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还得买个米缸!”秀芝进屋拿出针线,一边缝补这面袋子,一边说道。
“行,明天我刚好要到大队去领枪,到时候我直接去人民公社,把坛子、米缸、水缸一起买回来!”
“倒是不用那么麻烦”,秀芝道,“咱们大队就有陶器厂,你明天在大队那边直接买回来就行了。”
缝补完两个袋子,秀芝把两个袋子拎起来,放进了柜子里。
还别说,这柜子真是万能的,里面是有装衣服,又放被子,里面还有刁大河在粮店买回的腊肠、鸡蛋,现在竟然放进了米、面袋子。
看屋里无事,和秀芝招呼一声,刁大河拿起了镢头到了后院。
上午翻好的土地晒得差不多了,可以备垄种菜了。
斜持镢头,使刃入土,顺势后拉,复左右翻土,形成一定高度的土墩,这个过程称之为埋垄。
堆起来的土垄,因为像龙的背脊,所以有的地方也叫垄背或背垄。
因为地已经翻过,所以备垄毫不费力。
上一世刁大河父母都是农民,这些农活他都接触过,他对土地并不陌生。
在田里后退一个来回,一条垄就成型了,如此往复。
垄备了一半,秀芝拎着个柴刀来了。
“拿刀干嘛?”刁大河问。
秀芝一指院墙道,“我把墙上的藤蔓清理一下,这玩意太招蛇了。”
本来后院院墙藤萝密布,自有一种天然之美,刁大河有点儿舍不得,但一听秀芝说这玩意儿招蛇,他立即表示双手双脚支持。
藤蔓好清理,别看这玩意爬满了墙,看着枝繁叶茂,其实也就一两条根。
秀芝顺着墙根找到根,挥动柴刀,三下五除二斩断,把柴刀放在一边,奋力的拉了起来。
拉了半天,纹丝不动,回头想摇人,发现刁大河已经到了身后。
两人各自抓着一条藤蔓使力,藤蔓缓缓抽动,慢慢从墙上脱落了下来。
随着两人的坚持,脱落得越来越快,最后唰的一下落在了地上,如春冰消融,干干净净的,利利落落的。
把藤蔓拖到一边,等待其干枯了当柴烧。
秀芝又找来了扫把,把石墙里里外外清理了一遍。
刁大河则继续备垄,他干活喜欢一次性干完,不喜欢留个尾巴。
正低头干的起劲儿,听见秀芝一声尖叫。
刁大河吓了一跳,抬眼看去,见到了和昨天相似的一幕。
秀芝不知从哪里又拎出一条菜花蛇,疯狂的甩了起来,一边叫着,一边砸向石墙。
不一会儿砸的差不多了,秀芝停了手,脸上绽放了一个比苦瓜还难看的笑容。
“哥,咱们晚上的菜又来了!”
…… ……
垄备完了,墙边也清理完了。
看看天色,太阳开始走下坡路了。
秀芝道:“哥,家里的柴不多了,我去砍点柴吧!”
这木材是房子原主人孙福堂剩的,孙福堂搬家之后留守,又在村里住了十几二十天,预备了一些木柴。
“还够今晚做饭用吗?”刁大河问。
“今晚是够用了!可明早就不一定了!”秀芝回答。
“眼瞅着天快黑了,还是不明天再说吧,到时候咱俩一起!”
“那……那我去挑水吧,家里的水也快用光了!”
这丫头是真勤劳,好像不能有一刻清闲。
“还是我去吧!你在家先把那条菜花蛇处理了!”
……
挑着水桶,“咣里咣当”的走出院门。
斜刺里突然窜出一个人来,吓了刁大河一跳。
定睛一看,原来是冯茹。
“冯老师,你怎么在这儿啊?”
冯茹抱着个破包,脸上挂着泪痕。
“我被从庙里赶出来了!”
刁大河愣了一下,问道:“李队长还没回来吗?”
“回来了!”
“没解除你的资产阶级资产阶级小姐身份吗?”
“没有……队长说报纸拿给大队书记看了,书记说要开会商量。目前对冯茹同志不解除身份,但也不思想教育,不关押处理。”
刁大河笑了,“虽然没取得预期成果,现在这个结果不也挺好的么?那你跑我家大门口哭啥啊?”
“我之前一直被关押在山神庙里,白天被押着给孩子们上课,晚上被押着回山神庙居住,现在大队书记说不关押我了,我被联防队员从山神庙里给赶出来了……”冯茹涕泣零如雨,“我……我现在没住的地方了。”
刁大河道:“没住的地方你去找小队长啊,你来找我干嘛?”
“我,我没有这里的户口,小队长不管我!”冯茹抹着眼泪道。
刁大河有些懵逼,放下水桶,问道:“我怎么有点儿糊涂呢,你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