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很直白，谁也没有先将脑袋转过去。
好像是要把这么久没见过的缺失一并补上。
许佳人心胀得逐渐发痛，她看着面前距离她只有几公分的爱人，蠢蠢欲动。
这次不是她的幻觉，也不是她的梦。
真实的，连呼吸打在她身上都是热的。
一旦起了念头，欲望就来势汹汹，一副不可挡的样子。
于是她抬手，勾住迟暮的脖子，狠狠将她拽下来。
不似从前一般温柔，与其说这是一个吻，不如说是如同小兽一般在凭着本能占有。
以前她不敢也不舍得在上面留下痕迹，现在不一样了，失去太久，她几乎要忘记迟暮是什么味道。
努力在上面留下自己的痕迹，努力在上面找到从前的痕迹。
她不打算放过迟暮。
她恨不得一口吞掉迟暮，就让迟暮从此和她融为一体，再不分离。
迟暮的呼吸跟着沉下来，紧握住身下人的手，纵容了这种幼稚却又珍贵至极的行为。
身上人真实的回应让许佳人激动得难以自持，早已杂乱无章的心跳此时像是助威的鼓。
温润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浮动。
直到许佳人像是胜者标记领地一样，将自己的味道也全都标记在迟暮身上，动作这才变得慢慢濡湿。
迟暮轻阖着眼，从舌尖轻轻推出声轻哼。
“嗯。”
许佳人抱着她的手紧了紧，心上像是被重重捏了一把。
不想停下，甚至还想做些更过分的事。
就在许佳人的手不安分地从迟暮上衣下摆钻进去时，被迟暮用一只手抓住了。
许佳人用委屈又小心翼翼的眼神抬头看过去。
发现迟暮的表情很冷静，心脏好像都不会跳了，痛的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看吧，从来都是这样。
自始至终动情的好像只有她一个，迟暮就像是一个冷眼旁观的事外人一样。
要是舒心了就陪她闹上几下，要是不舒心了抽身离去。
眼泪又止不住了，顺着脸颊流下来，聚在发丝间，特别难受。
可最让她讽刺的还是，迟暮面上摆着一副关心的做派。
她恨极了这样的眼神。
要是喜欢就坚定一点儿，要是不喜欢……
也不必这样不上不下的吊着她啊！
这样很好玩儿吗？
许佳人难堪地偏过脑袋，几乎要哽咽出声。
可迟暮又用轻柔无比的动作覆上来，细细吻去她的泪水。
像是对待珍宝似的。
许佳人心里忽然就特别难过，恨自己，也恨这个牵动她所有情绪的人。
迟暮呼吸闷闷的，缠绕在她颈间，像是安慰又像是小小的讨好。
半晌，才道：“我生理期啊。”
说完，空气里又是一阵小小的寂静，还有那么些许的尴尬。
许佳人心上好受了许多，但脑袋却怎么也不愿意再转回来。
迟暮也没说话，只是撩拨着许佳人红彤彤的耳朵。
察觉到许佳人有些小小的不乐意，后知后觉到许佳人也是要面子的，才终于愿意放过那只红的不像话的耳朵。
随后抱住她，等待她平静下来。
再没有比拥抱更近的距离了，两颗心满的发胀。
要不是时间不允许，迟暮真的就想这么抱着许佳人，小小的世界里只有她们俩。
但时间不允许。
迟暮也只能松开紧抱着许佳人的手，起身，衣角却被人紧紧拽着。
抬头看许佳人，一副没有要松开她衣服的自觉性。
两只眼睛水汪汪的，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迟暮总觉得里面装满了委屈。
心上软了又软。
连带着开口声音也轻轻的：“我去倒水。”
闻言，许佳人像是又思考了好几秒，才慢慢松开手。
迟暮转身，走到厨房给许佳人倒了杯温水。
回来时，迟暮手上拿了杯水，没有动。
许佳人才知道迟暮原来不是自己要喝水，水是给她的。
久违的感觉又回来了。
许佳人鼻头一酸，却还是轻轻推了推迟暮递上来的水。
看着就没滋没味的，她才不要喝呢。
使着小性子，忍住哽咽道：“我要喝蜂蜜水。”
于是迟暮抬头瞥一眼她，重新起身去了厨房。
这种直观的被需要的感觉，时隔许久终于再次出现。
迟暮心里忍不住差点儿就要叹喂出来。
喝完许佳人点名要的蜂蜜水后，迟暮把杯子收起来。
“要不要去洗个澡？”
迟暮问她。
不动声色地看着许佳人脸上的表情。
如她所想那般，许佳人眉头微微皱起来，一副不是很情愿的样子。
果然还是和从前一样。
从前许佳人晕晕乎乎的时候就会犯懒。
但她晕晕乎乎的时候不多，少的几次去酒吧的时候就是许佳人犯懒的时候。
这时候，许佳人除了黏黏糊糊地黏在她身上之外，什么事情都不愿意做。
还是和从前一样。
这个小小的发现足以让迟暮开心一小会儿。
澡最后当然没有洗。
以前迟暮还可以拉着许佳人进浴室一起。
现在，不合适。
三个字小小的刺了迟暮一下。
两人是在一张床上睡的。
忽略掉许佳人紧抱着她胳膊的因素，迟暮自己也没有多少要分开睡的自觉。
念头不过刚起了一下，就被自己骂回去了。
矫情什么呢？你自己不想吗？
和从前一样的位置，许佳人睡左边，迟暮睡右边。
但你要说完全和从前一样吗？
也不是。
从前许佳人恨不能整个贴在迟暮身上，把自己骨血都融进去。
但现在，许佳人只是紧紧抱着迟暮的一只胳膊。
抱的很紧，很用力，却怎么看都有一股让人一眼就能瞧出来的小心翼翼。
同一张床，同一床被子，两个人却各怀心事，同床异梦。