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不要!啊!!!”
“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啊!!! ”
凄厉的惨叫声从女子口中发出,她尖叫着趴在地上,捂着头痛苦的哀嚎着。
哀嚎声中夹杂着她怨毒的咒骂声。
半透明管道断开的瞬间,无数荧光从管道中溢出。
直到这个时候,刑芊尧才发现,她看到的荧光,并不是管道本身发出的。
而是管道内一直在流动的东西。
在这些东西溢出的瞬间,快速朝着刑芊尧怀中抱着的小姑娘涌去。
不过是眨眼间,便将小姑娘包裹成一个散发着荧光的光球。
光球在刑芊尧怀中蹭了蹭,在刑芊尧愣神的瞬间,从她怀中飞了起来,朝着‘水晶’壁中,身着嫁衣的女子飞去。
看到这一幕,纪泊川挑了挑眉。
朝还在愣神的刑芊尧竖起了大拇指。
与此同时走到岳渟渊身边,从他身上把江屿萧接了过来。
无数的荧光不断从哀嚎的女子身体内飞出。
这似乎是一个极为痛苦的过程,随着从她体内飞出的荧光越来越多,她的惨叫声也越发凄厉,声声泣血。
鲜血从她的肌肤中流出。
只可惜,并未在‘水晶’地板上蔓延开来,在沾染上去的瞬间,便被‘水晶’贪婪的吸食殆尽。
留下鲜血曾经流淌过的痕迹。
随着她身体里能够飞出的荧光越来越少,女子的哀嚎声也越来越微弱,几乎已经没有鲜血从她身体里流出。
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不,现在的她已经不能够算有人形。
断掉管道,又失去荧光的她,好像是一滩失去了骨头的烂肉。
整个在‘水晶’地面上摊开。
伴随着她发出的声音,肉缓缓向外流淌着。
原本还算是年轻的皮肉,变得松弛充满褶皱,在脂肪的充盈下,晃动着。
恶臭的味道从那些皮肉中散发出来,其中还伴随着腐败的腥味。
与此同时,周围的黑暗也逐渐褪去。
四周的一切在道具的照耀下,褪去了原本阴森恐怖的模样。
原本重重叠叠站在‘水晶’中的女子们,也在这时候露出了她们真正的面容。
一张张质朴中,又带着几分天真的面容出现在众人眼前。
身上的服装大同小异,似乎年岁都并不大。
纪泊川在其中,还看到了几个不足半人高的女童。
眼皮不受控制的跳了跳,手指摩挲着江屿萧的衣服。
刑芊尧捂着鼻子朝他们走来,却在距离几人两米的地方停了下来,眼神充满了质问。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你不是一个初级玩家吗?为什么……”
后面的话,刑芊尧并未说完,但纪泊川明白,她究竟想要问什么。
就像岳渟渊心中也清楚一样。
从自己一次又一次说出他们并未发现的信息时,怀疑的种子就已经埋在了他们心底。
随着自己表述出越来越多,他们所不知道的信息,分享出更多的线索后,怀疑的种子受到充分的滋养,开始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只可惜,他们依旧是怀疑,却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哪怕怀疑的树苗已经成长了起来。
“我好像从未承认过,我是初级玩家。”
纪泊川轻笑了一声,随即拿出那个被江屿萧发现的笔记本朝刑芊尧扔了过去。
“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可能我这个人运气确实不怎么好,
所以怪物们总是能在一群人中,精准的瞄准我,
但人在倒霉的时候,总是能发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不是吗?
