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被她突然揪住衣领的那个人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不轻,他满脸惊恐之色,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你……你要干嘛!”
显然,他完全没有料到只是随口聊聊八卦,竟然会惹恼眼前这位看似文静的姑娘。
赵希悦这时才猛然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实在有些过激了。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翻涌的情绪,缓缓松开了抓着人家衣领的手,并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丝极不自然的笑容,略带歉意地说道。
“大哥,真是对不住啊!我刚刚太冲动了,是这样的,我们一家人刚刚从外地来到上京,人生地不熟的。这不,偶然听到您说起这件事儿,觉得挺有意思,所以就忍不住想来多打听打听。”
一边说着,赵希悦一边赶忙抬起手向原本准备过来劝架的店小二招了招手,然后转过头对着那人又是一笑,接着说道。
“您看,能不能麻烦您再给我们讲讲关于那个尹氏面馆的事情呢?”
“小二再来两盘招牌菜,算我们账上,全当给刚才这位大哥的赔罪”
与此同时,正在用餐的高氏等人也听到了旁边那些人的讨论声,尤其是其中关于尹氏面馆的事情,这让原本就食不知味吃着饭的他们瞬间就没了胃口,纷纷放下手中的碗筷,迫不及待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凑了过去。
首当其冲的便是高氏,只见她满脸焦急之色,眼圈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尽管听得不是特别清楚,但仅仅只是只言片语,便足以让她心如刀绞。
因为她隐约听到有人提及尹氏遭受了非人的折磨,而且状况极其凄惨。
此时,赵希悦注意到了众人投来的目光,尤其是看到那几位讲述者脸上的神情后,他深知这件事情恐怕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许多。
或许是感受到了赵希悦诚恳的态度,那几个人倒也没有过多地责怪和追究什么,而是选择将自己所知晓的所有情况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随着那几个人的叙述不断深入,赵希悦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而站在一旁的高氏更是早已泪流满面,身体摇摇欲坠,几乎要站立不稳。
终于,等到那几个人把他们所见到和听到的一切全部说完之后,赵希悦如遭雷击一般呆立当场。
片刻之后,她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匆匆向那几位讲述者道了个别,然后快步走到高氏身边,小心翼翼地搀扶起已经面色苍白、泪如雨下的母亲,一步一步艰难地上楼去休息。
另一边,孔先生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心中暗自叹息一声。
他低头看了一眼身旁还懵懵懂懂的小谦儿,心想眼下这种局面,无论是作为一个外人的自己,还是年仅几岁的孩子,都是爱莫能助啊!
无奈之下,孔先生只好拉起谦儿的小手,缓缓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此刻,房间里只剩下高氏和赵希悦母子二人。
高氏紧紧握住赵希悦的手,由于情绪过于激动,她的手掌竟是一片冰凉,甚至还微微颤抖着。
“希悦啊,那是你大伯母啊, 她的手被砍了!被砍了啊!”
赵希悦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那铁青之色让人望而生畏。
回想起方才那几人的话语,再仔细琢磨一番,他几乎可以断定,今天所遭遇的那名守卫,很可能就是失踪多年的大伯!
这些年他在上京步步高升风光无限。
不仅小有成就,更是迎娶了名门望族的高贵女子为妻,婚后还育有一儿一女,家庭美满幸福,令人艳羡不已。
而更让赵希悦感到震惊和愤怒的是,将大伯母折磨得如此凄惨的罪魁祸首,居然正是他后来另娶的那位夫人!
难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默许甚至授意为之吗?他怎可如此狠心绝情,辜负了大伯母对他的一片深情厚意,还要将其置于死地呢?
至于大伯母究竟为何会与妖族的妖皇产生关联,赵希悦思来想去,唯一能够联想到的线索便是她身旁的狗蛋了。
从最初见到狗蛋的时候开始,赵希悦便察觉到了它的与众不同之处。
那只看似普通的白色狼,却拥有着一双过于人性化的眼睛,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灵性。
莫非,它其实并非寻常的野兽,而是一只隐藏身份的妖?
此刻,赵希悦的心头犹如一团乱麻,无数个疑问交织在一起,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但无论如何,当务之急乃是先安抚好自己那伤心欲绝的娘亲。
赵希悦轻柔地伸出手,用一方洁白的手绢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母亲脸颊上滑落的泪水。
尽管母亲和五大伯母只是妯娌,但她们之间的情谊却深厚得胜过亲姐妹。
因此,赵希悦完全能够理解此时此刻母亲内心深处那无尽的忧虑。
“娘,您千万别太过忧心忡忡啦。听说大伯母是被那位妖皇给带走的呢。既然能被尊称为妖皇,想必他定然拥有非凡的神通本领吧?说不定真的可以成功治好大伯母,而且啊,传说中的妖界可是藏有无尽的奇珍异宝呢,那些都是我们凡人世界难以一见的稀世珍宝哦。要是连大伯母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女子他都束手无策、救治不好的话,那他又怎敢妄自尊大地自称为妖皇呀!”
赵希悦轻声安慰着母亲,试图让她宽心一些。
(此时,一旁的夜凌羽突然感到鼻子一阵瘙痒难耐,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心中暗自嘀咕:这是咋回事儿?难道我也像狗蛋那样不小心染上风寒,所以才会这般痒痒的总想打喷嚏吗?)
“关于这件事情嘛,毕竟我们目前所听到的也仅仅只是些道听途说而已,并不知道其中真正的详细情况究竟如何。这样好了,明天一大早咱们就赶到城门口去守候着,等看到那个人之后,再好好确认一下他到底是不是大伯所说的那个带走大伯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