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风念的这首诗,是抗倭名将戚继光的佳句。
毕竟段风也不知道,这个世界和自己所知的历史有多少重合之处。
年代总该大差不离吧?
这首诗就算出现,至少也得数百年之后,这个时代肯定没有!
“十年驱驰海色寒,孤臣于此望宸銮……”
“他这首诗,说的是汪四渎大都督!”
“对,大都督抗击倭寇,十年如一日不辞辛劳,忠君爱国之心可鉴日月。”
“用这首诗形容大都督,简直再合适不过!”
听了段风这首诗。
一群士子书生先惊后喜,纷纷拍起了汪四渎的马屁。
不知道的还以为,段风这首诗真是给汪四渎写的呢。
诗文本身的文采反而没人关心,本末倒置啊属于是!
“我特么……”
段风前世是个练家子,对古诗文本来就研究不多。
这会儿好不容易装了个逼,结果被这群脑残直接忽略,气的牙根儿痒痒。
畜生啊,这群畜生真的是想把人活活气死。
本世子辛辛苦苦记住了这首诗,可不是让你们拍汪四渎马屁用的!
“段老六,你这首诗是从哪儿抄的?肯定不是你自己写的!”
“对,此事行文流畅,而且极为应景,寥寥数笔,把大都督的丰功伟绩跃于纸上,根本不是你能写出来的!”
“抄的,一定是抄的!”
一群士子书生很快回过神来,对着段风连声斥责。
段老六是个啥?
几天前还是废名远播,这几天就开了窍了?
就算开窍,吟诗作对这种文雅之事,那也必须经过岁月沉淀才能小有所成!
这首诗不是抄的又是从哪儿来的?
段老六不过一介莽夫,顶多也就是舞刀弄枪扇耳光,别说如此精彩的诗文,就算打油诗他也写不出来!
“刚才还说咱们嘴皮子不利索……看看,被咱们怼的说不出话了吧?”
“跟我们比嘴皮子?班门弄斧,不自量力!”
“对,在嘴皮子这方面,我们认了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
“大家一起跟我声讨段老六,为吴兄出了这口恶气哇!”
声浪此起彼伏。
一群士子书生义愤填膺,指着段风群情激愤,越骂越起劲。
吴达志还躺在地上直蹬腿呢,他们就跟没看到似的,连个上前搀扶的都没有!
“谁都别拦着我啊!”
姜瑶被这群蠢蛋气的小脸儿都绿了,拉开架势就要上去开打。
堂堂护国郡主,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憋屈?
家都被人扔臭鸡蛋了,段老六居然没有大开杀戒?
你不杀我来杀啊!
“冲动是魔鬼。”
段风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姜瑶,笑道:“你要是动了手,这儿就剩不下几个活人了,看我的!”
说完,迎着一大群士子书生走上去,满脸冷笑:“不管你们是受了谁的指使,本世子今天暂不追究。”
“你们不是要搞什么诗会吗?很好!”
“诗会当天,本世子必定现身,会一会你们这些所谓的才子!”
“现在赶紧滚蛋,否则就全给本世子留下!”
刷!
段风身后,陈望归纵身而出,鼻子用丝巾堵着,手里挎刀耍了几个刀花,杀气腾腾。
就等段风一句话。
只要段风说留人,陈望归手里这口刀,少说也得砍掉几十颗脑袋!
“这可是你说的!”
“跟我们比诗文?无异于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诗会本来还要等些日子,既然你想来,我们就提前举办!”
“今日酉时,残阳湖畔,我等恭候六世子大驾!”
一群士子书生,雄赳赳气昂昂,纷纷撂下狠话。
其中走出几人,就跟拖死狗似的,把半死不活的吴达志拖进了人群。
没多大工夫,将军府门口空无一人,只剩一地臭鸡蛋,还打碎了不少,臭不可闻!
“我咽不下这口气啊!”
姜瑶伸手指着那些臭鸡蛋,气得直跺脚:“段老六你胆子怎么变的这么小了,揍他们啊!”
“把咱家都搞臭了,我要他们的命哇!”
水笙儿在旁边捂着鼻子,一手拉住姜瑶,生怕这个小姑奶奶追上去砍人。
她也不知道段风打的是什么主意,只知道,段风比自己和姜瑶加起来都聪明,听段风的准没错!
“他们这顿揍少不了!”
段风眯着眼,转头看向陈望归,一声令下:“去,从步骑营喊人过来,不用多,五十个差不多了。”
“备好麻绳棍棒,换上士子服饰,咱们干一票大的!”
陈望归躬身领命,而后转身回府,牵出一匹快马,打马直奔步骑营。
水笙儿也带人忙了起来。
府里府外遍地狼藉,那些刚刚进府的丫鬟刚好派上用场。
一顿扫洒清理,臭鸡蛋和鸡蛋壳很快就收拾的干干净净,臭味没多大会儿就散了!
就剩一个小姜瑶,气呼呼的鼓着腮帮,还是没有咽下这口气。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世子报仇分秒必争!”
段风拉着姜瑶的小手,凑到女孩耳朵边上,嘿嘿直笑:“咕扭咕扭咕扭……我这个计划怎么样,现在消气了没有?”
诶?
姜瑶大眼一亮,喜的合不拢嘴:“段老六,还得是你,我就知道你不是吃亏的主儿!”
“这事儿能行啊?皇伯父追究起来怎么办?”
“把那些士子书生一网打尽,文武百官肯定要趁机发难,你想好怎么说了!”
说什么说?
先干了再说!
“放心,我有分寸。”
段风胸有成竹,拉着姜瑶往府里走去:“咱们得提前做点儿准备,不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丢人现眼可就不好了。”
“啊……小跟班,去后院给我拿几块木炭,随便削几下,削成长条形的,我好拿!”
“书到用时方恨少,我得好好想想,那些比较有名的诗词应该能记起来不少……”
姜瑶听着段风小声嘀咕,满脑子都是问号。
段老六在说啥?
神神叨叨的,听也听不明白,反正没安好心就对了!
两人一通鼓捣,中间吃了一顿午饭,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
陈望归挑选的五十名军士也早都来了。
按照段风的吩咐,腰里别着麻绳,手里抓着棍棒,身上穿着常见的士子袍服,怎么看怎么不像。
主要是太黑了。
那些士子文人,基本都是细皮嫩肉,哪像这些糙兵?
被齐宣和卢定保拉着特训,整天在太阳底下流血流汗,晒的和黑炭头似的,个顶个的黑!
“黑是黑了点,反正天色不亮,黑的不显眼。”
段风瞧着一大群黑炭头,忍着笑摆手:“这趟去残阳湖,大家分头走,俏俏的过去,不要声张。”
“绳子遮一遮,棍子藏一藏,别让人看见了。”
“等我摔杯为号,把该抓的全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