有时候我也很怀疑,这样算下来,我究竟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
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纪泊川的语调中夹杂着几分调侃的意味在其中。
至于初级玩家又或者是高级玩家这件事。
他似乎从未承认过,自己究竟是什么身份。
只不过他们是看到自己和杨杨一起出现在任务公交车上,先入为主罢了。
刑芊尧沉着脸听完纪泊川的话,和岳渟渊对视了一眼后,随即打开了笔记本。
笔记本上沾染着血液,但幸好大部分内容都能够看到。
这是一个工作笔记,又或者说,这是一个人的日记。
“1678年,4月,
明明都已经进入到了春天,这里的气温依旧在零度以下,外面的积雪丝毫没有想要融化的意思,家家户户还在烧炕取暖。
老师说因为这里常年低温,和被积雪覆盖,造就了独特的生活习惯和人文历史,在这里我们一定能够找到想要的部分。
我对老师说的充满了信心。”
“1678年,四月十日,
我们跟随着老师进入到一户村庄里,村里的人并不算多,但都很热情,尤其是见到我们来,对我们十分友好。
并且为我们准备了舒服的屋子,我真的很感谢他们,只是这里的人有些奇怪,家家户户的门上都会挂着奇怪的蓝色面具。
模样很吓人,仅仅是一直盯着看,就让我觉得心中毛毛的。
虽然这里的人很好,住的环境对方也为我们安排的十分舒适,但依旧无法跟市里比较,我们五六个人挤在一个房间里,睡在同一个炕上。
很新奇也很暖和,希望明天能够得到更多的讯息。”
“1678年,四月十五日。
天阴沉沉的,自从我们来到这里后,我就没有见到过晴天,
天上时不时会飘下来雪花,到处都被积雪覆盖着,这个月份换做别的地方,早就已经开始了耕种,
而这里的田地依旧荒被积雪所掩盖着,好在他们在雪季来临之前,就会存储大量的食物,日子虽然简谱了一些,但过得十分快乐。
只是村里实在是闭塞,虽然有点,但需要自己发电,也没有什么娱乐设施,每天晚上都只能早早的睡觉,
这让习惯了城市喧嚣的我们,一时间有些不太适应,
觉得新奇的同时,也喜欢打听这里奇怪的故事,但让我觉得有趣的是,这里的村民大部分都是男性,很少能看到女性,难道是太冷了,她们都没有出门嘛?
明天我们准备去村里最为年长的阿嬷哪里问问。”
“1678年,四月十六日,
阿嬷很奇怪,在送我们来的村民走后,便紧紧握着我的手,在我手心里写快走,
甚至在我愣神的时候,用英文不断在我耳边说走,
她是想要让我带她出去走一走嘛?
还是说让我们快走?阿嬷真的好奇怪,而且在阿嬷家我看到了一个粉红色的眼镜盒,那个眼镜盒我曾经也有一个,我特别喜欢,还专门带了过来,
没想到竟然和阿嬷的一模一样,当我说起这件事的时候,阿嬷情绪突然变得异常激动起来,她死死握着我的手,
一双眼睛通红通红的对我说,快走……
如果说一开始阿嬷用英文说走,是意外的发音,那么这一次的用英文说的快走,绝不可能是意外。
就在我还想要问一些的时候,阿嬷突然昏了过去,随后从她的屋子里走出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将阿嬷抱了回去,并告诉我们阿嬷不不舒服,改天再来。
回去的路上,听村里的人说,那个矮小的男人是阿嬷的老公。
我觉得好奇怪,他们两个之间似乎差了很多岁。
我还想再见一次阿嬷。”
在看到这里的时候,刑芊尧不知道为什么,竟第一时间想到了他们现在错乱的时间线。
就好像冥冥之中有指引一样,她抬头朝纪泊川看去。
“那个阿嬷……”
“你对我已经产生了怀疑,就算我告诉你答案,你依然会保持怀疑,既然这样,不如你自己去看。”
纪泊川说话的同时,用帕子把江屿萧嘴角的血迹擦去。
