宝哥考虑考虑。而且这次你们去,得坐飞机过去,家伙事儿都带不了,到那边,自己小心点儿,啥事儿多长个心眼,听明白没有,有啥拿不定主意的,赶紧给我打电话。

说罢,春明走上前来,道:“贤哥,你放心。这十五六个人,坐着飞机就直奔重庆去了。别看咱人少,可你想想,这些人都是干啥的?那都是常年在道上混的狠角色。

李强、老五就不必说了,春明、小喜子、天龙、二弟,那可都是心狠手辣之徒,在长春一提起来,谁不得敬畏三分?

还有小飞、大壮以及老肥这帮兄弟,那都是眼睛一瞪就能要人命的主儿,动起手来绝不含糊,拔枪就敢打爆你的头。

就咱这伙人,哪有一个孬种?办事绝对靠谱。”

且说这一行人到了何处?是江北机场。

众人下了飞机,春明掏出电话,拨通后说道:“喂,宝哥,我是春明,贤哥的兄弟。”“哎哎哎,你好老弟。

宝哥你在哪呢?”

“我在重庆的江北医院呢。”

“行,宝哥你在那儿等着吧,咱们现在过来。”

“那啥老弟,你们辛苦啦,宝哥现在身体实在不方便,没办法接你们。”

“宝哥,接啥接呀,咱一会儿出去打个车就过去了,你搁医院等着吧。”

“好的好的好的,我在这等你。”

说罢,春明挂了电话,众人打车直奔重庆江北医院。

到了医院门口,众人上楼进了病房,纷纷喊道:“宝哥,宝哥,宝哥。”

春明率先走进,李强、老五等人也鱼贯而入,皆唤道:“宝哥。”

春明说道:“宝哥,贤哥来的时候都交代了,你说吧,这事儿到底想咋办?到底是啥事儿,你说咋干?这帮兄弟都听你的。”

宝哥闻言,坐起身来,此时也有了些精神,缓了缓道:“这样,你们先坐会儿歇歇,晚一点儿咱就过去。你们来是不是没带家伙事儿?”

“没有,哥,咱们坐飞机来的。这附近有个五金店,我知道,我们去整点家伙事儿,放心吧哥,这事儿你就别操心了。”

春明遂让二弟和小喜子出去,寻了一家五金店,别的没买,只买了西瓜刀、镐把子、片柳子之类的刀具。

毕竟在这地方,那些更厉害的砍杀利器是买不到的,镰刀之类的玩意儿又无甚用处,二人将东西装入丝袋子,提溜着回了医院。

待他们回来时,宝哥咬着牙从病床上下来了。

此时,宝哥的媳妇儿刘梅回来了,原来是在家做了饭送来。

刘梅见状,惊道:“老公啊老公,你这是干啥呀?我跟你说,这可不比咱们长春,可别在这儿闹事儿啊,这事儿我都说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宝哥冷眼一瞧,道:“小梅,现在我不想跟你多说一句话,你回家,多余的话我不想跟你说,你也知道我刘宝啥脾气,这事儿我要不办了,能把我憋屈死。”

刘梅深知其夫脾性,有道是“执性者才能成大事”。

那刘梅深知刘宝的脾气,只能强忍着泪水,不敢再多言语,只是轻声道:“老公,那,那你小心点。”

宝哥回过头看了看她,此刻语气已不像刚才那般生硬,稍微柔和了些,说道:“回家吧。回家等我。”

其实这时候,宝哥心里基本已原谅了他媳妇儿,自己在心里开导着自己,毕竟夫妻相伴二十来年,儿子都十八九了,怎会没有感情?就如同冯巩相声里说的那般,“就当自行车丢了,让人骑了一圈又给送回来了”,也只能如此自我安慰。

这边李强、老五、春明、小喜子、二弟等人,簇拥着宝哥就下了楼。

到了楼下,拦了五六台出租车,径直朝着韩朝欢乐会奔去。

待来到了解放碑,车辆嘎吱嘎吱地停在了欢乐会门口。

宝哥瞅了瞅,对春明说道:“春明,给我拿个片柳子。”

春明诧异道:“宝哥,你拿它干啥呀?到这来还用你动手吗?”

宝哥没理会,又道:“别的!给我拿来一个。”

说着,春明递给他一把大菜刀。

宝哥提刀在手,大声喝道:“进去见人就给我揍他,给我砸,狠狠地砸!”

春明带着这帮兄弟气势汹汹地就冲了进去。刚一进屋,屋里的内保和保安见状,忙问道:“哎,你们干啥的?”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你想想春明、二弟、小喜子、天龙这些人是什么角色?李强、老五此刻也已将片柳子抡了起来,怒吼道:“去你妈的!”紧接着便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打斗声,根本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

那大厅里摆放着两米来高的工艺大花瓶,个个精美,一个怕不得值个七八千,有七八个。

老五提着镐把子冲过去,嘴里喊着:“哎呦,我操我操。”一镐把子下去,没打碎。

李强见状,嘲笑道:“你拿这玩意儿不行啊,这也太菜了。”

说着,他提着大西瓜刀走上前,对着花瓶哐当一下,砍得稀碎。

吧台正对面有个七八米长、两米高的大鱼缸,里面布置得如同海景一般,漂亮极了,这鱼缸估计也得值个十万八万的。

有人拿着钢管子朝着鱼缸砸去,只听当的一声,管子被弹了回来,这鱼缸着实厚实,足有 15 毫米厚,哪能那么容易打碎?

老肥走过来,骂骂咧咧道:“他妈的,这么结实。”

说着,连着七八下,砰的一声,总算把鱼缸给砸破了,里面的水哗啦一下流了出来,鱼儿在地上噼里啪啦地乱蹦。

宝哥这时拿手一指,喊道:“上楼,跟我上楼砸去!”

这边经理乐仔小乐,领着七八个内保从楼上也下来了。

那经理乐仔小乐一眼就瞧见了宝哥,顿时破口大骂:“你妈的,你他妈真没脸呐,刚打完你没几天,又他妈跑回来闹事儿来了,你看今天我打不打死你,给我上去!来。”

这一嗓子喊出,春明和小喜子率先冲了上去。“还他妈你上来的,去你妈的!”

春明手中片柳子猛地抡起,带着呼呼风声。天龙更是勇猛无比,一个反劈,嘴里怒吼着:“我去你妈!”那气势仿佛要将对方生吞活剥,这一下力量极大,差点就把对方胳膊给废掉,只听得刺啦一声,甚是骇人。

众人如同猛虎下山一般,一顿片柳子猛砍,镐把子横扫,钢管子乱砸!

刹那间,那些个保安内保们就被全部撂倒在地,一个个躺在那儿直抽搐,嘴里哎哟哎哟地叫唤着。“我操,哎呀,我操啊呀啊。”

这些个家伙,平日里哪见过如此凶狠的阵仗?他们根本就没见过这么狠的人,只有狼狈挨打、毫无还手之力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