或许是自己产生了错觉,刑芊尧总觉得,自从纪泊川从黑暗中走出来后,好像有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变化。
纪泊川一直藏在袖子中的左手微微颤抖,上面覆盖着一层黑色的东西,就好像覆盖在无脸女脸上的东西一样。
虽然心中充满疑惑,可最终刑芊尧还是没能抵抗住对于这一切的好奇心。
再一次将目光移到了笔记本上。
“1678年,五月
我们已经来到这个村落整整一个月的时间,覆盖在地面上的积雪依旧没有消融,
甚至在进入五月后,又下了几场大雪,我们已经无法离开房子,
只能够在房间内等待着村民们将积雪清理掉,
但雪实在是下的太大了,积雪就好像清理不完一样。
我们就只能困在这里,没有网络和其他娱乐设施,无聊的时光我们只能通过睡觉和看书打发。
让我感觉到难过的是,自从那天后,我多次去阿嬷家,都没能见到阿嬷本人。
每一次都会被她的丈夫驱赶,而我在离开后折返回去时,总是能听到阿嬷家中传来女子低声幽怨的啜泣声。
这让我觉得十分不安,我将这件事告诉老师,
他却劝说我不要多管闲事,村里有村里的规矩,不是我们这些外乡人能够插手的。”
“1678年,五月八日,
这两天雪小了一点,村里的人都被集中起来,一起清理大路上的雪,那是唯一一条通往外面的路,
村里并不能够做到自给自足,需要和外界贸易,这条路极为重要,村里人并不敢马虎什么,
趁着所有人都去的情况下,我偷偷来到了阿嬷,在确定她丈夫也出门清扫后,
我翻墙进入到院落中,院落破败散发着腐臭的味道,家中摆设陈旧,
屋子就那么大,我找了一遍都没能找打阿嬷,
却在离开前,鬼使神差的朝着一旁的土堆走去,在土堆后面的地面上,
有一个只有十几公分高的小窗户,在我靠近的瞬间,
里面露出一双苍老的眼睛。
是阿嬷……”
看到这里,刑芊尧没忍住抖了抖身子,就在她从笔记本上移开视线的同时。
看到原本趴在地上的无脸女,蠕动着她身上的皮肉,朝着嫁衣女所在的方向而去。
她想都没想,从拿出道具甩到无脸女身上。
从僵尸身上得到的几枚被符水泡过的桃木钉。
落在那一滩烂肉上的瞬间,对方身上便升起一缕缕黄色的烟。
吓得几人连忙后退。
生怕那是什么不好的东西,沾到自己身上。
黄烟朝着嫁衣女所在的‘水晶’壁飘了过去,很快便被吸收干净。
纪泊川抬头朝嫁衣女看去,只见她脸上的灰败之气逐渐褪去,从裸露在外的肌肤,隐约能够看到淡淡的血色。
而四周的‘水晶’壁也逐渐褪去了原本浓重的颜色,变回了原本晶莹剔透的模样。
这样反而让他们将里面姑娘的模样看的更加清楚。
“你在黑暗中,究竟经历了什么?”
刑芊尧握着笔记本再次开口。
这一次,就连岳渟渊也转过头看向纪泊川。
他们亲眼看到,纪泊川在无脸女面前走向了黑暗,几乎在同一时间,从无脸女身后踏出黑暗。
这怎么可能。
更不要说,在进入之前,纪泊川不惜和怪物对上,也要离开这里去救江屿萧。
如今阻拦他们的怪物,已经变成了一滩烂肉,纪泊川反而变得不急不慌起来。
甚至让刑芊尧将手中的笔记本看完,难道她就一点都不在意江屿萧的性命了吗?
“不如,你把笔记本上的看完。”
面对二人的询问,纪泊川再一次用这句话搪塞了回去。
他坐在地上,让江屿萧枕在自己的腿上,示意刑芊尧继续。
“笔记本会给你答案。”
刑芊尧没有说话,看向纪泊川的眼神有些冰冷。
甚至用审视的目光看着纪泊川。
虽然在他和江屿萧之间的不和已经摆在了明面上,可作为曾经的好友,曾经的队友。
岳渟渊并不愿意看到江屿萧以这么憋屈的方式死在这里。
在纪泊川坐下的瞬间,他主动上前提出。
“我带江屿萧去找解开负面状态的办法,你和刑芊尧在这里。”
伸到一半的手,被纪泊川打断。
“不用,我们有时间等刑芊尧看完。”
纪泊川态度强硬,带着一丝命令的口吻。
这让岳渟渊有些不悦的眯起了眼睛,片刻后,退回到原位。
轻轻耸了耸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